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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恩恩怨怨，顾萌萌不是个会算账的人，所以她选择了去自然遗忘。

可当一切重新浮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心里还是很不好受。

“如果你再看到楚世修，你会同他说什么？！”

厉楚恒凝视着她，黑眸深不见底，薄唇间发出低沉而磁性的嗓音。

“说什么？”

顾萌萌怔怔地重复着他的话，思绪有些游离，很多画面重复着闪过她的脑海，让她不由得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她很想只记得那些好的，只记得那些快乐的。

偏偏那些可怕的、坏的、伤人的画面如此清晰，清晰到她忘不掉。

她还记得楚世修小时候背着她去医务室的场景，也记得爸爸的尸体被推出来的那一刻……

她对楚世修……很矛盾。

“那你还要继续想？！”厉楚恒冷冷地问道，斜躺在那里，阳光落在他的身上英俊帅气极了。

完美。

顾萌萌看着他，他的眸子太过深邃。

顾萌萌一手搭在怀中的抱枕上，一手缕过自己的长发，然后点了点头，“我想得太多了是吗？！”

想这些根本不可能再回头的事是件自虐的事情。

她想这么多做什么呢？

一切都不会回去，一切都不能再重来一遍。

“顾萌萌。”

“嗯。”

厉楚恒凝视着她，修长的手指划过她光~裸白皙的脚，带着几分故作的漫不经心问道，“假如当初给你一个机会来阻止我杀他，你会来阻止么？”

听到这样的假设问题，顾萌萌愣了下，思绪一下子又飘回那一年。

那一年对她来说……是最阴暗的一年。

所有的事都集中在那一段时期，想起来她都怀疑自己究竟是怎么挺过来的……

“会。”

顾萌萌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她会去阻止的。

厉楚恒划过她脚趾的手一顿，黑眸朝她看来，一双眸子里带了狠戾阴冷，咬着牙说出口，“他是你的杀父仇人！他还……”

还强~暴了你！

厉楚恒没能说下去，她这些年在遗忘，他何尝不是在逼自己忘记？！

“……”

顾萌萌看着他的黑眸，身体不自觉地一颤，心口像是在一瞬间被划了好几刀似的，痛不欲生，眼眶莫名一涩，难受得她偏过头，伸手挡住自己的眼睛，不想让他看到。

“你哭什么？！”

厉楚恒瞬间坐直了身体，有些慌乱地抓过她的手，修长的双手捧正她的脸，逼迫她正视自己。

顾萌萌眼里的一抹红让他一震。

厉楚恒二话不话低下头封住了她的唇，只是蜻蜓点水式的。

阳光晃过两人的脸，她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睫毛被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忽地，厉楚恒松开了她，抓过她的手就往自己脸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啪——”

这一下甩得很重，顾萌萌的手都被甩疼了，整个人愣在那里。

她本来想抱怨他一会安慰一会又来揭她伤疤，这一耳光打下去，她倒不知道还该不该抱怨了。

“舒服了么？”

厉楚恒黑眸紧紧地盯着她，脸部的弧线绷紧，仿佛这一耳光不是甩在他脸上，他只在乎她心里舒坦了没有。

“打你我会舒服吗？！”

顾萌萌反问，他问的什么破问题。

“呵。”

厉楚恒的唇角勾起邪气的弧度，带着松懈，伸出双手把她勾进自己的怀里，低头吻着她柔顺的长发，“顾萌萌，我爱你。”

磁性到性感的嗓音。

顾萌萌被他环住，一低头就看到他手上的腕表。

银白色的一块手表，表的镜面依然光华如新，没有一丝一毫的刮痕。

那是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一年多都过去了，他也没换过表，仍然带着这一块。

顾萌萌靠在他的怀里，面朝着外面的阳光，缓缓垂下眼帘，声音轻幽淡然，“厉楚恒，你说的都是事实，可是……我杀不了他，不理他、不去探听他的下落是我仅能做的。”

她一直也是这么做的。

“……”

厉楚恒没有再说什么刺激她，手越发将她拥得很紧。

对一个害她害到这个地步的人，她居然说不理他是她仅能做的。

听上去跟情侣生气吵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