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1 / 2)
霍建声有一瞬间的恍惚。
看不出喜忧。
“你说的是真的?”
顾清歌点头,站在雪后初霁的寒风里,安静的看着他,“有些我不在意的人,不管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在意的…”
霍建声原本喜出望外的脸突然变得难看。
“我还你说忘了,就表示已经原谅我了…”
随即苦笑一下,“却原来,到底还是不在意…”
“那你在意霍建亭对你做过的一切吗?”
“他曾经那样深深的伤害过你!”
最后这一句,他几乎是从胸腔里吼出来的。
顾清歌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仿佛什么陌生人一般。
“霍建声,有些事,我不愿意去提起,但并不表示我不介意…”
“你之于我,不过外人一个,被狗咬了一口,我总不至于再咬狗一口。”
霍建亭眉毛拢了拢。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以后我再不会做这样出格的事…”
他信誓旦旦,向顾清歌诉说着他的保证。
许是这天气太冷,又许是顾清歌不想多计较,在见过他如此真挚而诚恳的道歉之后。
她终于还是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声,“没关系…”
见她释怀,霍建声长舒一口气。
向前一步,礼貌而绅士的伸出自己的右手。
“既然你已经原谅我了,不如就赏脸给我个机会,让我请你吃顿饭,算作是道歉,如何?”
顾清歌看了看他,面犯难色。
说实话,她真的不想和霍建声再有任何瓜葛。
这男人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可他的架势,分明就是不给自己离开的机会。
顾清歌犹豫,四处观察,寻找着可以退开的路。
霍建声却不给她机会,“清歌,是不是你还不愿意原谅我?”
“那我真的…好伤心…”
“好难过…”
霍建声站在凛冽的寒风里,绅士的弯着腰,痛心疾首。
顾清歌已然被狼咬过了一次,是万万不想让自己再被咬第二次的。
她思忖着,在思考着拒绝的理由。
霍建声等的已然失了耐心,上前一步,拉住顾清歌的手臂。
“清歌,别怪我,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吃顿饭。”
“真的…”
“仅此而已…”
他粗/暴的不顾顾清歌的挣扎,强行把她按进了车厢里,吩咐司机开了车。
时间已然来到了傍晚,斜阳的余辉阴森的泛着灰白,一如这大地的颜色,只有空荡荡的树枝上,偶尔有几只小鸟飞过,留下些淡淡的鸟鸣声。
顾清歌挣扎不过,见霍建声确实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便安静的在车厢里坐下来。
车厢里暖气开的很足,他却还是关切的盯着她的膝盖。
“腿还疼吗?”
摸索着半空的手,颤抖着朝她的膝盖靠过去。
却终究还是扑了个空。
顾清歌先他一步挪开了腿。
“我有贴暖暖贴,不怎么疼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疏离,霍建声只能收回自己的手。
如今,是他离顾清歌最近的距离,却又那么远。
明明心上被遇见她点的明亮亮的,为什么却冰凉的可怕?
顾清歌,不过就隔着这么几十厘米的距离,却为什么像隔着几个世纪之远?
她畏缩如小白兔一般蜷缩在车厢里,对他望而生畏的模样让他心痛。
顾清歌,我喜欢你…
自从第一眼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
为什么,你只看得到霍建亭,却永远蔑视我的存在?
顾清歌,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心底的痛滚滚而涌,仿佛像烙铁一般打在他的心口,那么疼,那么凉。
坐在不远处的人,却对他不置一顾。
顾清歌,我不就是比他晚到吗?
为什么得不到你的一丝丝垂青?
如今,你更是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
都是霍建亭,这一切全是拜霍建亭所赐!
是他抢走了顾清歌,却又对她不闻不问,弃如蔽履。
如果不是他抢走了顾清歌,她现在应该是霍建声的女人!
手慢慢握成了拳头,指关节“咯咯”作响,对霍建亭的恨意又多了一分。
霍建亭,我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到那个时候,我看看顾清歌是要你,还是要我!
车子在一家海鲜楼前停下,因为霍建声是常客,门童自然是认得霍建声的。
大雪后的天儿总是特别冷,这温度显然已然到零下。
饭店门外不远处的地上,积雪化开的水已然又结成了冰。
门童虽然冻得瑟瑟发抖,却还是强撑着笑脸迎上来,替霍建声打开了车门。
“四少爷好…”
霍建声下车,朝着门童笑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红票子递到他手里。
门童很开心的收了小费,乐呵呵的朝着里头喊:“霍四少爷来了,老位置…”
里面迅速把这话传上去,很快,旋转的玻璃门就经霍建声停了下来。
顾清歌却没有下车。
霍建声微微有些恼,躬着大半个身子站在车门旁,看着顾清歌。
“不愿意下车?”
“我不介意抱你下来!”
顾清歌侧了侧脸,不情愿的自己走下车来。
霍建声站在车门旁等她,见她似乎不太高兴。
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轻语,“放心,就是吃一顿饭而已…”
顾清歌虽然心里不高兴,但霍建声的话说到了这份儿上,她也总不能太不近人情不是?
勉强跟着霍建声进了酒店的大门。
一前一后,顾清歌在前,霍建声的后,走进旋转门的时候,霍建声突然扶了一下顾清歌的腰。
不远处,闪光灯悄悄闪过…
察觉到腰上多出来的手,顾清歌一僵,很快便反应过来,推开了霍建声的手。
霍建声却并不以为意,看着顾清歌的背影,笑的很是开心。
虽然得不到她的心,能这样碰一下,也是幸福的…
用力嗅了嗅指尖,仿佛她身上的味道还在一般。
紧走几步,追上前面的顾清歌。
“对不起,刚才门挡了一下,我怕你摔倒…”
顾清歌没有说话。
也许他说的是真的。
但不管霍建声说的是不是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只要他不过分,她可以不计较。
桌子选在靠窗口的位置,楼下便是车水马龙的主干道,如今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车子比平时见到的都多。
坐在窗边,俯视这城市的风景,心情似乎也渐渐平利了一点。
流光如画,夜色如墨,星星是你闪亮的眸,这样安静的夜,就暂时放下一切吧。
霍建声翻看着菜单,很礼貌的问,“想吃什么?”
顾清歌手里也有一份菜单,但是菜单上的菜她几乎全部没吃过,她对海鲜过敏,并不想吃海鲜。
可偏偏,又没有其他东西可选。
许多菜的名字听都没听过,再选择就更困难了。
索性把菜单扔在一旁。
“你点好了,我不挑的…”
霍建声微笑一下,朝着侍者说了几道菜的名字。
侍者下去,很快就送上一瓶红酒来。
开了瓶,替两人每人倒上一杯酒,霍建声便让他下去了。
表点站变。透明的高脚杯里流淌着红色的液体,如血,如荼。
霍建声一边晃着酒杯,一边递向顾清歌的方向,“路易十六,不尝一尝么?”
顾清歌现在对酒有阴影,昨天晚上宿醉后的头疼还在,霍建亭的病容还频频在眼前闪过。
她没有一丁点喝酒的心思。
尤其现在对面的人还是霍建声的情况下,她更不可能喝酒。
缓缓把杯子推到一旁,冷凝着的霍建声的眼,“我不会喝酒…”
霍建声有些失落,受伤的眼垂下去。
“是不喜欢酒?还是不喜欢一起喝酒的人?”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感伤,仿佛是受了伤的失恋者。
面对这个男人,顾清歌没有同情的欲/望,如果说在厨房那件事发生以前,她对霍建声还有那么一丝丝好感的话,无非是源于他平时对自己的关心。
在顾清歌的印象里,一直帮助自己的霍建声是一个好人。
直到那件事情的发生,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霍建声这个人。
男人失落的模样,憔悴的声音应该是让人心疼的。
可对于霍建声,她却一点也心疼不起来。
“四少爷,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城市的生活节奏这么快,大家都很忙,别耽误彼此的时候了,好吗?”
霍建声猛然抬头,眼神死死盯着顾清歌,仿佛要用这眼神把她缢死一般。
顾清歌很诧异的看着这双眼。
从什么时候起,霍建声开始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为什么她一点察觉都没有?
是她太相信人了么?
沉下眼去,避开霍建声的眼,仿佛不曾看见过一般,把视线转向窗外。
霍建声承认,刚才顾清歌这种无所谓的语气让他很生气。
明明他那么在意她,可她,为什么总是对自己冷冷清清的?
他到底有哪一点比不过霍建亭?
点燃的怒气很快又被他压下去,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他又是那副温柔的笑脸。
“为什么要这么说?”
“就算是做为一个普通朋友,我也有请你吃饭的权利吧?”
侍者送上菜,肥美的大闸蟹,已经被敲断的蟹壳和蟹腿安安静静的躺在盘子里,偶尔有金黄色的膏油流出来,浸染在绿色的配菜上,相得益彰,让人忍不住想吃。
顾清歌仍旧是那副冷冷的表情。
在霍建声跟前,她实在是笑不出来。
见顾清歌不说话,霍建声殷勤的把敲好的了蟹放进她的餐盘里。
“来,偿偿这个大闸蟹…”
“可是他们家的一绝…”
“在这个季节里,能吃到这么大只的螃蟹,很难得的…”
不过是一个夹菜的动作,旁边飞快的闪过镁光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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