第19章 Chapter 5二十一岁……在一起 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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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画站起身走出了食堂,苏彤注视她慢慢走出自己的视野,她突然想起魏如风说过的话,她现在迈步的方向,也许就是去往魏如风想要的那种生活。而苏彤,却找不到自己的立场了。

和苏彤说完那些话,夏如画觉得轻松了些,上课时她想着晚上要和魏如风一起出去,心里既紧张又兴奋。陆元那堂课来晚了,他一边冲老师点头哈腰,一边跑到夏如画旁边坐下。

夏如画看他满头大汗,小声问:“干什么去了?”

“买票!”陆元掩饰不住喜色地说,“晚上海平剧院要演《卡门》!今天是首场,票特别不好弄!我排了一上午队才买来了。怎么样?你去不去?”

夏如画看着他手里的票,笑着摇了摇头说:“我有票了,你和别人去吧。”

“啊?你哪儿来的票啊?”陆元诧异地说。

“我弟弟帮我买的,今晚我们俩一起去。”夏如画的脸上不自觉洋溢着笑容,眼睛弯弯地说,“你不是很早以前就惦记着去看吗?咱们团里好多人都想去,你找别人陪你吧!”

“哦,好吧。”陆元有点儿勉强地笑了笑说,他的确很早就计划要去了,却是盼着和夏如画一起去的,而夏如画显然没发现他的小心思。

一下课,夏如画就急匆匆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去,陆元看她着急的样子,笑了笑说:“怎么那么兴奋啊?不会是打着你弟弟的幌子去跟别人约会吧?小心被我撞破啊!”

“去你的!”夏如画心里扑通扑通的,红着脸说,“我想回家一趟,把这些课本放下,怕赶不及。”

“你回家啊?那正好,你带个小录音机吧。我也带一个,也不知道咱们谁的位置好,就都录一份吧,团里活动时作参考。”陆元说。

“行,那我先走了,晚上没准还能遇到呢!”夏如画点了点头说。

“嗯,路上慢点儿!”

陆元一直看着夏如画走出教室,而夏如画的脚步并未为他停留一下,他折起手里的两张票,默默地塞在了裤兜里。

夏如画很早就到海平剧院了,比演出时间足足提前了一个小时。她有种说不出的期盼和兴奋,一向平静的心也浮躁起来。

然而,天渐渐黑了,广场大钟的指针一点点地向七点整靠近,剧院里传出了入场广播的声音。夏如画的腿都站酸了,可魏如风始终不见踪影。

她隐隐地有一种不安,就像是什么东西正悄悄地向她走过来,她明明听到了脚步声,但又看不清那究竟是什么……

6。

纸条

魏如风从家里出来和滨哥会合,阿九也很快就到了。路上老钟打了电话,东西在新桥的一家工厂里,还是上回的货,那次因为海关检查而没按时间入库,买家要得急,不能再拖下去,很费周折地运到了市郊,今天就是买家提货来了。

三个人在车上也不怎么说话,具体的事谁都知道不要多嘴。魏如风拿出早上看的报纸,给小宇拨了个电话,告诉他时间地点,让他帮忙订晚上的戏票。

滨哥听他打完电话,笑了笑说:“没看出来啊,你还挺有艺术细胞的。”

“是我姐要看,我陪她去。”魏如风脸有点儿红,侧过脸说。

“你跟你姐感情真不错。”滨哥伸出手说,“给我看看,什么演出啊?”

“他和他姐好着呢!有点儿什么都往家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他姐谈恋爱呢,绝对比对程秀秀还上心!”阿九调侃着说。

“滚蛋!”

魏如风拿着报纸拍了下阿九的脑袋,扭身递给滨哥,一张小的便笺纸从报纸中间掉了出来。

魏如风捡起来,滨哥接过报纸问:“什么啊?”

“没什么,我姐记的电话。”魏如风将它团成一团,塞到裤兜里。

那的确是一张记着电话的纸,却不是夏如画记的。魏如风曾经也有一张,但他早就扔进了医院的垃圾桶里。那是叶向荣写的,纸上是他刚劲的字体,清晰地写着他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车飞速地开着,滨哥翻报纸发出“沙沙”的声音,魏如风眼神空洞地看着前面。看见那张纸条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仿佛猛地停止了跳动,连呼吸都困难了。他曾经那么担心被抓走,在害怕牢狱之灾前,他先害怕的是夏如画该怎么办,突然离开自己能不能好好地过下去。然而,这张笺条告诉他,夏如画不害怕他离开,而是在想怎么让他离开,她和那个警察竟然一直都在联系,而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魏如风的额头靠在车窗上,冰凉的触觉一点点渗入他的身体里,他想过自己的爱沉重,也能感受到夏如画被什么束缚着。但他没想过,原来最初的爱到最后只成为她想甩开的包袱,这些年的倔强和不屈、努力和艰苦,在这一瞬间消逝如风,了无痕迹。

如风,魏如风苦涩地笑了笑,她亲自取的名字,果然是适合他的名字。

三个人到了新桥,滨哥先绕着工厂仓库转了一圈,再次确定几个门的位置。阿九闲得无聊,在大门口逗狼狗玩。魏如风坐在地上,一边抽烟一边等老钟电话。

滨哥绕回来也靠着他坐下,跟他对了个火。电话响起来,魏如风接起,是小宇的声音,那边很乱。小宇大声喊着:“风哥!我买到了啊!哎哟,都是人,这票还挺抢手的!你怎么爱看这玩意儿啊!”

“行,多谢了,你去我屋里,抽屉里有几条烟,拿走抽去吧。”魏如风说,他其实一点儿都不爱看这些歌剧话剧,他欣赏不来,但是因为夏如画,他如此迫切地向往。如今他知道这没有丝毫意义,本来憋屈得想跟小宇大吼“把票撕了吧”,可他还是没能做到。即使心化成灰烬,里面也还是掩埋着夏如画的名字。

魏如风挂上电话,滨哥问:“怎么着?”

“没事,是小宇。”魏如风把电话立在地上,蹲在一旁看着这个黑色的高级机器发呆。

“票买到了?”滨哥问。

“嗯。”魏如风点点头。

“成,你跟着你姐还能受点儿艺术熏陶。”滨哥笑着打趣。

“熏什么啊,我这样的顶多也就被熏黑了。”魏如风自嘲地说。

“那么瞧不起自己?你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就在东歌混下去了?”滨哥掐灭烟头说。

“也就这样吧,过一天是一天。”魏如风灰心地说,在看到那张纸条前,他还抱着微小的希望,而如今他已经没有盼头了,“滨哥你呢?以后会到公司里去吧?”

“还不知道呢,有老钟在,我够呛。”滨哥摇了摇头说,“其实我也没想那么远,要是以后清闲下来,我就想用攒的钱开个小饭馆,我姐很会烧菜。”

滨哥仰起头,很温柔地笑了。魏如风看着他,突然觉得这个一向冷静甚至冷酷的人有着特别柔和的一面,姐姐这个称呼让他心里麻酥酥的,他有些向往地说:“你也有姐姐啊?”

“嗯,有。”滨哥垂下眼睛,淡淡地说。

“那我能去蹭吃蹭喝吗?”魏如风咧着嘴嬉笑着说。

“行啊,来吧,我发你优惠券,给你常年打八八折。不过你得有命来啊,要是中间哪次翘了辫子,我可就管不着了。”

滨哥的玩笑话却让魏如风沉默了下来,两个人好像都想起了心事。魏如风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叉说:“滨哥,你说咱们算什么啊?保镖?打手?从犯?狗腿子?亡命徒?”

“你说呢?你为什么亡命呢?”滨哥掐灭了烟说。

突然,大门口的狼狗狂吠起来。阿九那边传来了呼喊的声音,似乎出了什么事。魏如风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回头说:“你为你的小餐馆,你的姐姐,所以你不该亡命。我现在没什么可为的了,所以就亡命了。滨哥,你等着电话吧,我到前面看看去。”

逆光的光晕在魏如风冷峻的轮廓上镶了一层金边,他跑跳的身姿有着少年特有的单薄。魏如风一步步地离开了滨哥的视线,影子被渐渐拉长。滨哥突然觉得,在那光与影产生的独特黑暗里,含着一种欲说还休的悲伤。

魏如风跑过去才看见,阿九是和几个年轻男子在争执着,其中有一个他还认识,是黄毛。当初魏如风到东歌之后,黄毛一直因为阿福的事对他耿耿于怀,后来魏如风渐渐出头,黄毛越发觉得在东歌干不下去了。那时候张青龙刚起步,招了不少人,黄毛就去他那边了。后来程豪和张青龙因为占库的事一直暗中对峙,黄毛也没再出现在他们面前,今天在这里碰到,自然而然地就有了点儿火药味。

魏如风拉住正在争执的阿九说:“怎么回事啊?”

“他们非要从这儿过去!”阿九愤愤地顶着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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