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线索(2 / 2)
“是,是,正是!”
“是上帝把那俘虏的秘密交付给那大海的波澜了?”
“就是上帝亲自交付的。”
“让上帝的旨意实现吧!”塔卡夫相当严肃地回答,“我们将一直往东走去,如果必要的话,一直走到太阳边!”
巴加内尔看见他的学生懂了,得意洋洋地,立刻把那印第安人的回答翻译给他的旅伴们听。
“多么聪明的种族啊!”他又补充说,“在我们本国,20个乡下人听我讲这一套,就有19个不会懂的哩!”
哥利纳帆请巴加内尔问那巴塔戈尼亚人:他可曾听到有外国人落到草原区的印第安人手里。
巴加内尔照样问了,并且静候回答。
“似乎听说过。”巴塔戈尼亚人说。
这句话翻译过来,7个人一齐围到塔卡夫身边来,用眼光问他。
巴加内尔心里十分激动,几乎说不出话来了,他继续对这样一个有意思的话头追问下去,眼睛盯住那庄重的印第安人,恨不得在他未开口之前就能把他的回答看出来。
那巴塔戈尼亚人每说出一个西班牙字,他就用英文同时说一遍,使他的旅伴们听着就仿佛塔卡夫在直接用英文说话。
“这俘虏是什么样的人呢?”巴加内尔问。
“是个外国人,是欧洲人。”
“你可看见过他?”
“没有,但是印第安人闲谈时曾讲到他。他是一个好汉啊!
有一颗牯牛的心!”
“一颗牯牛的心!”巴加内尔惊叹着说,“啊!好个巴塔戈尼亚语言啊!你们懂吗,朋友们?!那意思是说一个勇敢的人!”
“那就是我父亲呀!”罗伯尔叫起来。
然后他转过脸来问巴加内尔:
“那就是我的父亲,这句话用西班牙语怎么说?”
“艾斯——米奥——巴特勒,”地理学家回答。
立刻,罗伯尔就拉住塔卡夫的手,柔声说道:
“艾斯——米奥——巴特勒!”
“苏奥——巴特勒!”(你的父亲!)塔卡夫应声说着,双目炯炯发光。
他一把搂住那孩子,把他抱下马鞍,带着一种非常好奇的同情心仔细端详着。他那聪明的面容表现出一种平静的感动。
但是巴加内尔还没有问完他的话。那俘虏当时在什么地方呢?他那时做什么事呢?塔卡夫什么时候听到人家说他呢?
这许多问题同时涌到他的脑子里来了。
他提出的问题都迅速有了答复,因而他知道了那欧洲人当时是在一印第安人部落作奴隶,而这部落是在科罗拉多河与内格罗河之间游牧的部落。
“最近那欧洲人在什么地方呢?”巴加内尔问。
“在卡夫古拉酋长家里。”
“是不是在我们一直遵循的这条路线上呢?”
“是在这路线上。”
“那酋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印第安·包于什族的首领,是个两舌两心的人!”“这就是说:他说话反复无常,做事也反复无常。”巴加内尔翻译了那句巴塔戈尼亚俗语之后又这样解释说。
“我们能够把我们的朋友解救出来吗?”他又问。
“也许能够,如果他还在印第安人手里的话。”
“你什么时候听说的呢?”
“很久了,在我听说过之后,已经两年过去了。”
哥利纳帆的喜悦是无法形容的。这个回答与文件上的日期正相符合呀!但是还有一个问题要问塔卡夫。巴加内尔立刻以西班牙语提出:
“你说到一个俘虏,是不是同时有3个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那俘虏现在的情况你一点也不晓得吗?”
“一点也不晓得。”
这句话结束了全部的交谈。可能那3个俘虏早就分离开了。但是这巴塔戈尼亚人所提供的资料可以证实一点:印第安人过去常常谈到一个落到他们手里的欧洲人。他被俘的日期,乃至他被拘留地的地点,一切的一切,连那句描写他勇敢的巴塔戈尼亚话,都明显地指出那欧州人就是哈利·格兰特。第二天,10月25日,旅客们怀着一种新的兴奋的心情又启程向东。那一带草原经常是荒凉的、单调的,土语称为“特拉维西亚”的无边空地。陶土质的地面,久经风力刮磨,平坦极了,除了几条干沟里和印第安人挖的一些池沼有几块石头之外,别的地方连一个小石子也没有了。疏疏落落的一些矮树林,彼此都相距很远,林端呈淡黑色,零零星星地冒出几棵白色决明子树,树上结着荚,荚里长着一种有点糖味的果肉,清凉可口。此外,还有几丛笃唇香树、“沙纳尔”树、野金雀花树和各种荆棘,荆棘的瘦小就足以证明土壤的贫瘠程度了。
26日是辛苦的一天,因为他们要赶到科罗拉多河畔过夜。马被鞭策着,跑得很快,所以,当晚,他们就到达西经69度45分的地方,草原区里那条美丽的大河了。这条河,印第安语称为“高比勒比”,就是“大河”之意,它经过很长的流程流入到大西洋里。在接近河口的那一段,有一种奇特的现象:就是离海愈近,河里的水量愈少,也许因为河水被松土吸收去了,也许被蒸发掉了,到现在,这还是一个谜。
到了科罗拉多河,巴加内尔的第一件事就是跳到那陶土染红的河水里,“地理学式”地洗了个澡。他很惊讶,河水居然那么深!这完全是因为初夏的太阳融化了积雪的结果啊!而且,这河面相当宽,所以马不能游过去。幸而在上游几百米的地方有个木棚桥,桥板都是用皮条捆住吊于河上。那一小队人马由此过了河,就在左岸露营过夜。
巴加内尔在就寝前,要把科罗拉多河正确地测量一番,他在他那张地图上仔仔细细地把它画出来。因为他已经让雅鲁藏布江在西藏的山中自由地流着,现在只好来测绘科罗拉多河了。
27、28两天,途中平安无事。到处是同样的单调和贫乏。风景极少变化,地形也很呆板。然而土壤却变得很潮湿。行人要越过许多渍水的洼地和许多沼泽。28日晚上,人马歇在一个大湖的岸上。这湖里的水都是浓味的矿泉,湖的名字叫兰昆湖,在印第安语就是“苦湖”的意思,1862年阿根廷军队曾在这里残酷地屠杀过土人。旅行队伍照例宿了营。如果不是有许多猴子和野狗,大家会很舒服地睡一觉的。只可惜那些猴子野狗叫嚣不休,它们奏着一种天然交响曲来欢迎这些外宾,而这些欧洲人的耳朵偏偏又领略不到那未来派音乐的风味。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