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荣膺武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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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靠居中殿门处,仍以布幔隔开,入殿也无法看到所谓活神仙的影子,两名黑衣中年,目光棱棱地望着进殿的朱昶,另有四名道士,并排垂目而坐。

空气显得十分诡秘。

黑衣中年之一,朝朱昶一招手道:-随我来!-朱昶点了点头,跟着走去,由神龛后中门出殿,眼前是一大院落,但寂无人声。

一连穿越了三个院落,来到一座高墙围环的古旧房舍之前,看来这是观中道士起居之所。

朱昶被带入居中厅屋之内,那中年汉子,不声不响地退了出去。

一个面目阴冷的黄衫老者,高踞中座,凌厉的目光,审视了朱昶半晌,阴声道:-朋友,你武功不弱?-朱昶微微一楞,道:-区区是来求符水的!——老夫知道——

然则有何见教?——

先报上你的出身门派?——

这与治病有关吗?——

不要问,只管答!——

区区无门无派,家学渊源——

令尊是谁?——

早先一名镖师——

你习用什么兵刃?——

剑!——

很好,人来!-

立即有一名黑衣武士,出现门边,手中带了一柄长剑。朱昶完全迷糊了,这算什么回事?

黄衫老者一摆手,道:-朱永日,现在你与他比剑!-朱昶一愕,道:-比剑,为什么?——

别问!——

区区不是为比剑来的?——

废话少说!-

朱昶心念疾转,比就比罢,看对方弄什么花样,当下转身出门,到了院地之中,那黑衣武士,递一柄剑与朱昶,冷冷地道:-朋友,你必须出全力,否则你会后悔!-朱昶接过了剑,他自己的断剑为了改扮车夫,用布包裹住,由-天不偷-带着-

后悔什么?——

死伤你自己负责!——

是比武还是拚命?——

不拚命不能见真功夫!——

这到底为什么呢?——

别问,稍停你便知道,如果你仍能活着的话-朱昶紧蹙着眉额,困惑至极,对方到底居心何在呢?-

拔剑!-

朱昶无奈,只好抽出剑来,把剑鞘放在一边。

黑衣武士也自拔剑在手,一振腕,挽起了一团剑花-

朋友,我们互攻三剑!——

好!——

准备接招……——

攻吧!-

黑衣武士面色一沉,-唰!-地攻出一剑,阴狠厉辣,着实不俗。

朱昶仅以三成功力,封了出去-

呛!呛!-声中,双方平分秋色。

黑衣武士大喝一声:-这一剑小心了!-

剑挟破风之声,电闪划出,这一剑较之方才一剑,威力又强了许多,而剑尖却指向前胸三大-死穴。

朱昶以五成功力封架,又是不差上下。

黑衣武士冷冷一笑,道:-朋友,你保留了许多,这第三剑关系你的命运,注意了!-了字方落,剑已出手,犹如骇电奔雷,看来对方已出全力,换了一般江湖高手,委实接不下这一剑。

朱昶用出八成功力,封住门户,采的全是守势-

锵!-然一声,黑衣武士的剑被反震得荡了开去,人也退了两步-

可以了吧?——

朋友,轮到你主攻了!——

免了吧?——

不行!——

区区出手一向只攻一招!——

你只会一招吗?——

可以这么说!——

好吧!-

朱昶心念电转,在情况不明之前,当然不能使出绝招,想了想以八成真力,使出了半招-天地交泰-,虽只半招,其威力已令人咋舌-

锵!-然一声,黑衣武士连退数步,朱昶的剑尖正指他的心窝,如影附形而上,寸许之隔,他没有刺进去。

黑衣武士面色变得十分难看。

黄衣老者一击掌,道:-合格了,进来!-

朱昶退后拣起剑鞘收了剑,递还对方,然后入室。

黄衣老者面皮微微牵动,仍是那阴寒的声音,道:-你的剑术很可观!-朱昶淡淡地道:-谬赞了!——

你合格了!——

合格,什么意思?——

你膺选本教武士!-

朱昶心头一震道:-区区是求符水,不是来应征武士的……-老者沉下面孔道:-这不能由你!-

朱昶一方面是啼笑皆非,另方面却又感到激奇不已,困惑地道:-贵教是什么教?——通天教!-

朱昶这一来深深佩服老哥哥的阅历,他算明白了,这场瘟疫,是-通天教-制造的,一方面藉机敛财,另方面罗致党羽,这可好,不必费事寻对方,对方自己送上门来。

心念之中,故作惊骇之状,道:-通天教?——不错,通天教,本教不日将君临天下,朋友,这是一个武士求之不得的机会,老夫乃"通天教归州分坛"护法,现在你明白了?——但,区区……——

住口,你现在别无选择——

如区区不愿投效呢?-

黄衣老者一拍掌,边门开启,门内桌上,一列大颗血迹未干的人头-

就像这样!-

朱昶目光扫处,不由发指,杀机阵阵冲胸,但表面上他只装惊怖之状,嗫嚅道:-区区……愿意投效!-边门合上。

黄衣老者向门外立候的黑衣武士道:-带他下去候命!——是!-

朱昶急声道:-区区还有两位同路人,得交待几句……——不可以!-

黑衣武士一招手,道:-随我来吧!-

朱昶故作不情愿地,随那武士离开,进入侧方小院,院内,房中已有四名年轻人愁眉苦脸地坐着,看来也是被选上的。看见朱昶入来,齐投以木然的一瞥。

黑衣武士冷声吩咐道:-在这里歇着,别打算出什么鬼主意,这里无人能活着开溜的-说完,自去了。

五人面面相觑,谁也不开口说话。

不久,隔院传来人声、剑击声,接着是一声惨号作结束,想来是一个武功不济的人被选中,平白送了一条命。

约莫盏茶工夫光景,又有比斗之声传来,是掌不是剑。

又停了一歇,一个五旬上下的瘦小老者,被带了进来,朱昶一看,心里暗道一声妙啊,老哥哥也被选上了-

天不偷-大摇大摆地进来,待那黑衣武士离开之后,向朱昶眨了眨眼,道:-老夫是走老运,这大年纪还可扬眉吐气!-那早先的四名年轻的武士,报以不屑的一眼-

天不偷石晓初-年已八旬,白发苍苍,但他这一易容改扮,谁也看不出来。

朱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天不偷-一扬眉,向朱昶道:-小兄弟,你的东西自己带着吧!-说完,把包著「断剑-的长形包裹,递与朱昶。

朱昶接过,说了声:-谢谢!-

枯坐了许久,那黄衣老者率同两名黑衣武士迳到房中,目光扫了众人一眼,然后沉声道:-诸位荣膺本教武士,本座谨先为贺,将按功力高下授职,现在,有数粒丹丸,功能强身健体,是活神仙特别赐下,作见面之礼-后随两武士之一,立即上前,每人分一粒豆大的红色药丸。

那四名年青人,接在手中,迟疑着不敢入口。

黄衣老者微微一笑,道:-别辜负了"活神仙"的德意,吃吧!-朱昶瞄了-天不偷-一眼,一张口吞了下去,-天不偷-也跟着吞下,四个年轻武士,也只好照办。

黄衣老者又是一笑,道:-好,稍停有酒菜招待,诸位无妨尽欢,今晚便要进坛!——天不偷-一拍掌道:-妙啊,老头儿三月不知肉味,一个月酒未沾唇!-黄衣老者白了他一眼,转身与二武士离去。

薄暮时分,果然有人送来了酒菜,虽非佳肴,但倒也丰富。那四名年轻武士,业已有说有笑,愁苦之容顿消,-天不偷-似乎也反了常态。

朱昶早已偷偷含了一会-天蜍珠-,一见诸人情状,知道所料不差,那丹丸果真是控人心意之物。

六人聚桌畅饮,朱昶暗把-天蜍珠-在自己酒杯内浸了片刻,然后乘闹嚷之际,与-天不偷-换了杯。

没有多久,-天不偷-又回复常态,但他懵然不自知。

二更初起,两名黑衣武士入房,其中之一道:-诸位,我们上路了!-四名年轻武士,恭应了一声:-是!-

朱昶望了-天不偷-一眼,两人也齐应了一声-是!-出观,上道,直朝西奔。

奔了一程,朱昶一看四下无人,闪电出手,点倒了两名带路的武士。

四名年轻武士,大惊道:-怎么回事?-

朱昶知道无法解说清楚,简单地道:-四位在观中所服药丸,乃易性之毒,现在给你们解了,逃生去吧!-说完,不容四人分说,强迫每人含了一会-天蜍珠-,四人先后回复本性,相顾愕然,-天不偷-大声道:-还不走吗?-四人弹身疾纵而离。

朱昶低声向-天不偷-道:-老哥哥,我们等上一阵子吧!——你这是什么意思?——

等他们自己人来救这两个爪牙!——

不怕露出破绽?——

无所谓,暗的不成来明的,老哥哥,您也暂时走了吧!——为什么?——

小弟的目的只是"五毒魔",一个人见机行事,比较俐落!——嫌我累赘吗?——

老哥哥言重了,论阅历见识经验,小弟我望尘莫及,只是此去对付的是"毒道"高手……——说着玩的,无须解释了,我们何处碰头?——中午打尖的那小店隔壁,有家旅邸,就那里如何?——好,回头见,小心应付!——

小弟理会得!——

天不偷-转身便走,走出不远,又折了回来-

老哥哥还有什么吩咐?——

险些忘了大事……——

什么大事?——

此次瘟疫,其实是一种慢性之毒,"通天教"制造这伤天害理的事端必是暗中在四处水井内放毒,如得不到解药,将无以善后……——小弟知道了!——

我们分头行事……——

老哥哥要采什么行动?——

嘻嘻,老本行,今晚且光顾"仙游观"中那活神仙,他们施符,符上涂的必是解药,另方面来个釜底抽薪……——何谓釜底抽薪?——

放出话去,要住民停止饮用现有井水,另行凿井或暂用江水,以断毒源——好计较!——

老偷儿去也!-

也字声落,人已在数丈之外,再一闪没入暗影之中,朱昶大是叹服像这等身法,除了-空空身法-之外,武林中恐无出其右者。

约莫半刻光景,数条人影,电奔而至,当先的赫然是那黄衣老者。

朱昶迎着高声叫道:-禀护法,出了事!-

人影陡然停住。

黄衣老者目光一扫地上两名黑衣武士,栗声道:-怎么回事?——遭受突袭!——

人呢?——

被带走了!——

你怎不被带走?——

呃……小的不是吹牛,凭所学还不致随便被人带走!——他俩死了?——

是被点了穴道,不知对方使得什么手法,小的解不了!——来的是何许人物?——

全着黑衣,全有披黑色风氅的……——

嗯!本座知道了,"黑堡"是自速其亡-说着,移步俯身,检视两名弟子,好半晌没有声音,显然这护法大人也解不了。朱昶暗自好笑,他使的乃是-玉匣金经-所载的手法,等闲人岂解得了。

黄衣老者怒气勃勃地大声呵斥道:-带他们回分坛!-随行的手下,立即有两人上前各负起一人,一行人弹身上路。

不久,来到一所庄宅之前,互相通了暗号,长驱入庄。

这庄宅规模不小,不知是霸占了谁的。

一路戒备森严,每一道门户,都有武士把守。

朱昶被一名武士,带到跨院中一间设有床铺的房间内。

房间内有几名武士在掷骰子,呼么喝六,对朱昶的来临,恍若未见。

朱昶乐得清静,一个人坐在靠窗桌旁盘算行动的步骤,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好耽延,公主的安危,一直紧紧攫住他的心,这里的事,今晚必须解决,至迟明天上午。

突地……

一个头目模样的壮汉,走到门外,向里头一探,大声道:-王三和,你们六人二更天到"仙游观"接换何奎他们!-正在聚赌的武士中,做庄家的黑面汉子抬头道:-李头目,您带班吗?——嗯!——

明天的活神仙是那位?——

宋护法!——

嘿!难侍候……——

王三和,别口没遮拦!-

黑脸汉子伸了伸舌头,道:-须要准备什么物事?——没什么了,带一坛子画符的水去!——

向宋护法领取吗?——

我会带来!——

弟兄们,下啊!痛快的玩两把!-黑脸汉子吆喝着又开始掷他的-独牛。

姓李的头目,转向朱昶道:-坛主传见,随我来!——是!-

朱昶立起身来,手中仍提着那包袱-

朋友,放下吧,没人偷你的!——

这……这是区区从不离身之物!——

有宝贝吗?——

差不多!-

赌骰子的武士中,一个尖嗓门道:-听说这新来的功力很高,连赵执事都不是对手……-王三和斜了那说话的一眼,道:-可能得个执事的位置,功力虽高,但人看起来很土!-朱昶可着了难,坛主召见,当然不能带随身行头去,但包袱内是-断剑-,又不能放手,一时之间,倒楞住了。

姓李的头目催促道:-快呀,让坛主久待吗?-朱昶想了想,仍提着包袱出门。

那头目笑了笑,不说什么。

经过了重重警戒,来到一间灯火通明的大厅前,李头目高声道:-新进人带到!——进来!-

姓李的头目推了朱昶一把,道:-你自己进去!-朱昶点了点头,举步上阶,入厅。厅中设有法案,看来这是发号施令的地方。法案之后,端坐着一个锦衣老者,双目灼灼如赤练蛇,令人一见便心生寒意,两侧,各有八把紫檀大木椅,但此刻仅只坐了三老者,一中年黄衣老者也坐在其中。

那居中坐的,当是-五毒魔-无疑了。

朱昶入厅,朝居中躬身为礼,道:-参见坛主!——嗯!你手带何物?——

私人行装!——

五毒魔-阴鸷的目光扫向右道第三个黑袍老者:-邱总管!-黑袍老者忙起身道:-卑职在!——

准备好了没有?——

诸事齐备,候坛主示下!——

移座"武厅"!——

遵令!-

※※※-

武厅-,灯明如昼。

令台上,端坐着原来在令厅中的几个高级人物。

台下,演武场地宽广约三丈,两侧排列了近二十名武士,老少不等。

朱昶被安置在入口之处-

五毒魔-沉声发了话:-宋护法!-

黄衣老者在原位欠了欠身,道:-卑座在!——此子何名?——

朱永日!——

功力可列几级?——

他在观中一招而折赵执事,似可列入一级——一级?——

是的!——

命一级武士与他较量!——

遵谕!-

姓宋的护法转目朝两厢排立的武士扫了一遍,大声道:-郭执事,试他一剑!-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武士,应声而出,到了场中央,朝台上扶剑为礼,然后转身侧立-

朱永日,你自选兵刃,与郭执事对一剑-朱昶实在不耐烦这些过场,但又不能不应付,闻言之下,片言不发,移步到兵器架上随手取了一柄长剑,到场中与那中年武士相对,左手仍提着那包袱。

姓郭的中年执事眉峰一紧,道:-把那包袱放下!-朱昶微微一笑道:-不必!——

别太托大?——

这不是托大,在下一向单手用剑——

我们互攻一剑——

很好,请吧!——

你先出手!——

执事乃教中先进,在下不敢占先!——

如此,接招!-

剑化一片银星,挟嘶嘶剑气,猛洒而出,由上而下,所有要害大穴,全都在被攻击之中,厉辣得令人咋舌。

朱昶此刻尚不敢炫露身手,手起一剑,封闭门户。

一串连珠金铁交鸣,姓郭的执事攻出的一剑,全被封挡于门外,脸上登时一红。

朱昶道了声:-承让,现在请接在下一剑!-话声中,长剑斜斜划出,不疾不徐,平平淡淡,但却使人无从招架,这是-天地交泰-之中最玄奥的一式,朱昶把它分拆了单独使出。

姓郭的执事弹退三步,脸色极是难看。

朱昶并未跟踪进击,好整以暇的收回了剑-

分坛主五毒魔-一抬手,道:-够了,留坛观察,七日之后正式授职-所有在场的全部起立躬身-

五毒魔-从台后侧门退了下去。

朱昶由另一名武士领着,回到原先憩息的房间内。

六名聚赌的武士,已结束停当待命,床头上放着一个瓮瓶,想来那便是画符用的符水了。

不久,那姓李的小头目匆匆而至,关照朱昶道:-朱永日,这房内只剩你一人,好好歇着,别乱走!-朱昶点头应了一声:-是!-

一行七人离房而去。

朱昶关上房门,熄了灯,倒在床铺上假寐,心念起伏如潮,是采取行动的时候了,该如何着手呢?

三更,万籁俱寂,除了偶而传来巡逻的脚步声外,什么声息也没有。除了走道,灯火都已熄灭。

朱昶毅然作了决定,暗中更换了衣服,戴上蒙面巾,佩上断剑,把一身短打打扮捆成小包,背在背上,然后,启门而出,如幽灵般直扑后院。

来往逡巡的警卫,只是些普通武士,根本连他的影子都无从发觉。

房舍鳞次栉比,要查出-五毒魔-的寝处,可真不容易。他拣最后一进居中的一间掠去,隐身屋角暗处,在打主意。

突地……

一条人影,进入院中,朝上房高声道:-分坛掌令鲁元,有要事禀报!-朱昶精神一振,自己已摸对了地方。

房内,传出了-五毒魔-刺耳的声音:-什么要事?——总坛有急令下达!——

说吧!——

根据密报,大理国公主入中原,被"黑堡"劫持,而所谓"断剑残人",是该国镇殿将军,同时也是国师"空空子"的弟子,太上通令各分坛全力侦缉"断剑残人",如有发现,不得任意动手,须由总坛处理!——嗯!-

朱昶心头大震,不知这些消息,对方是如何探悉的?-

弟子另有一事禀报!——

何事?——

两名被制穴道弟子,业已不治死亡,捕获的五名"黑堡"门人,经以"制心丸"灌服问供,声称该堡并无其他高手在归州附近活动,对劫人伤人事全不知情——鲁掌令对此有何意见?——

卑职认为那新进武士朱永日大有可疑……——什么理由?——

六名新进武士,五人脱走,只他一人留下,而且观他比武所使剑法,大异中原流派,其真实功力,并未显露,他在"仙游观"本已服了"易性丸",但观察他的反应,心性似未改变……——这点本座已然看出,鲁掌令认为该如何处理?——立开刑堂,用"制心丸"令其说出实情!——可以,传令开刑堂,各堂主一律到场!——

遵令谕!-

姓鲁的掌令,匆匆退了出去。

朱昶飘身落地,一推那正中厅房的门,竟是虚掩的,他举步走了进去-

谁?——

区区特来造访!——

你是谁?——

阁下想找的人!——

五毒魔-居然若无其事地燃灯出房,目光扫处,不禁栗声道:-你是"断剑残人"?-朱昶-嘿!-地一笑道:-不错,你可以叫救命,或鸣警召人!——五毒魔-阴森森地瞪了朱昶片刻,把厅中的巨烛点燃,然后一摆手道:-请坐!-这态度,使朱昶有些莫测高深,冷冷地道:-不必了!——我们可以谈谈?——

没什么可以谈的!——

你此来何为?——

算是为这一带枉死的百姓讨帐吧!——

哈哈哈哈……——

阁下倒很镇静?-

一种奇异的香味,不必沁入鼻孔,朱昶顿时明白过来,对方所恃的是-毒-,才会这等从容,他有-天蜍珠-在身,百毒不侵,根本不以为意-

五毒魔-阴恻恻的道:-"断剑残人",你竟然敢直闯分坛,不知"死"为何物吗?-朱昶冷漠地道:-也许正好相反!——

你何不运功试试?——

什么意思?——

告诉你,本座居寝范围之内,布满剧毒,只要踏入毒区之内,神仙难免!——未见得吧?——

你……——

阁下较之"夺魄琵琶"如何?——

五毒魔-顿时老脸剧变,目中暴射栗人凶焰,厉声道:-断剑残人,"通天教"若不把大理国夷为平地,就枉称"天魔"了-朱昶寒声道:-即使有此一日,阁下也看不到了!——什么意思?——

因为你死定了!——

小子,你倒是运功试试看?——

不必,如你"五毒魔"要喊救命,就乘早,迟便不及了!——五毒魔-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惊悸地后退了两步,栗声道:-你真的不畏剧毒?——哈哈哈哈,区区之毒,能奈我何!-

话声中,缓缓拔出断剑。

可能,-五毒魔-自恃-毒道-高手,人莫敢犯,是以这后进之内,根本没有设置警卫,这朱昶闹了这久,附近半丝反应都没有。

朱昶暗自得意,这对他的计划,十分有利-

五毒魔-惊怖地步步后退。

朱昶步步进逼。

厅房不大,退了四五步,业已到了壁边,退无可退。

朱昶心念电转,决不能给对方机会,否则便要多费手脚了-

五毒魔-并非等闲之辈,一阵惊怖过后,立即凝神一志,双掌作戒备之势,那架势,却也无系可懈。

朱昶必须争取时间,他不能与对方久耗,口里沉喝一声,断剑挟骇电奔雷之势,怒扫而出,罩身袭向-五毒魔。

这一击,志在必得,他已用上了全力。

剑势犹如电光石火,-五毒魔-后退无余地,左右已被剑势所罩,闪避无从,他只有拚死反击一途。

于是,他拚命地划出一招,以攻应攻。

武术之道,只粟米之差,便决定生死胜负,尤其是高手对招,一丝一毫也不能勉强,在硬碰硬的对抗之下,也不能偷机取巧-

哇!-的一声惨号,血泉喷洒,-五毒魔-戟指朱昶,口唇连连张合,他似乎不甘心如此结束生命!但,命运已定,仍然虚软地倒了下去。

朱昶在对方拚死反击之下,连退了数步,一阵气翻血涌。

惨号声,业已惊动了巡回值夜的弟子,纷纷涌入后院。

朱昶抓落些帐幔之物,引起火来。

火光一现,警号立传,整个分坛于焉沸腾起来。朱昶一不做二不休,四下放火,眼看火已成势,才迅捷地驰离现场,疾奔-仙游观。

此刻……-

仙游观-里面,一样闹得天翻地覆,专治瘟病的数百道符-失窃不算,新搬到的一坛符水,也告神秘失踪。

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轮充-活神仙-的黄衣老者,暴跳如雷,把观中所有弟子,全派出去搜索,符水失窃,是不得了的大事,如果这秘密拆穿,这场戏便演不下去了。

朱昶奔到了-仙游观-,已是四更天。他悄然掩入庙中,轻车熟路,直奔后进-

什么人?-

喝话声中,-砰!砰!-两响,两名警卫栽倒原地。

黄衣老者一闪出房,来到院地之中,棱棱的目光,四下一扫,栗声喝问道:-何方朋友光临?-暗中一个声音道:-区区特来拜访活神仙!-黄衣老者脸色乍变,身躯一震,咬了咬牙,道:-朋友是谁?-眼一花,跟前幽灵般出现一个蒙面人-

你……"断剑残人"?——

一点不错!——

你……你……意欲何为?——

装神扮鬼,荼毒生灵,尔等死有余辜-

本文出处利文网..tw.

黄衣老者,惊怖万状地连退数步,暴喝一声:-人来!-大部份教徒,都已出观,仅有四名扮成道士的教徒,闻声而至,也不分辨来者何人,便一涌而上。

一道剑光,倏现乍灭。

四人惨号着几乎在同一时间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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