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干涸的盐湖(2 / 2)
“我们一定找得着我的父亲,是不是?”罗伯尔沉默了一会,又说。
“是的,一定找得到他。塔卡夫供给了我们寻找的线索,我很信任他。”爵士回答。
“好个正直的印第安人啊,这个塔卡夫!”这孩子说。
“的确是的。”
“还有件事,您晓得吗?爵士?”
“你先说出来我再回答你。”
“跟您在一起的人个个都好!海伦夫人,我真是爱他;那少校,态度老是镇定的;那门格尔船长;还有那巴加内尔先生;还有邓肯号上的全体水手,又勇敢,又热心!”
“是的,我知道,我的孩子。”
“你可还知道,您是好人中最好的人?”
“啊!这话从何说起,我还不知道呢!”
“那么,您应该知道呀,爵士。”他说着,拉着爵士的手放到嘴上吻一吻。
哥利纳帆轻轻摇摇头。谈话没有再继续下去,因为他们不知不觉地落后了,塔卡夫在前面招手催他们了。我们知道,那时候的时间是宝贵的,应该想到后面的那批人在度日如年啊!
3人又催马跑起来了。但是不一会儿,他们就明显地看到除桃迦外,其余两匹马都跑不动了。中午,必须让马歇一个钟头,它们实在太累了。大丛的紫苜蓿,被晒枯了,它们不肯吃。
哥利纳帆心里不安起来了:干燥的气候一直没变,要是再找不到水,后果真不堪设想。塔卡夫一言不发,假使一个印第安人的心也有失望的时候,他也许在想:如果瓜米尼河也干涸了,那时才真叫失望哩!
他们又出发了,不管好歹,又用马鞭,又用马刺,逼得马不得不上路,不过,只能缓步走着,再快是不可能的。
塔卡夫本可以跑到前头去,因为桃迦只消几个钟头就能把他送到瓜米尼河岸边。无疑地,他曾想到一点,但是他又想到不能把他的两个旅伴丢在这荒野里。所以,为了不抄在他们的前面,他紧紧勒住桃迦,迫使它把脚步放慢下来。
要桃迦经常用慢步走是不容易的,它又抵抗,又腾跃,又激烈地嘶叫。所以他的主人不但在用力勒住它,还要用好话安慰它。塔卡夫在和马谈话,桃迦虽然不会回答,至少懂得主人的意思。塔卡夫一定对他的马说了许多理由,所以“商量”了一些时候以后,桃迦终于接受了他的意见,慢步前行了,但是还不免咬着嚼铁,表示不耐烦。
桃迦了解塔卡夫,塔卡夫也同样了解它。这头聪明的牲口具有高度灵敏的嗅觉,已经感到了空中的湿气,它猛列地吸着这湿气,鼓动着舌,咚咚作响,仿佛是在清凉的泉水里一样。塔卡夫不会看错,离水源已经不远了。
因而他把桃迦急躁的原因解释给哥利纳帆他们听,鼓励着他们,同时,别外的两匹马不久也懂得桃迦的心理了。大家又作了最后一次努力,在塔卡夫后面奔驰着。快到3点时,一条白茫茫的线出现在地形的凹处。日光照着它在颤动。
“是水!”哥利纳帆说。
“是水!是的,是水!”罗伯尔叫着。
他们用不着催马,那3匹可怜的牲口感到浑身是劲,跑得连铁壁也挡不住。不消几分钟就跑到了瓜米尼河岸,连鞍带人,扑到那救命的河水里,直浸到胸脯上面。
它们的主人也不由分说地被驮到河里,洗了个冷水澡,虽然衣物都湿了,一点也不抱怨。
“啊!真好呀!”小孩子只是叫,一面在河心大喝特喝。“喝慢点啊,孩子!”爵士告诫着他,但自己并不以身作则。
这时,只听到一片咕噜咕噜的喝水声了。
塔卡夫也在喝,不过他喝得很镇静,不慌不忙,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他喝个不休,恨不得把整条河都喝干了。
“好了,我们的朋友总不至于失望了。他们一到瓜米尼河就可以有水喝了,水又清又多,不过,但愿塔卡夫不要一口气把河都喝干了!”
“我们不能去迎他们吗?我们迎他们就可以减少他们几点钟的焦急和痛苦呀。”罗伯尔问。
“你说的倒不借,我的孩子,但是怎么能带水去呢?皮桶都在威尔逊手里呀。还是去迎罢了。照原来的计划在这里等他们比较好。按需要的时间计算,按他们的马走的速度计算,他们夜里可以到。我们替他们准备一个好的住宿和一顿好的晚饭吧。”
塔卡夫没有等哥利纳帆开口就去找宿营地。他在河岸上很幸运地找到一所“拉马搭”——一种关牛马用的三面环墙的院落。只要不怕露天睡觉,这院落倒是个好住宿的地方。而塔卡夫的旅伴们并不强求在屋子里过夜。所以,他们就不用另找地方了,大家在太阳下晒晒湿透了的衣服。
“现在,住处既有了,想法子预备晚饭吧。我们必须让我们的朋友满意他们的先遣部队。我想,待会儿他们到了,不至于有什么可抱怨的。现在,我觉得打个把钟头猎总不是浪费时间。你准备好了吗,罗伯尔?”
“准备好了,爵士。”那孩子回答说,一骨碌爬起来,手拿着枪。
哥利纳帆想到打措,是因为瓜米尼河两岸仿佛是附近各平原所有禽兽的聚集区。人们看到各种鸟儿成群地飞起来,有判帕区特产的一种红鹧鸪,叫作“啼纳木”。有黑鹧鸪;有叫做“得路得路”的一种睢鸠,有许多黄色秧鸡,有绿得可爱的松鸡。
兽类是看不见的。但是塔卡夫指了指那些深草和树丛,表示兽都在那里面藏着。我们的猎人只要走几步路就到了世界上最富饶的猎狩区。
他们开始打错了。他们嫌飞禽不好,先打野兽,对判帕区的大兽的窝藏区放了几枪。立刻在他们面前突起成百只的鹿和原驼——这些原驼和那天夜在高低岸山锋上冲倒他们的一样。但是这些胆小的野兽跑得太快,没有办法赶上用枪打。他们只好降低要求,打跑得慢点的兽,这些兽拿来作菜还是绝妙的。十来只红鹧鸪和秧鸡打下来了,爵士还很巧妙地打到一只叫做“太特突尔”的野猪,这种厚皮兽肉味极佳,那一枪可真打得合算。
不到半个钟头差别,所需要的野味都有了,精神并不感到怎样疲乏。罗伯尔打到一只贫齿类的怪兽,叫做“阿尔马的罗”,是一种满身长着活动鳞甲的犰狳,有半米长,身子很胖,据巴塔戈尼亚人说,这种犰狳是一味好菜。罗伯尔对他的成绩感到自豪。至于塔卡夫,打了一只“南杜”给旅伴们看。“南杜”是判帕区特产的驼鸟,跑起来快得惊人。塔卡夫他并不转弯抹角地堵截这只快鸟,他纵着桃迦一奔就奔到它跟前,因为“南杜”原地兜圈子,一枪打不中,它就跟你兜上无数的圈子,弄得人疲马乏还打不到它。塔卡夫一到它的跟前,就狠命地抛出他的“跑拉”。他抛得那么巧,一下子就把那驼鸟的腿裹住了,叫它无法用力。几秒钟工夫,它就躺在地上了。塔卡夫立刻捉住它,这不仅是为着射猎的娱乐,“南杜”也非常好吃,他要大请客人。
一大串鹧鸪和秧鸡、塔卡夫的驼鸟、哥利纳帆的野猪、罗伯尔的犰狳都带回到院落里来了。驼鸟和野猪都立刻被剥了皮,切成薄片。至于犰狳,原是名贵的野兽,它身上长着烤肉托子,所以就连壳放在热炭上烤。
3个猎人自己只把那些鹧鸪、秧鸡当作晚饭吃了,把大件头都留给后面的朋友。他们一边吃,一面喝着清水,觉得清水比世界上任何美酒都好,就连苏格兰高地所崇尚的那著名的威士忌酒也比不上它。
马也没有被忘记。院子里堆了大量的干藁草足以给它们吃饱之用。一切都准备好了,他们3人裹上“篷罩”,就在大堆柔软的紫花苜蓿草上躺下来,这种草是判帕区里猎人常睡的床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