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夜越寂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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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上着班,不像她,整天在家里除了睡就是吃,她不能耽误林小陌的工作。

而且,听说这段时间,似乎在霍建亭的帮助下,她父亲的公司有了起色,正往好处发展,那她一定很辛苦,还是让她睡个好觉吧。

可是,她觉得心好疼,就像是有千百万只小虫子在咬一般,心口被噬出一个黑洞,那个黑洞越来越大,她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流淌出来的寂寞。

手机捧在手里,紧了又紧,却始终没有拔出去。

这个时候,霍建亭会在哪里呢?

她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

可是打了电话以后要说什么呢?

说自己错了?不应该打他?可是,他走的时候那么生气,会接自己电话吗?

而且,那样绝情的话,明明是自己说的,覆水难收,她又该怎么给自己找台阶下呢?

寂寞…

空虚…

清冷…

直到今天,清歌才明白,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一件事就是失眠。

明明那么想要让自己睡着,可是一闭上眼睛,全是霍建亭额头上的伤,那个场面就像是剔不去的毒瘤,如野草一般的疯长,死死缠绕着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指甲狠狠掐在手机上,脆弱的应声而断,带着她的血。

拾起那半片断掉的指甲,再看看手指上残缺不全的指甲,想拼接在一起,也只能是望洋兴叹。

毫不眷恋的扔掉那半截指甲,直接把手指放进嘴角里,吮掉那带着腥味了血珠。

妈妈说过,疼时候,把伤口含在嘴里,一暖和就不痛了。

她明明含进了嘴里,用尽所有力气想温暖那道细小的伤口,可为什么还是觉得疼?

钻心的疼。

她忽然又想起霍建亭,他总是舍不得她疼,舍不得她受一点点伤,很多时候,为了不让她受伤,他什么都不让她做。

自打她怀孕以来,连卧室都是他打扫的。

不知道怎么地,又想起了霍建亭的好。

越想就越觉得心口疼,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兜兜转转之后又落下来。

霍建亭,你在哪里?

我不想一个人…

她在心底无声的呐喊着,需要他的心情是那样迫切。

霍建亭…

霍建亭…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出现了幻觉,她竟然听到脚步声。

虽然很轻,但她一听就知道,那是专属于霍建亭的脚步声。

虽然他房间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她还是听出来了。

他…回来了吗?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掀开突被子就下了床,朝着房门奔过去。

果不其然,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传进来。

清歌的心跳了一跳。

可是,她已经把门反锁了,霍建亭怎么打得开呢?

她站在那里,紧紧咬着嘴唇,生怕他一下就放弃了,就这样走开,又抛下她一个人。

她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死死绞着一双手,生怕听到霍建亭离开的脚步声。

咬死了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静静的站在那里,屏息听着门外的声音。

好像有打火机的声音响起来。

霍建亭怕火光,所以他用的打火机都是特制的,声音与别人的不一样。

隐约听到他吸气吐气的声音…

一道门,两个人,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却都是静静的注视着那道门,谁都没有动一下。

清歌以为,依着霍建亭的性子,会这样站一夜,正犹豫着要不要替他打开门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

天知道她有多渴望这个声音,可是,她不敢开门,生怕门外的那个人不是他。

“谁?”她小声的问着,生怕一个不留神,又把他气走了。

“我…”

“你来干什么?”清歌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等得太久了,没头没脑的这么问了一句。

门外的人沉默了。

清歌更加惶恐了,如果霍建亭又转身走掉,她该怎么办?

“那个,奶奶…开一下门,您孙子…回来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清歌哭笑不得,一扫之前的阴霾,立刻就给霍建亭开了门。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她落进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就响在她耳畔,男人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道…

她明明那么讨厌烟草味的,在这一刻,她却觉得那味道格外让她安心。

“霍建亭,你这个混蛋…”

她终于没忍住,在他怀里嘤嘤哭泣起来。

霍建亭紧紧抱着她,一下又一下亲吻着她的额头,鼻尖,嘴唇,“好妞妞,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惹你生气…”

“…”

接下来的话落在唇角里。

夜色如墨,深深不见五指,躺在床上的两个人却是紧紧相拥,清歌脸朝右边,霍建亭的脸朝着左边,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他有力的大掌箍着她的腰,而她纤细的小腿和膝盖则是一并挤在了他的腿间。

男人身上的温度很快就温暖了她,连心里都是暖的。

半梦半醒之间,她仿佛听见他在低语,“妞妞,以后我再也不摔门而去了…”

剩下来的,她都没有听见,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很是轻松惬意,夏楠躺在床/上保胎,一动都不敢乱动,除了上厕所,其他的时间一概呆在床/上。

张美娟跟着张福回了家,日子却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好过。

虽然她一再委曲求全,却也是无可奈何。

张福虽然有点钱,可是,他一分钱都不给张美娟用。

眼看着夏长河又到了交医药费的时候,张美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夏楠那里是拿不到钱的,之前夏楠所有的积蓄都给了自己,剩下的,也不过只是些小打小闹的钱,连她自己开销都不够呢,她就是去了,也是白搭。

跟张福开口,这男人却是像防贼似的防着她,“张美娟,我可告诉你,你想用我的钱,门儿都没有!”

“当初要不是你设计我,我怎么可能娶你这么个烂币!”

张美娟气结,直接冲上前就往张福的脸上抓,因为她留着长指甲的缘故,张福的脸被抓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张福一看见血了,哪里受得了?想也不想,揪住张美娟的头发,把她摁在地上,就是一顿好打。

“你们臭娘们儿,老子肯娶你,是你天大的福份,怎么?还想拿老子的钱给你那个前夫用?你去问问法/律,哪条规定我要给他钱用的?!”

张美娟一向张扬拔扈惯了,哪里受得了这种气?

不管不顾,死命的挠张福的脸和脖子,弄得张福一脸的血。

张福长这么大,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对自己,二话不说,拿起一旁的椅子,朝着张美娟的头就砸了过去。

张美娟当时就晕了过去,可张福不但不送她去医院,还把她丢在冰凉的地板上,不闻不问。

张美娟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看着一地狼藉,才知道自己嫁了个不好惹的主儿。

之前自己的那一股子泼劲儿跟张福比,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以后还是少惹他为妙。

最后还是自己打电话叫了救护车,送她去医院包扎了伤口,又开了些消炎药。

现在的她不比从前,不能再大手大脚的花钱,连医院都不敢住,只好回家躺着。

原想打个电话给夏楠的,想想,还是没有打。

就算她打了电话又怎么样,夏楠不见得会见她,上一次,母女撕破脸的时候,她可是已经把话都说绝了,连后路都堵死了。

这个时候,再去找夏楠,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没有钱,夏长河该怎么办呢?

医药费已经一拖再拖,根本拖不下去了,医院已经下了最后通谍,如果再不交钱,就把病人扔到医院门口,让他自生自灭。

张美娟舍不得夏长河,几十年患难夫妻,虽然也打过骂过吵过,可是,夏长河是对她最好的男人,她不愿意丢弃他…

还能再找谁借钱呢?

她想到了父亲张仲尧,连躺也不躺了,拿起电话给父亲就去了一个电话,寒喧过后,她向父亲开了口,“爸,最近我手头有点儿紧,能不能借两百万给我?”

听到女儿提钱的事,张仲尧愣了一下。

这阵子,整个n市上流社会中,都在流传着张美娟和张福的故事,各种各样的版本都有,他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女儿改嫁给张福却是不争的事实,他原本还以为这些都是假的,却不想,竟然是真的。

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小娟,你觉得爸爸能拿得出这两百万吗?我虽然位高权重,但我一生清廉,拿着死工资,到哪里弄两百万给你?”

“还有,你跟张福的事儿都知道了,从今天起,我没有你这么个女儿!”

不等张美娟再说什么,那头的电话已然挂断了。

张美娟望着“嘟嘟”响的电话,只能寂然挂上,一脸惆怅。

再不想办法,夏长河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去找一个人。

于是,她不顾头顶上的伤,出门拦了出租车。

有一辆黑色私家车跟在她身后,车里的男人正在打电话,“老大,鱼出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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