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石二鸟(2 / 2)
实在没有办法,皇上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赶到,莫鸢扬手“啪啪”几巴掌打在接生婆的脸上,对另一个清醒着的接生婆道:“你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想办法!”
被打醒的接生婆睁眼看到莫鸢满是愤怒的表情,余光一瞥扫见床上奄奄一息的安贵妃,腿脚一软,竟是又瘫坐在地上,怎么拉都不起来。
莫鸢愤愤地“哼”了一声,拉着那个还算清醒的接生婆到床前,让她好好检查安贵妃血崩的原因,自己则跪在床边,对着几近昏迷的安贵妃的耳朵道:“贵妃娘娘,若是您再不醒来的话,莫鸢可就斗胆把你的孩子偷走了。”
有时候仇恨确实是一种良药,比如现在,安贵妃脑海中敏感的三个字就是“李莫鸢”,如今听到她要偷自己的孩子,潜意识里抗拒,竟是真的睁开眼睛,见到眼前真的是莫鸢,着急地伸出手似是想要推开莫鸢。
无奈手没有丝毫力气,抬到一半又落了下去。眼睛惊恐地盯着莫鸢,似是躲瘟神一样把身体使劲往床的内侧移动,有趋势却未移动丝毫。
莫鸢像往常一样,嘴角勾起弧度,扬起淡淡的笑,只是在这样的场合下显得尤为诡异,更令安贵妃恐惧,支支吾吾地看向一旁的孟老夫人。求助意味明显,无奈孟老夫人现在也被习得够呛,倒是见莫鸢能让安贵妃“起死回生”,知道用了激将法,现下,也唯有这个方法可以让安贵妃支撑到皇上来。
接到消息的皇上急匆匆赶来,不多时已经到外面候着,不能进屋只好在外面喊道:“爱妃,你坚持住,朕把宫中最好的接生婆给你带来了,一定会保你们母子平安!”
安贵妃听闻这话,双眼终于焕发出了点滴光彩,但紧紧是一瞬间,便重新陷入了昏迷。
宫中出色的接生婆是一名年纪轻轻的婢女,接生婆一见连忙起身让位置,倒是那婢女经过莫鸢身边时,望了莫鸢一眼,目光深不可测,颇有深意。
心中诧异,但转瞬即逝,眼下最紧要的,是保安贵妃母子平安。
孟老夫人在一旁祈福,把希望寄托在菩萨身上。
其他人都是一脸紧张,瘫软在地上的接生婆更是缩成了一团,目光追随那婢女,身体随着婢女眉头的松紧或紧绷或松懈。
“请郡主离开这里。”
在众人都把目光聚焦在安贵妃和那名婢女身上时,婢女说话了,淡淡地看着莫鸢,一脸的理所当然。
莫鸢身子一阵,环顾四周,重新把目光聚焦在婢女的身上。这个婢女她并不认识,为何单单针对她?
见莫鸢未动,婢女又重复了一遍:“请郡主离开这里。”
孟老夫人连忙走过来,扯了扯莫鸢的衣角:“既然让你离开,自是有她的道理,还是听她的话吧,不然安贵妃和她腹中的孩子但凡有一个发生意外,都不是我们能承担的了的。”
孟老夫人这话说的没错,只是为何,莫鸢看婢女的眼神带着敌意,她和婢女之间并未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莫鸢一边向外走,心中一边思量,脑海中还在搜索关于婢女的片段。
皇上见莫鸢出来,迫不及待上前询问,焦急之色溢于言表:“贵妃和孩子如何了?”
莫鸢好言安慰:“接生婆已经在进行救治了,皇上还是稍安勿躁,莫要大声叫喊,否则惊扰了孕妇对谁都不好。”
这个“谁”指的是安贵妃和她腹中的胎儿。
皇上唯有点头,狠心地闭上了嘴。
莫鸢细看,不仅皇上,南翼枫也早有人通知赶来,毕竟是在南家发生的事情,他作为南家的男人,自是要前来等待奖赏或者惩罚。无论是哪一种,他都是最先的那一个。
莫鸢和南翼枫目光四对,莫鸢把目光淡淡别开去,南翼枫倒是一怔,向着莫鸢走来。莫鸢一转身,扎进了游廊,恰巧和同样等待命运宣判的陌芊芊站在对面。
这样一来,南翼枫也就不好来纠缠她,毕竟,在两个妻子面前,总是不能太过对另一个关注,尤其是在皇上在场的时候。
莫鸢总是能很好的把握南翼枫的心思,不给他半点机会来或报复或示爱。
阻断仇恨和爱情的唯有一个字“恨”,莫鸢对他,本身无愧疚,何谈要请求他的原谅。
不要总拿你原谅我好像就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的目光来打量我,莫鸢对于这种目光已经有了太强的抵抗力,起不到丝毫作用。
第二百零六章
在今天这样的特殊时刻,南翼枫或许是想到了孩子,想要一个和莫鸢两个人的孩子,故此故意忽略掉早先心中的不满,即便是亲眼所见,为了一个孩子也选择了屈服。
可是看到莫鸢的态度,南翼枫瞬间明白了自己相对于莫鸢的意义,没有歉意,是否也就代表了感情的终结?
经过了漫长的沉寂,从内堂中传出响亮的婴儿啼哭声,紧随而至的欢呼声。
一直等候在外面的人们也终于松了口气,皇上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婢女迎面走来,怀中抱着刚生下来的孩子:“是个皇子,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紧随着的,是屋中人的随声附和:“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盯着怀里的小宝宝,皇上乐的合不拢嘴,一直拿眼睛逗孩子,脸上洋溢的尽是幸福的笑容。
安贵妃虚弱地躺在床上,竭力侧脸看向皇上和他怀中的皇子,目光中满是期盼和满足。
有了孩子,这就圆满了。安贵妃这样想,看皇上老来得子的得意和幸福,自是能料想到今后这个孩子的受宠爱程度。
皇上把孩子交给婢女,忙来到安贵妃的榻前,握着她的手柔声道:“爱妃,辛苦了。”
安贵妃扯动嘴角艰难地笑了笑,微微摇头,再没有力气说出一句话。
若是安贵妃没有居心叵测,若是她和陌云清是清白的,若是她真心爱着皇上,现下眼前这一幅温馨的画面,就会是两人爱情最好的见证。一边是爱的结晶,一边是夫妻连心的相随。
即便帝王之爱再无情,到头来,皇上还是很担心她的。
只是不知道安贵妃把皇上的担心看作了什么,是对骨肉的担忧,还是对她的担忧,莫鸢想,她可能更会相信前者,因了陌云清在心中,所以已经没有了皇上的位置。
很可惜她没有看到皇上在外面焦急的神色,一味强调的是“母子平安”。
“爱妃怎么好端端的会血崩?”这是安贵妃歇息之后,皇上板着脸对在场的人们所说出的第一句话,质问的语气加上愤怒的表情,在场的人都不敢说话了。
“你,告诉朕,到底是为何?”皇上清楚安贵妃的体质,是否会发生血崩他比谁都更明了,如今,他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那个吓得瘫软在地上的接生婆没底气地扫了莫鸢一眼,但是奇怪的是,她扫的不是莫鸢的脸,而是身上穿的衣服。
这个细微的眼神动作被莫鸢正好捕捉到,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并无发现异样,可当她再望向接生婆的时候,却发现孟老夫人正在和接生婆使眼色。
脑中“轰”的似是有什么东西炸开,再望向床榻上虚弱无力的安贵妃,回想刚才婢女看自己的眼神,莫鸢恍然明白了所有。
安贵妃的这次血崩,和自己身上这件衣服摆脱不了干系。
“皇上,”未等莫鸢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接生婆已经跪地,一脸严肃认真,丝毫不见刚才的胆怯恐惧之色,完全判若两人。
果见她伸手一指莫鸢:“是郡主。”所有人的目光均愕然望向莫鸢。
那接生婆继续说道:“郡主的衣服被红花泡过,才致使贵妃娘娘血崩,若不是皇上来的及时,恐怕真的是一尸两命。”
接生婆语气悲惨,把整件事情的严重性又加重了一层。
皇上拍案而起,愤怒地望向莫鸢,莫鸢连忙跪地:“回皇上,莫鸢的这件衣服是回李家看母亲的时候换上的,也仅仅才穿了不到半天的功夫,哪里知道它早先被红花泡过,有……”莫鸢想说,有梅氏和丫鬟作证。后又心中冷笑,这不就是她们的终极目的吗?要说有何氏作证,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毕竟亲生母女,难免不会包庇。
“你还想说什么?”很明显,皇上对她的信任度降低,不论她说什么,都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下去。差一点害死自己的爱妃和皇子,这样大的罪孽哪里是她一个郡主能承受的了。
“皇上,若真是莫鸢所为,又为何在皇子出生之后并未逃走,莫鸢身上的这件衣服真的只是从大娘那里刚刚穿上……”
“够了!朕不要再听你的任何狡辩!”皇上显然已经极度气愤,直接挥手让人把莫鸢关进了大牢。
走进死牢的人没有一个人是活着出去的,当初陌云天不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吗?
莫鸢坐在大牢中的草堆上,望着从窄小的窗口中透进来的月光,加上浑身凄冷,心中的悲凉更甚,大仇未报,却已经先入牢房,生死未卜,前途迷惘,这么多的突发状况,本以为自己可以应付的过来,不成想“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世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小人。
“喂,郡主啊,进来之后是不是格外的寂寞?”
循声望去,几个看守牢房的牢头不怀好意地盯着这边,就像饿狼见到食物的饥饿,满眼放射贪婪的光。
其中有一个莫鸢记忆模糊,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方见莫鸢盯着自己,冷哼一声,又有些幸灾乐祸道:“怎么?郡主贵人多忘事,杀完人忘记了?”
莫鸢猛然记起,这不是当初那个把陌云天活活打死的牢头吗?不是已经被处死了吗,为什么还活着?
见莫鸢一脸茫然和惊恐,不止是那个长相酷似已经死去的牢头的人笑了,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这种奸淫夹杂着嘲讽,还有挑逗型的笑声在牢房中久久回荡,深夜中显得尤为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害怕了吧,我是他的亲弟弟,一母同胞,今天你落在我的手里,也算你倒霉。”说完,几个人步步逼近。
这样的倾国倾城女子,百年不遇。仿若天仙降临,只不过,一旦落入他们手中,天仙也会被折磨的体无完肤,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进入死牢的,没有人能活着出去,与其把美色浪费到刑场上,倒不如先让哥几个乐呵乐呵,也好解解这久在牢中的寂寞,当作看守牢房额外的奖赏。
“啧啧,看看,这张小脸比青楼的头牌都要美上十分,放在死牢中,可惜了。”
有两人押解住莫鸢的双肩,令人不能动弹,其中一人死死钳住莫鸢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对视,审视着她的脸,左右看看说道。
其他人纷纷应和。
“今天我们算是赚大了,在青楼,这样的女子都是天价,没想到今日见个天仙,却是免费。”说完,和其他几个人,无不奸淫大笑。
莫鸢闻声作呕,无奈被钳住了下巴,动弹不得。
“怎么,哥几个一块上?”
又是引来一阵哄笑,莫鸢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不成想,自己的这一世更惨,却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
衣衫撕扯的声音,莫鸢想要反抗,可四肢皆被钳住,她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泪水顺着眼角流淌而下,莫鸢终于下定决心,把舌头伸到了牙齿的下方。
忽然,耳边几声闷哼,押解自己的力道没了,捏住下巴的手也不见了,紧接着是倒地的声音,莫鸢睁开眼,陌云清的脸在眼前蓦然放大,他一把抱住了她。
“对不起,我来晚了。”陌云清的声音饱含深情,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双臂紧紧环住莫鸢,不住道歉。
莫鸢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不哭出声音,却硬生生逼出了更多泪水。
“现在没事了,没事了。”陌云清轻轻拍打莫鸢的后背,安抚着,目光却在已经倒下去的那些牢头身上来回游荡。
“太后娘娘下令,放了郡主,谁敢不从!”陌云清的声音带着愤怒,看向牢头们的目光满是恨意,把手中太后给的免死令牌一一在他们眼前过一遍,“看清楚了?”
牢头们忙不迭地点头:“看清楚了,看清楚了。”
“那人,我就带走了?”说着转身把已经受了打击的莫鸢送到了同行的嫣儿跟前,嫣儿从第一眼看到莫鸢凄惨的样子就一直在那儿哭,哭的跟个泪人一样,比莫鸢还凶。不等莫鸢走过来,直接在陌云清放开她之后扑了过去,忙不迭地为莫鸢整理衣衫,掩盖住身体稍稍裸露的部分,让已经体力不支的莫鸢靠在自己的身上,一边抽噎一边安抚。
倒在地上不住呻吟的牢头们惊恐地看着陌云清,看他对莫鸢的关切程度,以及刚才对自己出手的狠厉,还有手上掌握的太后娘娘所赐予的免死金牌,现下是否能放过自己都是未知。
领头的牢头忙不迭地对其他人使眼色,几个人同时惊恐地跪在地上,对陌云清不住叩头求饶:“殿下,奴才知错了,奴才该死!”
陌云清嘴角噙着冷笑,眼睛里带着满是狠厉之色,微微蹙起的眉头慢慢拧成一个川字:“知罪?”
牢头们能感觉到来自头顶的压力,磕头更甚,有的甚至已经出现了血丝,口中的求饶之声已经带了哭腔。明明是几个大男人,鼻涕眼泪一大把,丝毫不见了刚才对莫鸢的凶狠。
“来人!”不再给他们求饶的机会,陌云清带来的侍卫直接上前押解了几人。牢头们脸色更甚,腿脚酸软,跪在地上愣是怎么拉都起不来,更甚者白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每人杖责八十!”陌云冷哼一声,衣袖一挥,直接决定了几人的命运。
莫鸢苦笑,八十,够他们在床上躺几个月了,陌云清也还算近人情,如果自己真的被他们给玷污了,重新死去,不能报仇,做鬼都不会放过这些阻碍自己的人。
侍卫答应着,长凳和板凳早就一一准备齐全,直接把几人按在板凳之上,还未等莫鸢等人走远,耳边已传来几人的哭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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