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武士恩怨分明(2 / 2)
我很正常!——
你想做什么?——
好妹妹,答应嫁给我……——
你……你……-
奇英声泪俱下。
锦衣武士贼秃嘻嘻地一笑道:-妹妹,我们此刻成其好事……——你……敢?——
我爱你,不容你落入别人之手!——
你是人还是禽兽?——
我当然是人!——
爹妈知道不杀你才怪……——
放心,决不会!-
朱昶杀机直透顶门,想不到天下竟有这等禽兽不如的东西,正待……
只听锦衣武士悠悠地道:-你根本不是我妹妹!-朱昶一震,止住了冲动。
奇英如中雷击般呆了半晌,颤声道:-我不是你妹妹?——不!——
你胡说?——
你不信回去问你母亲!——
我母亲?……不是你母亲?——
不是,生我的母亲早死了!我是爹收养的!——你……是我爹收养的?——
你爹……嘿嘿,他也不是你爹……——
啊!我不要听,你疯了,全是疯话……——
听着,这不是疯话,是事实,你是自幼随母来的!——真的?——
我可以发誓!——
那我生父是谁?——
问你母亲!——
放开我?——
妹妹,你清楚那是办不到的!-
奇英凄厉地吼叫道:-除非你杀了我……-
锦衣武士伸手解她的衣服,口里道:-妹妹,我舍得杀你吗?——我做鬼也不饶你——
妹妹,你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呸!——
妹妹……-
奇英羞、愤、急、怒交加,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朱昶再也不能忍耐了,一闪身……
几乎是同一时间,殿内传出一声闷嗥,朱昶一窒止住身形,只见锦衣武士身躯扭动了数下,仆地寂然,定睛望去,他背上赫然插了一柄短剑,直没及柄。
朱昶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
下手的人,手法之狠准,令人咋舌!
是谁下的手?
是-黑堡-自己人吗,谁有这胆量敢杀少堡主?
如果是外人,他如何进庙的,何以自己毫无所觉?
这庙在锦衣武士到来时,才下令撤出,当然不可能事先埋伏在内。
他想不透这道理,锐利的目光,向殿内目光能及的地方,搜视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发现,心念数转之后,沉声发话道:-是那位朋友,何妨请出一见?-连问数声,毫无反应,不由心里有些发毛,但执拗的性格,使他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一个箭步,进入殿中。
蓦地──
一道毫光划空爆起,照得殿内一片通明。
朱昶大吃一惊,连退了三步,只见一个美艳至极的中年妇人,站在神龛前,桌上放了一粒鸽卵大的珠子,发出耀眼光芒。
这妇人,美得令人不敢逼视,仿佛全身都是魅力,使人心神动摇,如果时光倒退,她当是一个绝代尤物。
杀死少堡主的会是他吗?
那妇人凝视了朱昶片刻,轻启朱唇,曼声道:-朋友何来?-朱昶略一踌躇,道:-打猎至此!-
妇人莞尔道:-猎人还是猎兽?-
朱昶一楞道:-当然是猎兽,那有猎人之理!——可是此山并非好的打猎场所?——
区区是初次来此山!——
朋友,真佛之前,不必烧假香,这山区是"黑堡"重地,岗哨密布,可说飞鸟也难越雷池半步,我倒很佩服朋友的胆识与身手……-朱昶面上一热,讪讪地道:-区区认为这无解释的必要!-妇人又是一笑,道:-看在方才你想伸手救小女的份上,我不追究你的来历……
:-
朱昶骇然,想不到这妇人便是-黑堡夫人-,不禁脱口道:-少堡主是夫人下的手?-妇人面色一沉,道:-不错,这点不瞒你,他是自己找死!-听口气,方才少堡主所说的一切没有错,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妇人接着又道:-给你忠告,立即离山,你能来,当然也能去!-朱昶心头爆起了复仇的火焰,但想到小不忍则乱大谋,在没有找到主凶,没有查出-黑堡-位置之前,不宜动手。
心念之中,一抱拳道:-敬遵夫人之命!-
说完,转身出庙,一连几幌,施展开幽灵似的-空空身法-,重新掩入庙中,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殿内,母女相对而立,奇英两泪汪汪,咬牙切齿地道:-妈,你早已来到庙中,为什么任由这禽兽……——孩子,狼子野心,我早就注意到了,想不到他这么大胆,我途遇小蕙,听说他带你入小庙,便知不妙,所以急急赶了来,我等待他最后悬崖勒马,但他没有,所以我才下决心杀他!——他说的全是真的?——
这……一半是真!——
此话怎讲?——
他是收养的不错,但你是妈生的!——
父亲呢?——
傻孩子,这何用问。听说"断剑残人"曾救你脱"狼心魔"之手?——是的!——
你能看出他的来历吗?——
他不开口,我怎知道!——
黑堡夫人-沉默了片刻,道:-孩子,我们回去!——这尸首呢?——
包裹了带回去,此事不宜让手下们知道!-说完,撕下神前帐幔,把少堡主包裹妥当,提在手中,收回了珠子,道:-走吧!-母女两个徐步出庙,招来了马匹,奇英自乘一骑,她母亲乘一骑,把尸首横在了鞍前,催马上道。
朱昶不用提,暗中追踪,一口气奔了十数里山径,天色已将破晓。
眼前乱山丛杂,山径穿两峰夹道而过。
甫一进入谷道,眼前两骑突然神秘地消失了。
朱昶大感惊骇,双方距离,只在七八丈之间,视线可及,怎会突然消失呢?身形一紧,疾掠数丈,连一丝影子都见不到了,再看眼前,岗陵起伏,岔道遍布,朱昶傻了,他不知该走那一条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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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了片刻,决定先顺较大的一条路走走看,心念之中,弹身再奔,奔了一阵,停身一看,又回到了原地。
他陡然省悟,这是一座奇门阵式,自己已被困入阵中。
对阵法,他是一窍不通,但他知道胡闯只是白费气,反给对方可乘之机,索性寻了个地方坐下。一时之间,他有些啼笑皆非,心想,多少年来,-黑堡-能保持神秘,不为武林同道发觉所在,是有其条件的,自己竟不曾考虑到这一点。
如今该如何办呢?
他深悔在大理国时,一心艺成返中原复仇,竟不曾向师父学习奇门之术。
也许,自己此刻的行踪,已落入对方眼中了。
如果不久前不顾一切出手,挟持母女带路,情况就不同了,现在悔之晚矣!
他恨得牙痒痒的,但计无所出。就在此刻──身侧远处响起了沙沙的脚步声,时停时止,听步声不止一人,朱昶知道已有人朝自己迫近,当下故作不知,急思应付之方。
算来,该是天亮时分了,但四周仍是灰暗一片。
他想,待对方走近现身,只消擒住一个活口迫他带路,便可出困,但这么一来,势必闹得沸反盈天,今后的行动将更困难,同时声张起来,对方必有高手驰援,能否出困,便大成问题了。目前自己这付面目打扮,何不如此如此,让对方主动送自己出困?
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住了,在阵中,除非对方有意现身,否则即使近在咫尺,也是无法发现的。
心念之间,故意粗声粗气地咒骂道:-见他妈的大头鬼,终生打雁,却被雁啄瞎了眼,这只死兔子竟带大爷进入这鬼地方,嗨!赶山的人在山中被鬼迷,真是见鬼!-说完,不见反应,又道:-等天亮吧,大爷不信真的会迷路!——哈哈哈哈!-笑声中,三条人影,现身眼前,两名劲装,一名身着黑衫,年纪都在三十左右,经过了这些时的接触,他已能从服装上判别对方身份,这黑衫人,当是头目以上的身份,想来是守阵的。
朱昶故作惊惶地站起身来,结结巴巴地道:-爷们,这是什么地方?-那为首的黑衫人,仔细打量了朱昶几眼,冷冷地道:-什么地方你不知道?——知道就不会迷路了!——
你如何入山的?——
追猎物迷了路!——
鬼话,你分明是江湖人……——
嘿嘿,小可并非江湖人,但练过几手把式!——哼,这地方周围三十里,鸟飞不进,朋友,你可真不简单?——爷们,小可实在是安份良民,世代打猎为生!-黑衫人倏地欺身上步,五指箕张,闪电般扣向朱昶腕脉,朱昶早有成算,完全不反抗,一把被对方抓实,-哎哟!-一声,矮了下去。黑衫人一皱眉,道:-带走!-两名劲装汉子,一左一右,抓住朱昶手臂,向外走去。
朱昶心里想,由他们如此押解到-黑堡-,岂非天从人愿?口里却乱嚷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官府,也不是地方……-黑衫人冷喝一声道:-闭上你的鸟嘴!-
只是片刻工夫,眼前一亮,景色骤变,原来已到了阵外,天色是大明了。
两汉子挟着朱昶,放开步子疾行,朱昶一辨方向,心里凉了半截,对方带自己走的是回头路,不久,果然看见了昨夜停留的小庙-
爷们带小的到那里?-三人都没有答腔。
朱昶此刻要走,或杀三人,可说易如反掌,但那样做了于事何补呢?
他想了又想,决定装浑到底,见机而行。半盏热茶工夫,到了小庙前,两名黑衣汉子,在门口停住。黑衫人直扑入庙,不大工夫,里面传出一个声音道:-带进了!-那声音,刺耳之极,男不像男,女不像女。
两名黑衣汉子,把朱昶架得两脚离地,直入庙中,庙内静悄悄地,毫无人迹,空气显得有些异样,其中之一高叫道:-人带到!-互相望了一眼,直奔大殿,双双惊叫一声,呆若木鸡。
朱昶举目望去,不禁汗毛直竖,惊魂出了窍,殿内,一排排全是死尸,不下五十具之多,排列得很整齐,方才那黑衫人也在其中-
哇!哇!-两声惨嗥,两名黑衣汉子栽了下去,朱昶猝被松开,身形打了一个踉跄几乎立脚不牢,眼前多了两个红衣妇人冲着朱昶裂嘴一笑。朱昶顿然明白了,-红娘子-也到了此地,这便是她的杰作。两红衣妇人把两具尸体拖入殿中,顺序排列。
朱昶跨入殿槛,激动的道:-大姐,你也来了?-一个血红的人影,从神龛后转了出来-
小弟,我还比你早了一步——
哦!大姐早到了,有什么发现?——
我们马上离山!——
为什么?——
你不是在阵内被擒吗?那便是问题……——
问题?——
不错,黑堡便在那阵式中央,你识得奇门之术吗?——这……外行!——
那不就结了!——
大姐何不留个活口讯问口供?——
这何须你说,该做的都做了,对方宁死不吐半字,而实在的情况是除了少数几个有地位的人物外,以下诸头目弟子,没有半个了解全部情况,阵中俱是堡主心腹把守,未奉命谁也不能出入,否则格杀-朱昶一顿足道:-我放过了大好机会!——
什么机会?——
我本是追踪堡主夫人母女而去的,早知如此,该制住她母女!……——白费!——
为什么?——
你仍难越雷池一步,一入阵中你便身不由己,这阵势外围是"九宫八卦",里面是"迷魂大阵",我曾深入内阵边缘,若非见机得早,恐怕已陷入了其中!——大姐既识得阵名,难道……——
我只略懂毛皮,而阵势变幻莫测,全由对方操纵,安知除阵势之外,尚有什么重要埋伏,就算你挟持了对方要人,一旦深入"迷魂阵",心神立刻被制,岂不全是白费力气了吗?——为今之计呢?——
出山去找一个人!——
找谁?——
一个久已绝迹江湖的异人,叫"遗世老人"……-朱昶从未听到过这名号,困惑的道:-遗世老人?——不错,听过否?——
没有?——
外号遗世,当然其名不彰,而且相当怪僻,比之"鬼手神人"过之无不及——找他则甚?——
当代武林中通晓奇门之术的,除了他便是"空空子"……——哦!找他破阵?——
对了,求他指点!——
此老现在何处?——
有两条线索可循,据传闻,有人在大别山中见到他,而我所知他的隐遁地点是幕阜山,这其间相差太远了,一南一北,我们分头去访,约定时间会合,如何?-朱昶迟疑地道:-我们何不另等机会?——
红娘子-柔声道:-小弟,这是唯一的路子,等机会遥遥无期,而且变化难测,寻到此老,请教破阵之道,是根本解决之法!——好吧,依大姐之见!——
呃!这才是我的好小弟!-
朱昶不由面上一热,道:-大姐那个方向?——我对幕阜山较熟,你走大别山吧,以四十天为限,我们在当阳城青龙客栈会合,不见不散,怎样?——好!但不知"遗世老人"有何特征?——
对了,我差点忘了告诉你,此老终年四季都是一件黄葛布衫,秃头赤足,两眉之间,有一粒红痣,见面即可认出……-就在此刻,数声枭啼,遥遥传至-
红娘子-一摆手道:-有人来了,我们立刻离此,小弟,一路小心走吧!-朱昶拱手一揖,道:-大姐再见了!-了字声落,人已到了殿外,再闪而没。
那以枭啼传讯的,当然是-红娘子-手下无疑。
朱昶出了庙门,果见一群人影,远远奔来,庙四周寂静如死,可能,这方面的哨卡,全被-红娘子-解决了。来人如不是巡山的便是换岗的。
此地事已不可为,自无逗留的必要,虽然,他十分不甘心,但又将奈何?
以他的功力身法,那些沿途卡哨,是无法发觉的,毫无阻滞地出了荆山。
赴大别山必须朝东北行,而唯一捷径是横越大洪山。出了荆山,他取这条捷径。
这一天,来到宜城,这是个大去处,商贾辐辏,水陆交通十分发达,堪当繁华二字,上溯是樊城襄阳,下行安陆,过汉水便距大洪山区不远了。
朱昶面具不除,但改变了服式,锦衣鲜履,外带员外巾,俨然大商贾。
在正街-悦来店-包了一间花厅,目的是图清静略洗征尘。华灯初上,朱昶要了些精细酒菜,独个儿在房内自斟自饮,正自得其乐之际,门上起了剥啄之声。
朱昶以为是店中伙计,冷冷的道:-有事会叫你,别乱闯!-人并未离去,剥啄声仍旧,朱昶心中一动,道:-谁?——纪晓峰,高昀!——
哦!请进!-
门是虚掩的,一推便开,两条人影,悠然而入,一个是老秀士打扮,另一个是驼背老人,一点不错,正是-四大高手-之中纪晓峰与高昀-
请坐,我叫店家添酒菜,我们喝上一杯!……——不必了!-那语气,神态,使朱昶为之愕然。
两人各拿了一把椅子,在一侧坐下,纪晓峰冷冷地道:-将军,我们开诚布公的一谈!-朱昶困惑地道:-有什么事?-
纪晓峰看了铁青着脸的高昀一眼,激动的道:-将军,恕卑职无礼,将军虽然位高爵重,但我等同属一殿之臣,同是奉国师之命暗中协助行事,将军无权生杀……-朱昶骇然一震,道:-这是什么话?——
将军难道还不明白?——
我说过别如此称呼……——
不,这是公事——
我半句也不懂,有话明说吧?-
纪晓峰陡地离座而起,怒目圆睁栗声道:-将军功力,我等深知,决非敌手……-朱昶如堕五里雾中,但意识到事态严重,也离席而起,凝声道:-到底怎么回事?-高昀起立接话道:-我等即日返回大理国!-朱昶又是一震,道:-为什么?——
不想横尸中原,不明不白的死!-
朱昶锐厉的目光,在两人面上一连几绕,栗声道:-我明白了……——将军明白了很好!——
你们是怕死,当然,这任务艰困而危险,你们回国也好……-纪晓峰接过去道:-身为武士,焉有怕死之理,但死也有分别,必须有价值——什么价值?——
卑职大胆请问将军,王健何事触怒将军,竟将他惨酷处死?-朱昶全身触电似的一震大声道:-你说什么?-纪晓峰咬牙道:-请问将军王健取死之由?——什么?你……说我杀了王健?——
将军不承认吗?——
这……这……从何说起?——
将军请看这个!-
纪晓峰自怀中掏出一物,递了过去,两手颤抖得非常厉害,一旁的高昀,面孔在抽搐,分不出那是恨,是怒还是激动。
朱昶接了过来,一看,是一幅衣襟,上面有四个斑斑血字:-将军杀我!-纪晓峰接着道:-这血字是王健临死写在衣襟上的,在处理善后时我把它撕下来!-朱昶血脉贲张,一把抓落面具,露出本来面目,只见他面色铁青,面容扭曲,用拳猛一击桌,厉声道:-谁杀了王健?-两人同时一震,互望了一眼,仍是纪晓峰道:-将军,容我等先行回国!-朱昶心乱如麻,既悲王健之死,又困惑于这块血布,茫然无主地道:-王健在何处被杀?-高昀冷冷地道:-当阳城外!——
你们如何发现的?——
因为我们听到将军在该处现身,所以先后赶了去!-朱昶情知内中有异,自己根本不曾去过当阳,但一时之间,也无法解说-
结果发现他遇害?——
是的,身中十八剑之多,创口显示是断剑所伤——那血字是他写的吗?——
将军,这是不争的事实……——
为什么?——
外人无法获悉这称呼-
朱昶一颗心顿往下沉,这公案离奇得令人难信-
将军告辞了!——
慢着!-
二人面色骤变,各采戒备之势。
朱昶长长地喘了一口气,道:-王健之死,我本人十分难过,但我郑重声明,决没有杀他之事,更没有杀他之理,两位无妨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谈谈!-从两人面上的反应看来,根本不相信朱昶的话,那四个血字,何殊铁证。
就在此刻,
一条人影疾射而入,一线白光,闪电般射向朱昶。
事出猝然,纪晓峰与高昀,惊呼出了声。朱昶反应神速,身形一偏,伸手一捞,一柄利匕,接在手中再看来人,赫然是化身走方郎中的宋伯良。
宋伯良满脸杀气恨毒地瞪着朱昶,全身簌簌抖个不停,口里凄厉的道:-大剑手,你一并杀了我宋伯良吧!动手呀!-朱昶知道对方是悲愤过度,事出误会,并不怪他的冲动无礼,当下缓缓放落接住的匕首道:-宋兄,请冷静,这是个极大的误会……-宋伯良冷冷一哼,道:-误会吗?死人会说谎临死留字诬赖将军?-朱昶咬了咬牙,道:-这便是症结所在!-
宋伯良寒声道:-卑职极想听听将军的解释?-朱昶镇定了一下紊乱的情绪,道:-高兄,请你暂时到外面把风守望!-高昀望了两同伴一眼,低头走出房去。
朱昶这才沉重地开口道:-在下蒙国师破格收为弟子,段皇爷恩赐奇书,得以成就武功,唯一重任,是收服"十八天魔",四位远道随同协助,衷心铭感,至于"镇殿将军"之职,乃是因应付苗王子挑拨而从权达变,各位大可不必顶……-宋伯良抗声道:-君无戏言,何况是当众所封,岂可等闲视之?-朱昶苦苦一笑道:-宋兄,我们不谈这题外之言,王健在当阳遇害,但在下根本足未踏当阳之土……——这血字何解?——
我们好好揣摩一下,找出其中蹊跷!——
将军事情不只此一端……-
朱昶骇然道:-还有什么?——
要我一一列举吗?——
无妨说说!——
岂非多余?——
宋兄,在下忍耐有限,再次请你冷静-
宋伯良面上的肌肉,连连抽动额上青筋股股虬起。
纪晓峰接话道:-由卑职来说吧!当阳城汉中镖局接了一趟暗镖,是数件价值连城的珠宝古玩,尚未起镖,局主全家大小八口悉被杀害,暗镖被劫……——唔!——
少林三老,在归州被害!——
还有?——
丐帮汉中支舵被挑,死难弟子达二百人之多,首座长老也在其内……——还有?——
衡山掌门人被分尸,女儿遭奸污……——
还有吗?——
有,不必说了,尽属令人发指的恶行!-
朱昶咬牙道:-全是"断剑残人"所为?-
宋伯良栗声道:-将军,传言正是如此,且有不少人证,卑职已侧面证实过——宋兄可曾想到有人冒充在下形貌妄为?——
但王健不致会错认了人?——
在下自巫山求医,一耽百日,出山之后,便不再以"断剑残人"面目出现……——这只有将军自己知道!-
朱昶想了想,目注纪晓峰道:-山镇中传"狼心魔"讯息的是纪兄,在下是什么形像?-纪晓峰毫不思索的道:-这些事都发生在将军在山镇现身之前!——你当时怎不提及?——
卑职追踪"狼心魔"已一月之久,那时尚未知悉这些公案!——在下离巫山未及一月,有"红娘子"、"天不偷"等人为证……——王健遇害是五日前?-
朱昶的确是有口难辩,紧皱眉头,半晌无言。
宋伯良激动未已的道:-将军,我等先行返国,向"国师"面陈一切……——你们暂不能走!——
何故?——
得待此公案澄清!——
将军准备如何澄清?——
查出冒充之人!——
恐怕是徒劳……——
宋兄仍认定是在下所为?——
因为事实不容卑职作他想-
朱昶强捺下一口闷气,道:-对方既如此做,显系有计划的阴谋,目的可能是要激起武林公愤对付在下,对方不会就此休手,如注意查访,必有端倪何寻!-纪晓峰为人比较平和,转向宋伯良道:-宋兄,将军既如此说,我们就调查一番,如何?-宋伯良偏激地道:-我不想埋骨中原!-
朱昶不由动了肝火,寒声道:-在下如果确如三位所料,何必多费唇舌,只现在便可向二位下手!-这话份量重且情在理中,听得二人为之一楞。的确,以朱昶的身手要杀三人,一点也不难。宋伯良有些软化了,沉思了片刻,道:-将军,但愿这真是一场误会!——本来就是一项可怕的阴谋!——
谁可能是主谋呢?——
不出黑堡与通天教!——
如何着手查探?——
分头行动,但有一点,三位如有发现,切勿现身露面,由本人亲自处理,对方既敢冒充本人,能为不可小估,同时身后必有同伙支撑——如此就一言为定,卑职等告辞!——
共饮一杯如何?——
留异日吧!——
请便!-
纪晓峰与宋伯良,施礼出房而去。
朱昶颓然坐回椅上,啼笑皆非但心中却是恨到了极处,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经此一搅那里还有心酒饭,招来小二收拾了桌,整了整衣冠,出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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