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伸义手招来桃花劫(2 / 2)
不错!——
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就算是吧,打开轿门!——
断剑残人,武有武道,岂可仗势凌人?——
这且不管这些——
我是妇道人家,阁下无有个分寸,别令同道齿冷……-朱昶已成骑虎之势,硬起头皮道:-要区区动手吗?-四名壮汉,看来都有一身功力,但慑于-断剑残人-的威名,除了面露惊怖之外,连大气都不敢吐。
轿帘倒卷而上,只见一个如花似玉的美艳少妇,端然坐在轿中。
朱昶大感愕然,-四大高手-决不会开自己玩笑,但为何要留那暗号呢?轿中除了神态若美艳少妇,别无异样,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莫非这少妇在某种无形的威胁之下,故做镇静?-
四大高手-留暗记救人,必有理由,决非无的放矢,故意处事,他们四人奉师父-空空子-之命,暗中协助自己,担任秘探,不许露面出手……
心念之中,冷冰冰地道:-报上来历?-
少妇春花般的一笑道:-有此必要吗?-
那笑态,十分迷人,但朱昶前车为鉴,已到不起丝毫反应-
当然!——
你认识我吗?——
认识那还用问!——
如我随手捏造一个来历,你阁下又焉能判别真假?-朱昶暗骂一声:-好利的口-,随道:-也许有理,现在下轿!-少妇秀眉一蹙,栗声道:-要奴家下轿?——
不错!——
为什么?——
不必问——
如果奴家说不呢?——
我一向言出不二!——
难道你阁下会杀人?——
也许会!——
这好没来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些话是多语,下轿!——
总得有个理由呀?——
当然有,我要检视这轿子!——
奇了,彼此素昧生平,又无瓜葛,平白地拦截……——你还是照办的好!-
美艳少妇无可奈何地钻出轿门,道:-这好了吗?-朱昶迫近轿门,目光扫向轿中,轿内空空如也,登时呼吸为之一窒,尴尬非常,简直有些难以下台……
少妇冷笑一声道:-完了吗?-
朱昶无可奈何,只说道:-去吧!-
美艳少妇轻轻一笑,俯身入轿……
突地──
一阵重浊的呼吸声,自轿中传出,朱昶倾耳一听,倏有所悟,大喝一声:-且慢!-少妇惊楞地转过娇躯,退了数步,道:-断剑残人,什么意思?——座垫之下是什么?-
少妇粉腮大变,连连后退,四名壮汉也跟着后退。
既已发现蹊跷,不由精神大振,一掌劈去轿顶,伸手揭开座板,一个血污狼藉的身影,映入眼帘,这血人是被硬塞入座板下的,蜷曲成一团,看不见面形……
朱昶索兴拉掉轿座封板,血人整个舒展开来,一辨认,不由心头剧处,骇极而呼:-是他!-这血人不是别人,正是-黑堡总管-,也就是分手半日的师兄何文哉,业已气息奄奄。以何文哉的地位功力,会被杀成重伤,塞在轿中,的确是不可思议的事。
美艳少妇与四名抬轿的壮汉,掉头疾遁而去。
待到朱昶发觉,对方已在数千丈外,他本可追及的,但何文哉的情况,使他不遑顾及其他,拨转何文哉的身躯,只见剑痕累累,血肉模糊,令人不忍卒睹-
师兄!师兄!-
何文哉微微一动,没有其他反应。
朱昶忧心如焚,抱起师兄何文哉,奔入道旁林中,拣了个幽僻之后,轻轻放下,细察脉象,一颗心倏向下沉,不但经脉错乱,心脉欲断还续,看来内伤比外伤更严重,是谁把他伤成这样子呢?
他后悔不曾擒下那美艳少妇。
该如何着手施救呢?
朱昶急得全身发麻,热泪盈眶,父亲唯一的传人,无救了吗?
人影一幌,一个驼背老人,现身眼前,朱昶抬头一望,认出是-四大高手-之一的高昀。他像忽然到了亲人似的,急声道:-暗记是你留的?——是的!——
怎么回事?——
卑职我发现伤者倒在江边一座小庙门口,口呼"断剑残人",是以留上了意,正思易地施救,忽然又来了人,还带来一顶轿子,伤者随被藏入轿中,卑职等奉国师之令在任何情况之下,均不许出手,以免影响到本国安全与将军的使命,所以只好暗暗尾随俟机留下了暗记——哦!——
还有救吗?-
朱昶黯然道:-很难了!——
这……——
我必须要他开口-
高昀俯下身去,探查了一遍经脉,摇头道:-除非奇迹出现,否则无救了——我以内元注入他体内试试看……——
恐怕已不能接受,反速其死——
可是,我有许多话要问他……——
将军……——
勿如此称呼——
是,老弟敢是认识他?——
当然!——
那只有缓缓助以一口元气,看是否能醒转?——我来试试——
为了秘密身份,小兄我要离开了……——
请便!-
高昀弹身奔离现场,隐入暗中。
朱昶有些欲哭无泪,一方面痛心师兄的不幸,一方面许多谜底必须从他身上发掘,如果他一瞑不视,该如何是好?-
黑堡主人-的来历?
父亲当年的仇家?
残杀家人的凶手?
他本人受伤濒死的原因?
这些谜底,除了何文哉,恐无人能揭晓,姑母-胖大娘-可能知道一部份,但是她远在大理国。
眼看师兄濒死,自己枉负一身功力,却无法施救,的确令人痛心疾首。如果师父-空空子-在,也许有个商量……
突地,朱昶想到此番自己到巫山求医,那-鬼手神人文若愚-既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救师兄当不难,但师兄命在须臾,而巫山在数百里之外……
想来想去,计无所出,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含悲忍泪,以右手掌附上何文哉的-命门穴-,把本身真元,缓缓迫入,另以左手,连点一十三处大小穴道。
足足盏茶工夫,何文哉才有了反应,鼻息逐渐粗重,最后,终于睁开了眼,但双目业已失了神。
朱昶颤声唤道:-师兄!师兄!还认得我吗?-连问数声,何文哉双唇不断地抖动,翕合,似乎想说话,但发不出声音,神情显出无限的痛苦。
朱昶鼻内一阵酸辣辣地,手掌微微加强内元的输送,口不停地唤道:-师兄!师兄……-何文哉经过一番挣扎,唇间迸出了声音,细如蚊蚋:-武林……生佛西……门望……报仇……-他似乎想再说什么,但接不上气,双睛圆瞪,喉头痰涌头一偏,断了气。
朱昶忍不住抚尸而恸,他在世间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他再坚强,也止不住悲从中来-
武林生佛西门望-,又是那假冒伪善的老匹夫。
他为什么杀害何文哉?
因为何文哉是-黑堡-总管吗?
西门望比之-黑堡主人-又差多少?
何文哉难道不能全身而退?
由此推断,那轿中的美艳少妇,必然又是-花月门-弟子无疑,想不到西门望竟然倚重这批下流女子,如非戳破他的假面具,名重上下的-武林生佛-,谁能相信他是这么一个武林败类!
他也忆起不久前叙州城外武侯祠中,-分光剑吴叔平-的传人赵必武,找上何文哉决斗,何文哉曾说已立誓不再用当年那招剑术,那一招剑法,定指父亲所创的-一剑追魂-无疑。
如果那晚自己不岔上一手,让赵必武逼出何文哉那一招剑法,他的来历早明,师兄弟早一天相认,也许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但,事实是不能改变的,追悔没有用,他,毕竟是死了,死的这么惨-
西门望!西门望!……-
朱昶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三个字,心头那一股恨毒,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
他强忍悲恸,在江边择了一块高地,把师兄何文哉掩埋了,他用江石为碑,用手指刻了-剑圣嫡传弟子何文哉之墓-十一个大字。
这一折腾,动了真气,身子觉得有些不适,但他不以为意,因为过份的哀伤与愤恨,已占有了他全部的思想。
一切传当,他面对这坯新土,作最后的凭吊。
蓦地──
一个极冷的声音道:-断剑残人,此地风水不恶,正好作你长眠之所!-本文出处利文网..tw.
朱昶心头一震,转过身来,只见一个黑袍蒙面人,站在两丈之外,对方,赫然正是当今神秘人物-黑堡主人。朱昶登时热血沸腾,栗声道:-堡主,幸会!——黑堡主人-哈哈一笑道:-断剑残人,你曾扬言要毁"黑堡"?——不错!——
办得到吗?——
当然!——
哈哈哈哈,你未免不自量力了?——
事实会证明的——
难得你好心替本堡总管何文哉善后……——
哼!——
你怎知他是"剑圣"的传人?——
你管不着!-
朱昶口里说着,心里惊奇万分,总管被杀,对方不先追问死因,却把话头扯到旁的方面,实在令人费解?
是否现在质问对方关于血案的事呢?
现没有确切证据之前,对方断然否认呢?
如果提出-血案-,自己势必暴露身份,而自己目前剧毒未解,一旦拚上了,成败将如何?-
黑堡主人-语调一变,冷森森地道:-断剑残人,莫非你也是"剑圣朱鸣嵩"的传人?-朱昶咬牙道:-是又如何?——
你扬言要与本堡算帐,算什么帐?-
朱昶厉声道:-血帐!——
那一笔?——
你应该非常清楚!——
本堡欠人的帐太多,你自己证明吧?-
朱昶心念疾转,如果说出来,势必暴露身份,在时机未成熟前,是不智之举,设若仇家不止一人,行将打草惊蛇,增加以后的麻烦,同时自己目前不宜拚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心念之间,冷冷地道:-在下不打算今天结帐!——为什么?——
这是在下个人的事!——
可是本堡主却想取你顶上人头?——
无妨试试看-
话声甫落,十余条人影,自芦苇林木之中涌现,朱昶目光四下一望,发现来人之中有两名老者十分面熟,再一想,突然明白了,这两名老者,赫然正是随同苗王子古不花到大理国求亲的十大高手之中的两护法,由此看来,那一场是非是-黑堡-挑动的,目的自然是-玉匣金经。
他认出对方,对方认不得他,因为当时他全身披挂,戴面具出场,身份是-镇殿将军-,而且,他用的不是这柄断剑。
想不到-黑堡-图谋-玉匣金经-,为此不择手段,-天玄子-与-悟灵子-是最先牺牲的两人。
人影迫近,把圈圈缩小成五丈。
朱昶知道血战虽免,结果如何,无法想像-
黑堡主人-嘿嘿一阵狞笑道:-断剑残人,何不先报上身份来历?——无此必要!——
你自了如何?——
老匹夫,你在作梦!——
如果动手,你将死得很惨……——
也许是你!——
咱们就走着瞧了!……-
了字出口,三名-黑武士-从三个方位,仗剑而上。朱昶心中一动,这显然是预先安排好了的,以车轮战消耗自己的真力,最后由-黑堡主人-下手。自己身带剧毒,-红娘子-一再交代,不能妄用真力,否则毒性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此刻也要全身而退并不难,-空空步法-便可脱出包围圈,但纵令刀斧加颈,他也不会怯敌而逃。
今日之局,实在吉凶难料……
如果对付-黑堡主人-一人,也许可以死拚应付一下。
心念之中,目注-黑堡主人-道:-阁下不敢出手吗?——谁说的?——
为何要他们先送死?——
磨练他们的武技!——
好冠冕堂皇,不是车轮战吧?——
是也无妨反正是要你的命——
无耻之尤……-
三柄剑已逼至了身前,从三人的气势而论,当属-黑武士-之中的佼佼者。朱昶缓缓抽出了尺许长的断剑,目中尽现栗人杀机,事逼处此,只有杀一个算一个了。
场面顿呈无比的紧张,杀机充盈-
黑堡主人-向后退了四五步。
暴喝声中,三柄剑挟雷霆之威,分从三个不同方位,攻向朱昶。
朱昶一咬牙,-天地交泰-闪电出手-
哇!哇!-
惨号破空,血光迸现,两名-黑武士-当场栽了下去,另一名踉跄倒退,身上至少中了三剑。
所有在场的,面色全变了。
这种凌厉的剑术,可说难逢难见。
立即又有三人弹身入场,是三名黑衣老者,那冒充苗王护法的也在其中,显然,这三名老者的功力在三名-黑武士-之上。
朱昶感到有些晕眩,他意识到即时有不幸的事发生,他正了正心神,希望在倒下之前,宰了-黑堡主人。
三名老者剑尖前指,沉凝地步步迫近……-
先下手为强-,这意念在朱昶心内一转,这并非比较武技,而是拚命,如果不幸倒在对方剑下,将何以瞑目?如何对得起段皇爷,空空子,枉死的朋友,惨死的一家……心念之间,施展-空空步法-,一幌而杳。
几乎是同一时间,三老者同时出手攻击-
哇!哇!哇!-
三声惨号,接连嘶空而起,地上增加了三具尸体-
黑堡主人-目中现出了骇芒,其余包围的高手,个个目瞪口呆。
朱昶打了一个踉跄,晕眩之感更甚,一只手臂,开始麻木,他知道情况已临最严重关头,如不当机立断,势非抱恨九泉不可。
心念之间,一幌身欺到-黑堡主人-身前,厉喝道:-拔剑!-这一着,倒出乎人意料之外,-黑堡主人-不由下意识地退了一个大步。
又有三名剑手,弹身扑出,片言不发,展剑猛袭朱昶身后。
朱昶连头都不回,反手出剑。
金刃交击声夹惨号闷哼以俱起,三人飞头,两人断腕。
血腥的场面,令人头皮发炸。
朱昶眼前冒起阵阵金花,五内翻搅欲呕,这是毒发的现象,但他咬牙维持住挺立之势,连幌一下都没有。
他心里明白,已难挡-黑堡主人-一击,今天势非横尸此地不可-
黑堡主人-闪电般暴退三丈,大喝一声:-撤退!-只眨眼工夫,退的无影无踪。
朱昶大感意外,对方竟不战而退?
如果-黑堡主人-知道朱昶只是勉强站立,完全失去了交手之力的话,他决不会放过这机会的。
这像是奇迹似的使朱昶从死亡边缘拣回一条命。
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精神开始崩溃,身形连连踉跄,几乎栽了下去,他猜想,-黑堡主人-突然退走的原因,第一,为了怕堡中好手继续丧命,第二,他怕交手不敌的话,在属下眼前丢脸,所以下令撤退,这证明他心机极深,今天当是千虑一失。
如果对方仍在暗中监视,发现自己已不支情况的话……
想到这里,他打了一个冷颤。
当下强振精神,朝官道方向行去,走了十几步,尚未离开现场,眼前一片黑,晕眩得相当厉害,麻痹之感,已逐渐到全身。
他再也无法举步了,身形摇摇欲倒。
模糊中,似见一条人影扑到身前-
我完了!-心里这样暗叫了一声,手中剑不分皂白地射了出去,人也随着栽了下去,在倒地的刹那间,他似听到一声耳熟的惊呼,以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时,只见一灯如豆,自己躺在一张铺有皮革的床上。
这是什么地方?
自己怎会来到这里?
自己没有死吗?
无数的问号,一齐涌上心头-
小兄弟,你醒了!-
朱昶一听声音,激动地唤了一声:-老哥哥!-他这才发现-天不偷石晓初-坐在脚边的床沿-
天不偷-关切地道:-小兄弟,你觉得怎样?-朱昶想挣起身来,却是全身乏力,软绵绵地一丝劲都没有,试行运气,真气也提不起来,与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无异,不由苦苦一笑道:-老哥哥,我可能完了!——天不偷-大声道:-谁说的,你怎么能完……——可是我功力似已消散?——
那是老哥哥我点了你的穴道,阻止毒势攻心!——啊!——
到底怎么回事?-
朱昶把中了-花月门-剧毒以后与-黑堡-高手遭遇的事说了一遍,-天不偷-白眉深镇,道:-我知道你是中毒的征象,却不知你竟中了"断门之毒"……——老哥哥,这是什么地方?——
鸡毛小店!我选这小旅店是为了不惹眼!——老哥哥怎会碰巧救了小兄弟我?——
哈哈,巧得不能再巧了,我是在归州闲逛无意中碰见昔年故友少林长老"广明",倒卧道旁,追问之下,才知道他是中了"十八天魔"之中的排行第七"五毒魔"的"五毒掌",毒发将死,我安顿了他,到"通天教"所属的"归州分坛"盗取解药……——五毒魔是归州分坛主?——
不错!——
后来呢?——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偷到一粒"化毒丹",赶了回去,"广明"业已魂归极乐,老哥哥我顺道东上,却碰上你摇摇欲倒,我才走近,你出手便是一剑……——老哥哥恕罪,我以为是敌人去而复返……——小意思,恕什么罪,我察你脉象,不是受伤,乃是中毒,于是本来打算救"广明长老"的那粒"化毒丹",派上了用场……——啊!老哥哥,实在是太巧了!——
可是"化毒丹"能阻遏毒势于一时,解不了"断门之毒"呀?——兄弟我是准备到巫山与"红娘子"会合……——红娘子?——
是的!——
你怎么与那女魔打上了交道?——
我欠她许多人情!——
那女魔神秘莫测,据说是"血影门"后人,她到底生成什么样子?——不瞒老哥哥,兄弟虽与她一再打交道,却不知道她的庐山真面目!——唔!说你的吧?——
她准备带我到神女峰后,找"鬼手神人"求药解毒!——你说"鬼手神人"?——
是的,老哥哥认得他?——
天不偷-皱眉道:-恐怕难以如愿!——
为什么?——
那"鬼手神人"是出了名的怪物,个性之古怪执拗,世间难找第二人,他住的地方叫"莫入谷"……——莫入谷?——
嗯,这是老怪物自己取的绝妙地名……——
为什么取这怪名字?——
那山谷是天生绝地,只有一条通道可以出入,老怪物在谷内布满了奇门怪阵,外加毒花毒草,如非得他允许,神仙也休想进去,是名为莫入——但我舍此别无生路?——
好了,老偷儿随你走一遭——
又要烦老哥哥……——
你再这么说我可要走了?——
是!是!小兄弟我只放在心里!——
放在心里也不许!-
朱昶不由失笑,又应了声:-是!——
天不偷-想了一想,道:-你不能走路?——呃……看样子是不行!——
要找你的算帐的人也不少?——
这是意料中事——
如若老哥哥我明目张胆带你上路,问题可就大了……-朱昶苦苦一笑道:-的确是如此!——
天不偷-偏头想了一会,一拍大腿道:-有了,咱们哥俩要饭吧!-朱昶一愕道:-要饭?——
嗯!我去找两副乞丐行头,我这有现成的面具,你我改扮起来,便可掩人耳目,决不致失风……——既有面具,何必定要扮乞丐呢?——
小兄弟,你的腿可十分惹眼,如扮乞儿,手持打狗棍,便可掩饰过去了!——哦!——
我们连夜上路,白天你自己慢慢走,晚上哥哥负你而行——老哥哥这大年纪……——
事出非常,别说客套话了!-
朱昶内心的感激,委实难以形容,岂非巧遇-天不偷-,后果难以想像了。
※※※
一老一少,扮成乞丐,一路平安无事的到达巫山。距与-红娘子-分手的日期,算来已是第七日,朱昶虽每日服下一粒-辟毒丹-,但已呈不支之势,不时陷入昏迷,本身业已失去行动的能力,全赖-天不偷-的背负而行。
巫山虽达,但距神女峰还有一段艰辛的路程,以他俩现在的形象,-红娘子-无法辨认,非错过不可-
天不偷-心思慎密,想到了这一点,在入山之后,立即恢复原来装束,好不容易到了-神女峰-下,-天不偷-把朱昶放置在一个稳密处所,然后自己用了些干粮,朱昶已入昏迷状态,不言不语,不饮不食。
一等半天,不见-红娘子-现身,-天不偷-焦急万分,时间已不容再耽延,否则必误了朱昶性命,而更令人担忧的是如何进入-莫入谷-?如何能使-鬼手神人-应允施医?
眼看金乌西坠,瞑气四合,狼嗥猿啼,-莫入谷-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到的了-
天不偷-无奈,只好寻了个穴洞过夜,决定不管-红娘子-,明天一早带朱昶去闯-莫入谷。
深山奇寒,老偷儿无所谓,朱昶可吃不消-
天不偷-寻思了片刻,决定生个火取暖,一方面也可吓阻虫兽,于是,他出洞去寻找柴草,偏偏拣的这方全是秃岩,只有些杂草苔藓,要拣柴火,必须要下到十丈之外的林间。
但又不放心留下不省人事的朱昶在洞中,想来想去,火是非生不可,自己还是快去快回,留神注意动静便了。
于是,老偷儿迅快地下到林间,胡乱抓了些枯枝木柴匆匆回头。
到了洞内一看,不由亡魂火冒,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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