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突变(求首订)(2 / 2)

加入书签

“是,因为之前林玉儿陷害姨娘偷药的事,府上的人想必都知道我送补品给姨娘,只要有心,自然能知道我平日里主要买什么药材,在哪买?”

想明白这一切,林颦儿立马让人将小海子叫了回来,重新调整调查方向,果然发现蛛丝马迹。

“小姐,据掌柜的说,经常抓药材给锦绣姑娘的那个伙计,就在前两日带着一家人返乡了。”

“返乡?”

“奴才已经打听到,他的家乡在阳城一个小县城,要不要奴才派人去看看?”

林颦儿摇头:“不用了,若真是他干的,自然知道我们会找到他家乡,所谓的回乡,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不过既然知道了问题确实出在药材上,便顺着这条线查下去,看看他都与谁接触过,主要是林家人。”

“奴才明白,这就去办。”

同样深夜未睡的还有月风吟,阿今正站在他面前向他报告对梵音寺一事的调查结果。

“当日,林大小姐还是秀女人选,林老夫人带林大小姐去梵音寺上香,祈求林大小姐能够顺利入选。至于林家女眷,当日林老夫人一直在房中休息,属下查到当日无赖李闻的事是林家二小姐一手策划,三小姐意外入局。”

阿今顿了一下,道:“大小姐应该一早知道,所以刻意避开。至于中途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据属下的调查,当日夺蛊时,除了大小姐,所有人都没有时间,不可能在场。”

“果然如此。”月风吟轻叹一声,似乎早就知晓答案,却不甘心,非要一探究竟。

阿今听到月风吟的话,忍不住问:“公子的意思是…大小姐与血灵蛊有关系?”

“不是有关系,血灵蛊很有可能就在颦儿身上,当日我只是有所怀疑,并不能确定,才叫你去查,结果时间地点,她都最有可能。”

“公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不要声张,你找人往苗疆查探,若是血灵蛊入了人体是何反应,可有何应对之策,切不要走漏风声。”

“属下明白。”阿今声音铿锵。

阿今匆匆从月风吟的房间走出,并未发现窗根下一双好奇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着幽深的光。

“你说的可是真的?”月国公表情严肃,深邃的眸子让月风凛十分紧张。

他急忙点头,“真的,是大哥亲口和阿今说的。”

月国公露出一个深邃的笑意,拍拍月风凛的肩膀:“这件事你做的很好,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包括你母亲和你大哥,明白吗?”最后一句,月国公的声音说不出的凛冽。

月风凛最怕月国公,尤其前不久在刺杀染欲烬的事上,犯了大错,若不是念在他生病的份上,恐怕没那么容易揭过,所以此刻的月风凛,不敢再惹月国公生气。

“父亲放心吧,儿子明白,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很好,回去休息吧,这两日多与你大哥走动走动,好好叙叙你们兄弟感情。”

月风凛眼睛一闪,同月国公五分相象的脸露出了然的笑:“儿子明白,父亲放心吧,儿子这两日一定会好好陪大哥。”

见月风凛经历一场大病后,开窍不少,月国公十分欣慰,又嘱咐了他两句,才让他回去休息。

“小姐,已经查到了,与伙计接触的是大夫人身边的人,准确的说是二小姐身边的茗嬷嬷。不过确切的证据很难抓到,对方很狡猾,与伙计接触的时候并无人看到,唯一一个看到的人还不能十分确定,奴才也是从他的描述中猜测是茗嬷嬷。”

“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是的,为茹姨娘报仇的事她会自己来。

就在林颦儿着手准备对付茗嬷嬷的时候,月风吟的信意外而至。

月风吟在信上约她去他城北的私宅,说是让她出来走动走动,散散心。

林颦儿知道他担心她沉浸在悲伤中,走不出来,自然不会拒绝他的好意,欣然赴约。

这日一早,林颦儿打扮好,便带上锦绣出府。茹姨娘是妾,林颦儿不能为她戴孝,便只能在平日穿些素净的颜色。

今日,林颦儿便穿了一身白衣,衣领袖口有湖蓝纹路,腰带亦是蓝色,虽素净,却不失分寸。

她一张俏脸不施粉黛,耳朵上只坠了简单的珍珠耳环,整个人如同被水洗过,干净而清爽,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即便不描画,这个年纪的少女也是美的。配上她一贯若有若无的冷意,更显得清丽无匹。

为了掩人耳目,林颦儿乘府上的车到了玄青大街后,绕了两个弯才又换了马车,一路往城北而去。

这般小心谨慎,让林颦儿有些去偷情的感觉,不由的轻笑出声。

“小姐看起来心情不错,是因为去见月公子吗?”

“是也不是。”

锦绣见林颦儿心情开朗起来,不由的在心里感谢月风吟。自从茹姨娘去世后,小姐从未哭过,亦很少提起,可锦绣跟在她身边多年,知道她心里难受的时候,便是沉默,好在有月风吟,可以转移林颦儿的注意,锦绣也比较放心些。

马车越往城北越偏僻,锦绣看着人烟稀少的街道,有些疑虑:“月公子的私宅怎么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许是他爱清静吧。”林颦儿如是说道,这确实符合月风吟一贯的作风。而且今日确实是月风吟约她来此,地址她已牢记,不会有问题。

又过了一刻钟,马车在一个巷口停下,车夫对林颦儿指了指巷子里:“这里便是小姐说的地方。”

“有劳。”锦绣掏出银子给马车夫,车夫眉开眼笑的接了,驾着马车走远。

锦绣走到巷子里唯一一个大门口,轻叩门板,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打开门,对主仆两人笑语:“是林小姐吧,公子在里面等您呢,请进。”

林颦儿和锦绣抬脚走进院子,那小厮谨慎的将门关好,引着两人往宅子里走。

林颦儿随着小厮往里走,边走边四处打量,突然间,她眸子一凛,上前一步,抬手将小厮打晕,拉着锦绣便往回跑,却被突然出现的护卫团团围住。

“林大小姐果然聪明过人。”月国公从护卫身后走出,看着林颦儿赞赏道。

“国公爷过奖了,不知国公爷假借月风吟的名义请我到此有何指教?”

“我为何请林大小姐来此,林大小姐想必心中有数。”

林颦儿心里咯噔一声,以为匣子一事暴露,面上却十分镇定:“小女真的不明白,小女与国公爷素无交集,国公爷如此阵仗,真让小女惶恐。”说到惶恐时,她的眼中真实的划过一丝担心。

月国公不惜以月风吟为饵诱她前来,又布置了这么多人,想必今天不能善了。

于是她又道:“不知小女哪里得罪了国公爷,还请国公爷看在与祖父同朝为官的份上,不要与小女计较。”林颦儿并非真的向他卖林老侯爷的面子,而是提醒月国公,她是林家的小姐,月国公若动了她,必然得罪林老侯爷。

谁知月国公听后竟呵呵一笑:“无妨,便是老侯爷知道了,也会理解本公的。”

月国公态度如此坚决,是林颦儿没有想到的,不过她还是不会放弃,想办法拖延时间:“既然国公爷心意已定,恐怕多说无用,只是国公爷就算要我死,也该让我死个明白。”

月国公有些诧异林颦儿的冷静,不过他还是阴沉一笑:“好,本公答应你,让你死个明白。本公问你,血灵蛊可是在你身上?”

听到血灵蛊三个字,林颦儿神色一动。原来是这个催命符。之前染欲烬送她的寒玉不小心丢失,她猜想丢在山上,本想派小海子去寻,想了想,却还是把追查凶手一事放在先,没想到便出了这样的岔子。

不过眼下后悔也无济于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尽量拖延,想办法自救。

于是林颦儿一脸怔忪:“血灵蛊?小女从未听说过,恐怕这其中有所误会。”

月国公不耐烦的摆摆手:“是不是误会本公自然会有办法知道,本公已满足了你的要求,你就束手就擒吧。”

……*……*……

“公子,国公爷不在书房。”小厮看着月风吟,恭敬的开口道。

月风吟转头要走,却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将书房门吹开,将桌案上的东西吹的零散。

月风吟停下脚步,走进书房将东西整理好,放回桌案,却意外发现一张字。

这是一首西江月的词,字迹像极了他,若不是他写字有个不为人知的小习惯,他几乎要以为这是他的字。

父亲的书房为何会出现肖似他的字,又或者说,父亲为何要学他写字?月风吟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问守门小厮:“父亲可有说去哪,去做什么?”

小厮如实摇头:“没有,国公爷带了十几个人出去,并未说去做什么。”

月风吟听了小厮的话,匆匆离去,那副焦急的模样是小厮从未见过的。从月风吟少年时期到现在,他从未如此急躁过,小厮忍不住猜测,府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月风吟回房后,将阿今召来,急匆匆交待了几句,阿今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得到了答案。

月风吟从国公府马厩选了一匹脚程最快的马,策马疾行。

路过玄青街口的时候,月风吟眸光一闪,几年前,他曾写祭文讥讽当街策马的威远将军之子,今日,他却成为当街策马的人。

好在月风吟和阿今挑选了人少的路走,并未造成什么伤亡,加上月风吟名声在外,平素为人温和,百姓倒是十分体谅,道他一定有十万火急的事。

城北一座偏僻的宅子里,林颦儿赤红了眼睛,一刻钟前,锦绣被人用铁钩钩住肩膀,流血汩汩,而林颦儿自己也是鲜血淋漓。

出乎众人意料,林颦儿没有咒骂,亦不求饶,她只是眼睛赤红,冷冷的看着月国公和他的手下。

她的眼神如同万里冰原上的风,寒冷且锐利,有无数闪着寒光的冰剑直直刺入心中,让看惯了朝堂波澜诡谲的月国公也不自主的寒战了一下。

月国公眼中杀意更盛,这个女娃不能留,日后定会危害月家。

林颦儿自是看出了月国公的腾腾杀意,她疲惫的闭了眼睛,再睁开时一片清明。她抬头看向湛蓝天空,心里默默起誓:今日若侥幸不死,她定与月家不死不休。

只可惜,连累了锦绣。林颦儿看向一旁因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的锦绣,露出一个歉意的神情。锦绣见她看过来,对她扯开虚弱的笑容,声音断断续续:“小姐,你…不要…怕,月…公子…会……”话没有说完,终于因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

林颦儿不忍的闭上眼,眼角有一点晶莹溢出。

突然一声闷响,门被人从外面强行踹开,月风吟冲进来,看到林颦儿浑身血污被两个男子架着,而锦绣不知生死,眼睛狠狠一跳。

即便风尘仆仆,他仍旧清华的如天上月,风姿出众。染尘的白衣没有减损他的风姿,反倒使他看起来多了两分烟火气。

他的心剧烈揪痛,看向月国公的眼神有不解、有愤怒、还有深深的痛意。

身体被人挡住,不得上前,月风吟便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月国公:“父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月国公想要去碰月风吟的肩膀,却被他躲开,月国公沉着脸收回手,声音严肃:“为父还要问你,明知她身上有血灵蛊,为何不告诉为父?”

月风吟没有被质问的心虚,反而温和的笑了,只是笑容掩不住嘲讽:“我没告诉父亲,父亲不一样知道了吗?我若告诉父亲,父亲是不是一早便要这么做?”

“是。”月国公回答的斩钉截铁:“你知道血灵蛊的重要,如今它在林颦儿体内,本公便只有毁了林颦儿。”

月风吟看了一眼林颦儿,她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像是看着世上唯一的救赎,那眼神让月风吟心头抽痛。

他收回目光,双膝弯曲,跪在月国公脚下:“父亲,从小到大,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今日,我求你,放颦儿一条生路。请父亲看在我多年来为月家尽心尽力的份上,放过颦儿。”

月国公看到一向聪慧从容的儿子跪在自己面前,大受触动,不过却是更加坚定了除掉林颦儿的心:“你竟为一个女子如此,真是枉费我对你多年教导。你可知,今日就算我放过她,日后她也绝不会放过月家。”

“不会的,颦儿只是一个闺阁女子,无法对月家造成妨碍,若父亲实在不放心,我可以带颦儿离开长宁城,甚至离开无尽。”

月国公看着头脑不清醒的月风吟,愈发失望:“你一向聪明睿智,今日却为了一个女子犯糊涂。就算她不追究,林家也会借此事打击月家,更何况,本公绝不会让一个女子毁了我月家子弟的前程。”月国公语气阴狠,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月风吟了解月国公,知道他心硬如铁,便不再求,直接出手救人。

国公府的护卫怕伤了月风吟,处处掣肘,月风吟以身体为筹码,终将林颦儿抢到怀中。

“颦儿,你没事吧?”

“我没事,救锦绣…”

“你放心,我会让人救她的,我先带你走。”

见月风吟半抱着林颦儿往门口去,月国公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对着他的背影冷声开口:“你只要林颦儿,便不要你母亲了吗?只要你迷途知返,本公立马抬你母亲为平妻。”

月风吟原本踏出一半的脚,重新收回,他手掌紧握成拳,林颦儿甚至感觉到他在颤抖。

没有人比月风吟更了解月国公的弦外之音,他明着是说升他母亲做平妻,实则是提醒他,他的母亲还在国公府,在他的掌控之下,生杀都由他。

月风吟回过头,眸子里痛意深沉,他没有再同月国公说什么,因为多说无益。他转头看向林颦儿的目光晦涩复杂,似悲似痛,还有一丝难以言说。

林颦儿往外挣了挣,脱离月风吟的怀抱,不稳的站在月风吟眼前,露出一丝微笑:“月风吟,多谢你来救我,只是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已经够了,我不会怨恨你,你走吧。”

林颦儿的反应让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任谁都知道,月风吟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竟然就这样放弃了。

月国公的手下诧异之余,没有忘记上前扣住林颦儿的肩膀。

这一刻,月国公倒是有些欣赏林颦儿,这个小姑娘不过十六岁,却有着超乎年龄的坚毅敏锐,如果她不是身怀血灵蛊,他倒是很愿意接受她成为月家的媳妇,可惜了!

没有人比林颦儿更清楚月风吟是她最后的希望,可她却放弃了,为的不过是最后的尊严。

她并不后悔,若重来一次,她仍旧会这么做。与其把命交给别人,让别人做出选择,不如她自己先行抉择,哪怕那个别人是月风吟,也不可以。

即便是死,她也要自己选择,而不是因被人放弃而死,如她所说,她不怨恨月风吟,他救不了她,不是因为她在他心里不重要,只是不如月母在他心里重要而已。

可是,她总归是失望的,在他心里,她不是最重要的那个,不是不能舍弃的那个。只要月母还在一天,她就时刻可能成为被放弃的那个。

所以,她潇洒的放开了月风吟的手,这一放,便再无可能。哪怕再喜欢,她也不会给那人第二次放弃自己的机会,她,不犯贱。

林颦儿清楚,月风吟更清楚,今日若是就这么放开这双手,以后便再难相握。

所以,他坚定的重新牵上满布鲜血的手,眉眼一如从前温柔隽永:“父亲连我也一起杀了吧。”

月国公唇瓣动了动,尚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听林颦儿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还有需要照顾的人,不要轻言生死。”

月风吟脸色僵住,看着林颦儿的眼神晦涩难言。

林颦儿始终微笑着,轻轻拂掉月风吟的手,月风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从她的手掌滑落到手指,最后从她的指尖分离。

他轻轻闭上眼睛,眼角有一滴晶莹蒸发。

这辈子他只冲动这么一回,唯这一回,可是她却清醒的打碎了他的美梦,将他拉回现实,告诉他他还有未尽的责任,不可以轻言生死。

是的,连死,都不能,这何尝不是对他的惩罚,她要他这辈子都不得解脱,至少在母亲走之前,他都要活着,受尽折磨。

为了防止月风吟横生枝节,月国公干脆让人将月风吟和阿今架了起来,不准他靠近林颦儿。

“动手。”月国公一声令下,立马有人割开林颦儿的手腕动脉,进行放血。

月国公不仅要林颦儿的命,更要她血液里的血灵蛊。

鲜红的血汩汩流出,染红了月风吟的眸子。

“不要…”他声嘶力竭,却阻止不了林颦儿的血欢快的流动。

月风吟看着林颦儿苍白的脸色,痛的不能自已。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面临死忙即将到来的恐惧。

他没想到月国公竟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女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月风吟第一次流露出厌恶痛恨的眼神。

良久,林颦儿的眼皮变得沉重,连手腕的疼痛都消散了许多,嘴角的笑容却一直没有变过。

时间一点点流逝,木盆里的血液越来越多,一条近乎透明的蠕虫从林颦儿的血管掉落盆里,溅起血色浪花。

月国公眼神一喜,拿出准备好的小瓷瓶,准备将血灵蛊装起,却被一道红色身影抢先一步。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