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2 / 2)

加入书签

以为所有鬼都怕符?

哼哼,他祖上出了一位术士仙人,他幼时即入术道,就算没能力挽狂渊救家族于水火,他的道行也不差。

小鬼头挥剑,旋身而动。

诸青山闻听鬼魂之言,眉心一跳,直觉不好,凝神而望,只见一抹银光如电,斩向符纸,符纸应光而碎,化为纸屑末纷纷落地。

骆重山看得清楚,小鬼头挥剑而舞,剑影重重,符纸见光即碎,那小鬼在符纸中起舞弄剑,姿势优雅,形如跳祭祀舞。

一时间他看呆了,竟忘记了反应。

小鬼头身如矫龙,挥剑狂劈,他手中的剑没有出鞘,仅仅只用剑鞘,眨眼间将几十张符纸劈成碎末,落了一地,最后只余下三两张,他一手抱剑,一挥宽袖,伸出一只玉雕的嫩手,轻轻一抓,将飘来的纸纸抓捏在手。

手抓阳人术士的符纸,俊俏的少年嗤笑:“这么浅的法力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你是欺负本公子无能,还是欺负天下无术士?”

骆重山的脸唰的白若宣纸,还有什么比这样的事实更打击人的?自己的符纸被一只鬼不费吹灰之力的毁于一旦,甚至一只鬼还能碰阳人术士的符,岂不证明他法力低得连只鬼都伤不到半分,如此无能,丢尽了师门颜面。

诸青山的脸色难堪致极,徒弟是他亲自教出来的人,贬斥他的徒弟,与贬斥他有何区别?

被人贬低无异是没脸的事,被一只鬼贬低,那更是无自尊可言。

此刻,诸青山的自尊受大了天大的打击,让他心口发堵,堵得几乎喘不过来气,悲怆之下,几欲吐血!

“上梁不正下梁歪,从徒弟的为人可知师父有多差,祖上是叛徒,后辈一代一不如一代,活该如此。”小鬼头嗤笑一声,徒手捏着符纸用力一辗,符纸“哧”的冒出一股火焰,瞬间成灰。

阴……火?

骆重山一张脸涨得几乎滴出血来,那只小鬼也是术士,还是个天生懂得用火的高手。

看到一缕白光把符纸焚化成灰,诸青山瞳孔一缩,一口气没顺过来,嗓子一甜,“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师父!”骆重山羞愧难当之际猛地听到声响,扭头,见师父吐出一道血箭,身形摇摇欲坠,慌乱扶住师父。

他跟随师父走过了许多的地方,见惯了许许多多的事,从来没见师父受这般打击,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就着徒弟搀扶,诸青山站稳脚跟,抹了把嘴角,眼底尽是晦涩,抓紧了徒儿的手:“我们……回去!”

他开口,嘴角又涌出血丝来,骆重山吓坏了:“是是,师父,我们回去,马上就回去。”

诸青山与徒弟转身,苍凉的背影在灯光里走远。

“太不经事儿了。”小鬼头哼哼两声,愉快的回去复命,真的不怪他,是那两人做贼心虚,心灵脆弱,受不得打击。

诸青山脚步蹒跚,走出很远,直到很快就要到贺老家时,他再次紧了紧抓徒弟的手:“重山,你去贺家拿行李,我们立即回苗疆。”

“师父,对不起,我给你丢脸了……”骆重山喉咙硬咽,泣不成声。

“不是你的错,”诸青山满眼苍凉:“刚才那里的主人,我们惹不起,有巫族传人的地方,无论是这里还是燕京,又或是…其他地方,回避吧,…”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巫族传人,代表不仅是巫族掌门,还代表着巫族在术界至高无上的地位,有巫族传人的地方,再无他们大放异彩之时。

“师父,我记住了。我们回苗疆。”感受到师父手上传来的隐忍力道,骆重山四肢僵硬,努力的稳住自己。

诸青山闭了闭眼,任徒弟扶着走路。

一对师徒脚步沉重,走到贺老住外,诸青山站在主干道上等,骆重山独自去贺老家提行李。

贺老和刘家夫妻在家等师徒俩归来,看见青年立即迎上前,当看到青年面色青白,贺老心头一沉,灼急的问:“小师父,诸大师怎么没回来?”

“贺老先生,多谢招待,我们即刻告辞。”骆重山努力维持住平静的解释一句,匆匆跑去拿行李包。

贺家三人呆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愣了几秒,贺老飞快的向外跑,跑出家,看到主干道旁路灯下站着个人,他立即向那人跑去。

骆重山飞奔上楼到客房提了背包匆匆下楼,他们连背包里的东西都没拿出来,也省了功夫,下楼见一对中年夫妻紧张的望着自己,他无视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越人而去,他心里还是有怨气的,就因为贺家之事,害得他师父失去了天眼,如今又被贺家拿人情磨师父,硬是逼得师父不得来燕京。

风水大师就那么甩人而去,独留刘家夫妻傻傻发呆。

诸青山站在路边,看见贺老家跑出一个人,他一猜就知是谁,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

贺老一口气冲到主干道上,急切的问:“大师,发生了什么事,连歇都不歇就要走?”

他说话时就着路灯看到诸大师的脸,那张脸灰败无神,就好似瞬间老了十岁,憔悴不堪,透着丝丝暮气。

他震惊得绷直了后脊背,声线也带着点颤音:“大师?”

“……”诸青山微微一叹,眼底尽是颓败:“贺老先生,在下无能为力,您另请高明罢。”

“大师?”贺老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诸青山沉默。

蹬蹬的脚步声惊醒了贺老,他看见青年背着背包而来,浑身无力,眼底也尽是灰暗:“大师不愿多留,我送两位。”

师徒俩没有拒绝,来时做了登记,出去时有主人送更好些。

师徒两人只想早早离去,主人想留无由留,三人的心情分外沉重,一路无话,过了重重监视,到大院门口,贺老亲自做了客人离开时间登记,送一对师徒出大院门。

有辆进出大院,三人走一边,快走到大道旁,诸青山顿下脚步,慢慢的扭头望着贺老:“贺老先生,留步吧。诸某最后劝告一句‘万般皆是命,命里无时莫强求,强求,万复不劫。’,言尽于止,就此别过,愿后会无期。”

命里无时莫强求,莫强求……

贺老不知不觉的定住不动,脑子里一遍一遍的重复那一句,如魔咒,挥之不去,去了又重来,无空无尽。

诸青山再没看贺老,转身走向大道,师徒俩站了会儿,拦到一辆计程车,坐上去,平淡的来,来淡的离去。

计程车走了很久,贺老才如梦初醒,再看,哪还有大师的影子,他怔怔的往回走,满眼自嘲,命里无时莫强求,是他强求吗?

燕京的贺老心情沉郁,远在北方某训练营地的医生,也是闷闷不乐,为毛夜晚还要训练?国防生们如此娇弱,训了一个白天,晚上还要继续,会要人命的哪!

医生坐在训练场上,看着远处在昏暗地方摸黑打滚训练的小媳妇儿,心巨疼巨疼的,大晚上的,万一有蛇怎么办?万一磕到碰到破相了怎么办?万一内伤了怎么办?……

他正暗中碎碎念的埋怨指挥官们太丧心病狂,身边忽的划过一抹微光,再之听到卟嗵一声巨响,惊得他背皮绷得死紧,寒毛根根竖直,一跳跳出起来,正想扭头看看怎么回事,听到了哇哇痛叫:“哎哟,痛死我了,大叔你个浑蛋,我被你砸扁了,救命救命—”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