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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悦来店喜得狐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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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伯良与-南极叟-骇异地望了朱昶一眼。

朱昶双目紧盯住台上那-断剑残人-此刻他已无暇顾及别人的反应了。

王子朴与那红发怪人,蓦地惊觉,双双朝侧方闪身,目光扫处,惊-噫!-出声。同时做出戒备之势。王子朴面上的肌肉抽动了数下,怨毒至极地道:-阁下便是"断剑残人"?——不错,你是谁?——

衡山掌门遗孤王子朴!——

有何见教?——

讨还血债!-

全场静得落针可闻,气氛随著「断剑残人-的出现,紧张到无以复加。

朱昶喉头里哼了一声,脚步一移……-

南极叟-用肘一碰他,沉声道:-事出蹊跷,不可盲动!-朱昶喘了一口大气,止住了冲动。

只见台上那-断剑残人-向前移了数步,一跛一跷,的确可以乱真,冷冷地道:-区区今晚的对象是"黑堡主人",不及其他!-王子朴一扬手中剑,厉声道:-拔剑!——

你想第一个流血?——

拔剑!——

你还不配要区区拔剑!——

我把你碎尸万段!-

喝话声中,王子朴手中剑挟闪电奔雷之势,攻向-断剑残人-,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王子朴的剑术,无论气势招术,均已臻上乘,加之以心怀怨毒,志切复仇,所以出手就是杀着,凌厉得令人咋舌-

哇!-

惨号之声,震栗了全场,只见王子朴身形幌了两幌,栽了下去,-断剑残人-手中断剑斜举,可惜,除了朱昶之外,没人看出他如何拔剑出手。

朱昶怒极怒狂,如果自己现身,当可挽救衡山少掌门人一命-

断剑残人-转向红发怪人,阴冷地道:-阁下,有何话说?-红发怪人面上尽是惊怖之色,嗫嚅了好半晌,终于一个字也没说,飞遁而去。

台上,剩下了-断剑残人-一人。

紧张无比的空气中,夹着浓厚的恐怖意味。

台下人数近千,但对于这新出道的剑手,仅闻其名,不知其人,现在,有目共睹,那种剑术,的确是出神入化,然而,他最近的作为,却令人齿冷,大家心里有一个共同的感受,又一个更可怖的魔主临世了,中原武林将步上末日之途。

朱昶有些按捺不住,蠢然欲动-

南极叟-已看出他的神态,再次道:-绝对不许盲动,静观下文!-台上,-断剑残人-好整以暇地收回了断剑,一字一句地道:-"黑堡主人"不敢应战吗?-十多年来,从没听说过谁敢公开向-黑堡主人-挑战,所有在场的江湖人,谁都想一睹这主宰中原武林的神秘人物庐山真面目。

场面,令人喘不过气来-

黑堡主人-会应战吗?

为了地位,声望,他能不应战吗?

无疑的,他早已到场……-

黑堡主人-与-断剑残人-谁强谁弱?

这是生死互见的死亡挑战吗?

时间慢慢消逝,-断剑残人-兀立台上,像一尊恐怖之神,在蒙面巾之后,是一副什么面目,谁也无从想像。

突地──

一条黑影,从侧方疾射上台,赫然是一个瘦骨嶙峋的黑袍老人,手中提了一个布包,上台之后,把布包朝台中央一放,叉手而立。

朱昶心想,这会是-黑堡主人-吗?但体型不对……

台上的-断剑残人-侧转身,而对黑袍老者,冷冷的道:-阁下又是谁?-黑袍老者人虽瘦削,但声音不小,如宏钟般的道:-本座"黑堡"禁内武士统领奚开甲!——断剑残人-嘿嘿一阵冷笑,道:-奚开甲,你不是天南霸主吗,怎地当了"黑堡"走狗?——黑堡-禁内统领奚开甲报以一声怒哼,道:-阁下说话干净些!——姓奚的,你上台则甚?——

代表堡主出面!——

本人挑战的对象是堡主本人!——

敝堡主随时候教!——

那何必你出面?——

验明正身!——

什么?——

验明阁下的身份!-

此语一出,台下又起了一片窃窃之声。

朱昶精神一振,知道好戏要上场了-

断剑残人-目中杀芒毕现,栗声道:-奚开甲,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奚开甲好整以暇的道:-敝堡主怀疑阁下是否真正的"断剑残人"!——哈哈哈哈,这也好假冒的吗?——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场盛会,疑点甚多!——你试接本人一招,证实一下真假,如何!——慢着,话必先说明……——

说吧?——

以敝堡主对"断剑残人"性格之了解,有数点疑问……——说说看?——

第一,"断剑残人"孤傲自负,决不至设台挑战。第二,阁下目光中似缺少了恨与狠。第三,体型上差了些,音调也走了样。第四,出剑的手法与往常不同。第五,最近连续发生的凶杀案件,"断剑残人"决不屑为。……——说完了吗?——

这尽够了!-

朱昶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受,想不到-黑堡主人-对自己认识有如是之深,这倒省了自己的辩驳。

所有在场的江湖人,齐感困惑不已,想不到会有人指斥台上的-断剑残人-是假的,这倒是件武林罕闻。那真正的-断剑残人-呢?他到场了吗?

台上的-断剑残人-怒哼了一声道:-奚开甲,你满口胡言,但区区不屑于辩解,区区要杀的是"黑堡主人",你既代他先行出面,就把命搁在台上吧!-奚开甲一抬手,道:-且慢,还有话说!——

断剑残人-霍地拔出了断剑,寒声道:-少多嘴,准备自卫……——阁下不想看看这包东西?-说着,手指台中央的布包-

断剑残人-似乎一楞,道:-这是什么东西?——阁下要看吗?——

少弄玄虚……——

决非玄虚,只是一项证据!——

什么证据?——

证明阁下的真实身份!-

本来充满恐怖杀机的场面,这时显得万分诡谲-

断剑残人-显然被这话所震惊,目光扫了布包几次,道:-奚开甲,你试说说本人的真实身份?——不必老夫费话,这布包便足以证明一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人头!——

什么,人头?——

一点不错,这是一颗人头!——

谁的头?——

通天教襄阳分坛护法"红毛金刚"的脑袋!——断剑残人-陡然一震,既而嘿嘿一笑道:-这与本人毫无关系,听着,"黑堡主人"今晚若不敢出面应战,须即日解散"黑堡",遣走所有弟子门人,今后武林中将不再有"黑堡"之名!-奚开甲哈哈一笑道:-阁下,大概今后中原武林,应属"通天教"天下?-朱昶心中倏有所悟。

一旁的宋伯良,自言自语的道:-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朱昶侧顾了宋伯良一眼,会心地点点头。

奚开甲不待-断剑残人-有其他反应,闪电般跃下台去,消失在人丛中-

断剑残人-气得浑身直抖厉声大吼道:-"黑堡主人",我要杀你,敢当天下英雄之面上台吗?-朱昶此刻,业已心平气和,因为他已明白了大半情况。

人丛中一个粗豪的声音大叫道:-"断剑残人",打开那布包看看!——断剑残人-也许是基于好奇,也许是不甘心对方故弄的玄虚,果真把布包提起,解开了布结-

呀!-

台下起了一阵惊呼,那布包里果然是一个人头,而且就是那一度上台,又仓惶而遁的红发怪人-

断剑残人-青巾蒙面,脸上的表情无人得知,但目光中却是充满了骇异之情,但只瞬间,骇异变成了熠熠凶焰,令人一接触便打从心底泛寒。

他把人头,重重地往台面上一掷-

轰!-然声一巨响,烟硝弥漫,夹着一声惨哼。

所有的人,个个惊魂出窍,想不到人头之内,居然藏有-霹雳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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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群豪惊魂未定,台上烟硝未散之际,数条人影,激射上台……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黑烟冲空,木屑横飞,台下立即乱成了一片,纷纷向四下走避,人群中传出了阵阵呻吟惨哼之声。

朱昶也是惊骇莫名-

南极叟-招呼朱昶道:-我们可以走了,再没有什么热闹好看了!-朱昶迟疑的道:-晚辈想找黑……——

他如果在场,也该早走了,对方也在找他!-※※※

为了避嫌,朱昶独个儿回到下处,此际三鼓已过,快四更了。

身方入房,纪晓峰已接踵而至。

纪晓峰满面愧色,迫不及待的开口道:-我代表三人,向将军致深切歉意,冒犯之处,尚望宽宥!-朱昶略显激动的道:-事出误会,不能怪三位,请坐!-两人不燃灯,暗中低声交谈-

将军看出端倪否?——

是通天教弄的阴谋?——

不错,将军可知那台上的"断剑残人"是谁?——是谁?——

九窍天魔,排行第五,为人极机智,人心有七窍,他有九窍……——哦!——

他便是"通天教"襄阳分坛的负责人!——

纪兄何以这般清楚?——

那红发怪人,是该坛护法,下台之后,随即被"黑堡"的人制住,酷刑迫供,他供出了所有内情……-朱昶大感振奋,沉声道:-详情如何?-

纪晓峰把位子移到窗口,以防有人窃听-

"通天教"设此阴谋的目的,是要对付将军与"黑堡主人",因为将军是该教的死对头,而"黑堡"却影响该教君临天下的计划……——对方的原先打算是希望我与"黑堡主人"在台上现身?——对了,台下已预埋了炸药,只要你俩上台,便点燃炸药……——啊!——

对方见无人上台,退而求其次,以"断剑残人"姿态出现,希望诱"黑堡主人"入壳,但"黑堡主人"却棋高一着,先注意动静,暗中下手,迫出"红毛金刚"口供,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首先,斩了"红毛金刚",在人头内塞入"霹雳弹",一被震动便着火爆炸……——这一招够狠!——

其次,控制了台下的火线,乘机点燃……——九窍天魔多半死了?——

当然,已被炸成碎片,连带还毁了几名抢上台去的弟子-朱昶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噤,如果自己按捺不住,冲上台去,后果已不堪设想。

从这事件判断,-通天教-谋-黑堡-已十分积极,绑架-黑堡主人-的女儿,便是不择手段的表现。

心念之中,道:-"黑堡主人"到场了吗?——对方均经改装,无从判别!——

这一役之后呢?——

当然更是水火不容——

三位仍要返国吗?——

不!误会已释,卑职等三人仍得贯彻国师的命令,协助将军行事,难得的是"南极叟"自愿顶替王健,协助我等……-朱昶十分感动的道:-这如何敢当!——

他是完全看在与国师的交情上,才如此做!——王健兄的后事……——

予以火化,将来带灵骨回国,再依礼安葬-朱昶黯然地点了点头。

纪晓峰又道:-将军今后的行止?——

我目前要赶赴大别山,寻访一位前辈异人——那一位?——

遗世老人!——

何事?——

讨教奇门之术,对"黑堡"犁庭扫穴!——

哦!——

一月之内,我回转当阳城,在青龙客栈与"红娘子"会晤——将军尚有吩咐吗?——

没有!——

如此卑职告退!——

请!-

纪晓峰起身,轻轻推开窗户,飞窜而出,一闪即逝。

朱昶想起了床下-花月门主詹四娘-的那颗脑袋,心想,詹四娘在此现身,-武林生佛-西门望可能也来到了宜城,何不利用这人头引他现身,也好为大师兄何文哉报仇,心念之中,连睡意都没有了,结束了一下,留一锭银子在桌上,算是房饭钱,然后提起人头,出房越屋而去。

全城业已进入沉睡之中,除了更鼓之声外,万籁俱寂。

朱昶选了一根大街转角的路灯杆,把人头吊了上去,然后隐入暗处。

四更,五更,天明了,街上开始有了早起的人,大多数是赶来看热闹而离去的江湖人物。

朱昶现身出来,在附近兜着圈子。

终于,人头被人发现了,于是,好奇的人纷纷麇集,七嘴八舌,在猜测这颗美人头的来历。

这在看惯了杀伐的江湖人眼中,不算一回什么事,但在一般普通人看来,可就惊世骇俗了,杀了人还把人头挂在通街大衢,而且是个美人。

蓦地──

一条人影,冲空而起,划过灯杆,人头不见了,人影也消失了,好快,快得使人无法转念紧接着是一阵惊呼。

朱昶此刻是在对过的拐角处,距现场有五六丈之遥,他也不曾看清那人影,但却没有失去对方消逝的方向,一幌身,越屋追去,快如一缕轻烟。

那人影好快的身法,转眼之间,便越过了城墙。

朱昶身形一紧,只先后之差,追踪出城。

城外,行人更多了,有的赶着进城作买卖,有的赶着出城,目标消失了。

朱昶恨得牙痒痒地,推想那人的衣着体态,身却不停,直掠过城厢街道,然后停在路口,注意每一个人。

等候了约莫半个时辰,他完全失望了,没有看到半个可疑的人。

当然,等下去是白费,想起-红娘子-之约,势不能再多所耽搁,否则难以在三十日之内往返,论途程,绰有余裕,但此去大别山,谁知道要耗多少时间寻访。

心念之中,走到无人之处,改回了村汉装束,这样赶起路来,方不碍眼。

渡过汉水,朝东北方向疾奔行程。

一口气奔了近百里路程,申牌时分,来到一座镇甸,再往前,便是大洪山区,穿越大洪山,是一条捷径,他在镇上打尖之后,购置了些干粮,继续上路,傍晚,在村居人家借宿了一宵,天刚放曙,又起身上路,傍午时分,正式踏入大洪山区。

他只认定方向,不循山径,这样,行程便大为缩短。但攀峰越涧,翻岩渡谷,错非功力如他,便成欲速不达了。

星斗参横,斜月在天,他登上了一座峰头,寻了个干净地方,取出干粮果腹,远望前峰,黑黝黝地如巨灵之神,枭啼狼嗥,使这深山之夜,显得凄清而恐怖。

朱昶艺高胆大,倒不以为意。

蓦地──

一阵郁雷之声,遥遥自前面峰头传来。

朱昶心头一震,星月在天,连一丝浮云都没有,那来的雷声?心念未已,又是一阵隆隆之声传了过来。

这倒是怪事了,所谓-晴天霹雳-,只不过一句话而已,现在,天宇澄清,雷声由何而发呢?同时也不见有闪电光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第三次雷声传来,朱昶再也忍不过好奇之念了,弹身便朝前面峰头扑去。

峰顶,怪石嵯峨,除了稀落的几株虬松之外,可说寸草不生。

朱昶兀立在一根笔立的石笋上,目光四下扫掠,却不见有什么异状……-

轰隆!-

这一声巨响,近在咫尺,把朱昶震得心神皆颤,循声望去,不由又是骇然大震,只见不远之处,两株相对的虬松之下,各坐了一男一女,中间距离大约两丈,两人四掌平伸掌手相对。

天啊!对方是在对掌,这是什么功力,竟有这大声势?

这一男一女,是什么人物,何故午夜深山对掌?

再仔细一看,这双男女,均已白发苍苍,而男的却是一个瞽叟,双眸深陷,皱纹堆累,看上去两人年纪当已在古稀之外。

对方是在练武抑是拚斗?

正自忖想之间,只觉瞽目老人双掌一收,道:-老婆子,有人闯禁!-老太婆也收回双掌,冷森森地道:-是个村汉!-朱昶心头一震,原来对方早已发现自己-闯禁-是什么意思?

瞽目老人冷哼了一声,道:-老婆子,别虚耗时间,处置了办正事!-老太婆一仰面,两道目光,如冷电般直射在朱昶面上,寒声道:-小子,你过来!-朱昶跃下石笋,慢步走了过去,在距两人丈许之处立定,老太婆的目光在朱昶身上一连几绕,阴森迫人的道:-小子,你自己了断罢,省得我老人家费事!-朱昶心头一震,冷漠地道:-要区区自己了断?——嗯!——

为什么?——

你犯了禁!——

犯禁,什么禁?——

你不长眼睛吗?-

朱昶一楞,转目四望,这才发现数丈外的石上,插了一支三角皂幡,幡上清晰地现出一个白色骷髅头,阴森森地有些鬼气迫人。突地,他想起传说中的一双魔头,登时心头泛寒,不由脱口道:-两位是"白骨双仙"?-瞽目老人振声狂笑道:-好小子,你居然也知道我夫妻的大名!-传说中,-白骨双仙-嗜杀成性,不留全尸,标记是一支骷髅幡,人若碰上,决无幸免,但有一样,就是见幡避之,他俩决不追杀,这两个魔头,业已数十年不现江湖,一般传言,业已被正道之士毁去,想不到今夜在此碰上-

白骨魔婆-阴森森地接上去道:-小子,我老人家没时间与你磨菇,快自了吧!-朱昶冷漠如故地道:-在下还不想死呢?——

好小子,要你自了是天大便宜,如我老人家动手,你便不得全尸了!——在下不想拣这便宜!——

噫唏!今晚第一次我老人家听到有人敢面对我夫妻如此说话……——在下也是初次听到居然有人要在下自了!——你真是狂妄得不知天高地厚,老伴,如何消遣他?——白骨老魔-一拍手掌道:-有了,何不拿他来试试"五雷掌"?——白骨魔婆-裂开瘪嘴一笑道:-妙极!-

朱昶暗忖,原来对方在练-五雷掌-,怪不得有雷鸣之声,这门掌法,失传已久,不知这两魔从何处得到口诀的?自己在-玉匣金经-之中参悟的-摩诘掌-,从未使用过,不知与这-五雷掌-能颉顽否?

对方要以自己试掌,自己也无妨以对方试掌。

心念之中,故作若无其事的道:-两位要以在下试掌?——白骨魔婆-嘻嘻一笑道:-不错,这"五雷掌"能使人五脏尽糜,但外表无伤,习练以来,尚未以活人试过,小子你可来得正巧!-朱昶也冷笑一声道:-那可真是巧,在下也习了一种掌法,受掌的人功力愈高,愈见其威力,今晚幸逢二位,正好考验一番!——白骨双仙-同感一楞,他俩忖不透这毫不起眼的村汉,说的是真是假,但从他那了无惧色的神情来看,可能真有其事-

白骨老魔-嘿嘿一阵阴笑,道:-老婆子,天下真有这等巧事吗?——老伴,你我休了!——

什么意思?——

在你记忆中,有人敢正面对我俩说话吗?——似乎没有……——

而现在却发生了奇迹!——

老婆子,这小子失心疯吗?——

看上去不曾!——

那是初生之犊了?——

连犊也算不上,是只小狗!——

哈哈,试掌之后,得剖开看看,可惜……我看不见……——老伴,我可以讲给你听!——

好吧!我们来试试!-

话声中,双双站了起来,这一起身,方才看出这两魔身形较常人高了一头,不必出手,单那狞恶之状,便已十分惊人。

朱昶蓦集全身功力于双掌,心中却不免有些忐忑,自己是否能经得起两魔联手一击,尚在未知之数,几十年前,-白骨双仙-四个字,黑白道闻名丧胆-

老婆子,来吧!——

我准备好了!——

这小子一点不怕?——

我看不出——

哼!怪事!——

动手吧!——

来呀!-

两魔双双举掌从两个方位,夹击朱昶……

同一时间,朱昶扬掌反击,施出了从未用过的-魔诘掌-

隆!-然一声巨响,犹如地裂山崩,岩石纷飞,松枝乱舞,劲气激荡卷涌,历久不绝。

这一回合,堪称惊世骇俗-

白骨双仙-退离原地八尺有多。

朱昶身形连摇疾幌,气血翻涌,眼内直冒金星,他暗自庆幸,接下了两魔的一记-五雷掌。

照情况而论,-白骨双仙-技逊半筹-

白骨魔婆-满面骇色,目瞪口张-

白骨老魔-栗声道:-老婆子,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栽了!——

什么,栽了?——

不错!——

有这等事?——

老伴,你感觉不出吗?……——

白骨老魔-深陷的眸子连连眨动,久久,才迸出一句话道:-想不到"白骨双仙"会栽在一个后生小辈手里!——白骨魔婆-眸内突现凶焰,身形向前一欺,狞声道:-小子,报上你的来历!-朱昶冷冷地道:-无名小卒,不值提名道号!——你狂得相当可以!——

好说!——

白骨魔婆-转向老魔道:-老伴,总不成破例放生?——老婆子"五雷掌"别练了……——

为什么?——

连一个小兔崽子都伤不了……——

老伴,别泄气,这是意外——

怎么处置?——

化了他!——

由你办吧!——

白骨魔婆-双袖一扬,一蓬白雾,疾卷而出。

朱昶疾展-空空步法-,移形换位,但白雾笼罩范围极广,而且扩散神速,鼻内仍嗅到一股中人欲呕的腐尸之味,不由大惊失色-

老婆子,如何?——

老伴!他……他……——

怎么样?——

他不怕毒!——

不可能,他也是人……——

但他好端端的!——

白骨老魔-身躯一阵抖颤,栗声道:-莫非他已练成金刚不坏之身?——白骨魔婆-面上凶焰尽敛,代之的是惊悸之色,颤声道:-恐怕差不多了!-朱昶淡淡地道:-两位,希望今后少造杀孽,否则天理难逃!-老魔激动地道:-小子,你是域外来的吧?——何以见得?——

中原武林没有这等高手!——

阁下错了,比在下强的比比皆是,只是阁下没碰上罢了——胡说,照你这么一讲,"白骨双仙"变成微不足道了?——那也未见得!-

老魔哑口无言。

魔婆突地重重地一拍腿股,狂声道:-老伴,我们还练个什么劲,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什么骚主意?——

那档子事请这位朋友协力去办,你看如何?-朱昶心头一动,称呼由小子改成了朋友,这对魔头要打什么主意?

老魔一击掌,道:-对啊!好主意!-

魔婆目注朱昶道:-朋友,有件事请你协力……-朱昶莞尔道:-杀人吗?——

差不多!——

白骨双仙杀人要请凶手,这倒是件江湖奇闻!——朋友,愿意吗?——

在下先听听看!——

我夫妻有个仇家,但他龟缩不出,我夫妻练这"五雷掌",目的便是要捣烂他的龟洞,朋友的身手,方才已见一斑了,如肯协力,此事必成!——仇家是何等样人?——

一个老怪物,他扣留了我夫妇的独生爱子!……——两位是为了救子?——

一点不错!——

想不到天底下还有人敢扣留"白骨双仙"之子,那是如何发生的?——朋友,事因你大可不必追究!-

朱昶心内暗笑,必是见不得人的事,或是屈在双魔,所以才不愿公开,随道:-在下凭什么要助两位呢?-老魔接过话头道:-有代价!——

什么,有代价?——

当然-

朱昶好奇的道:-什么代价?-

老魔看了魔婆一眼,沉吟了片刻,道:-一部奇书!-朱昶大感兴趣,笑着道:-什么样的奇书?——奇门正解!——

什么?奇门正解……——

嗯!一部专门记载历代各种奇门阵法的宝笈!-朱昶不禁大为动心,自己此番赴大别山寻访-遗世老人-,目的就是要求取阵式的破法,但机会十分渺芒,这岂非天赐良机,如获得了-奇门正解-,大别山之行便可取消,可是对方要自己协力对付的是何许人物呢?以-白骨双仙-之能尚不惜代价以请援手,对方必非泛泛之辈。

心念之中,道:-对方何等样人?——

朋友,这点不必追问!——

在下协力到何种程度?——

借重朋友的掌力,毁一座阵式的枢钮,如此而已——无须杀人流血?——

朋友不愿,可以不必!——

好,在下接这笔买卖,何时何地?——

地点在桐柏山,连夜出发,至多三日可到地头——代价何时交付?——

事完之后!——

在下可以先过目吗?-

老魔沉吟了片刻,道:-可以!-说着,自怀中掏出一本小绢册,册面已十分古旧,脱手掷给朱昶。

魔婆惊叫一声道:-老伴……-

朱昶冰雪聪明,立知魔婆心意,把书接在手中,然后冷冷的道:-怕在下得手毁约吗?-双魔不语。

朱昶看册面题签,果是-奇门正解-四个古体篆字,下署-卫人岳武子手录-,显然,这确是一本上古宝笈,是春秋战国时卫国人岳武子所手录的。

翻开内面,几乎全是图解。

翻了一通之后,扔还-白骨老魔-道:-可以了,一言为定!-老魔接过藏好,道:-如此,动身吧!-

朱昶略一思索,道:-我们说个地点会齐吧?——白骨魔婆-想了想,道:-这样好了,第三天午前,在桐柏山峰碰头!——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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