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堡救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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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昶此刻,静静地默察形势,但除了目力所及的石屋外,什么也看不到,他曾被关入-黑堡-石牢,而后以金蝉脱壳之计,假扮死尸,脱出黑狱,一进一出,全在暗中,半点印象都没有。

公主会被囚在什么地方呢?

该如何着手救人呢?-

摧命鼓-扬起了手中扁鼓,另一手作势就要击下去……-

黑堡主人-狞声一笑道:-太上教主,击吧,区区领教你三通鼓!不过话先说明……——摧命鼓-停手道:-什么话?——

如果阁下三通鼓毕,而区区仍未丧命呢?——老夫永不出江湖,"通天教"即日除名!——这话算数吗?——

笑话,"摧命鼓"岂有……——

恐怕很难说?-

朱昶深知-黑堡主人-的狡狯,他那游移的眼神,与不疼不痒的对话,证明他在延宕时间,进行某种阴谋,而-黑堡-善用火药,使朱昶提高了戒心。

就在此刻……

朱昶瞥见-黑堡主人-身后四名黑袍老者之一,向侧方微微颔了颔首。

谁都可意识到这是指示行动的暗号-

咚!——

摧命鼓-开始击鼓。

朱昶运足功力,足疾矢般射入正面一间石屋之内,这一射,足有五丈之遥。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裂空而起,顿时烟硝弥漫,石屑飞扬,场边的石屋,震坍了一半。

石屋之内,有门互通,间间相连。

朱昶几乎被坍屋活埋,幸而他机警地连穿数屋,总算有惊无险。

爆炸之声过后,无数人影,蜂涌而出。

黑石铺砌的广场,已被炸得面目全非,坑坑洞洞,布及五丈方圆。

朱昶隔窗外望,只见老魔-摧命鼓-四肢不全,陈尸在距拱门不及两丈之处,显然他已警觉图避,但慢了半步。

只听一个声音道:-禀堡主,不见那小魔的尸体!——什么?——

只有老魔被炸——

逐屋搜查!——

遵命!-

人影闪动,纷纷扑向石屋。

朱昶心念一转,朝后进疾掠而去。

所有人,全集中向前边,后进反而成了真空状态。

朱昶不明堡内格局,只有盲目乱奔。

顾盼间,来在一道巨型月洞门前,情况与前边大异,一道围墙,把里外隔成了两个天地,门内奇花异卉,山石玲珑,隐隐可见画栋雕梁。

朱昶心中一动,想起了黑堡有所谓的禁内武士,看起来这是禁内了。

心念之间,疾闪而入。

身形尚未立稳,暴喝声起,四条人影,从左右电扑而至。

朱昶连看都不看,手中剑猛然挥出-

哇!哇!-

惨号声中,两条人影栽了下去。

朱昶这才看清,扑击的是四名黑衫人,不错,这装束正是禁内武士,另两名显然被惊呆了。

迎面精舍居中厅门处,现出了两个女人身影。

朱昶手中剑电闪扫向那两名黑衫人,-哇!-一人踣地,另一人却已射出月洞门外,转眼而没-

叮!叮!叮!叮!-

禁院之中响起了震耳的警铃声。

朱昶一闪身扑向那两名出现门边的女子,两女子惊怖地尖叫一声,退入大厅,朱昶跟踪而入,手中剑指着其中一人,厉声道:-掳来的少女囚禁何处?快说!-那女子返身图遁……-

哇!-

惨号刺耳,那女子被斜切藕,劈成两半。

朱昶回身,剑指另一女子-

你说!-

那女子面无人色,娇躯簌簌如花枝乱颤,语不成声地道:-在……在……这里!——带路!-

那女子挪动摇摇不稳的脚步,转出厅门,沿廊走向东边的厢房。

杂乱的脚步声,震耳传至。

那女子回顾犹豫,朱昶剑尖轻轻一送道:-快!-女子凄哼一声,业已见红,踉跄疾行数步,到了东厢右侧一道紧闭的门前。

数条人影,电弹而上,剑芒破空有声。

朱昶转身,出剑!……-

哇!哇!-两条人影,仆了下去,其余的攻势一滞。

朱昶一脚踢碎房门,只见一个花容憔悴的少女,惊楞地站在房中央,她,一眼便可认出正是被劫的公主。朱昶登时精神大振,急声道:-公主,听得出我的声音吗?-公主惊喜莫名地叫道:-少师吗?-

数缕剑风,疾劈而至。

朱昶回身猛扫,又有两人惨号着栽了下去-

公主,你能行动吗?——

我……功力被制——

来,快些!-

公主出房,激动地扑向朱昶。

十几条人影,已在院中圈成了一个半月形,院门外,可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墙。

朱昶心念电转,为了公主安全,只有急谋脱身。报仇索血,留待下一步,目前是在虎穴之中,决不可逞豪勇而破坏了本来目的。

心念之中,左手挟起公主,右手仗剑,举步便行。

他才一举步,立即有数人扑了过来。

这批高手,从衣着上可看出全是禁内武士,功力在-黑武士-之上。

数支长剑,如骇电奔雷,从不同方向,罩向了朱昶。

朱昶功集右臂,奋力一挥,-呛啷啷!——哇!-,三支剑被震飞,其中一人横尸当场。

前行不到十步,已迫近人圈,又是四只剑挟雷霆之势攻到。

朱昶已横定了心,要脱身,只有痛下杀手-

哇!哇!-

又是两声惨号,地上多了两具尸体。

半月形的包围圈被突破,却又陷入四面包围之中。

朱昶毫不停留,大步向月洞门欺去……

人影纵横,剑气嘶吼,惨号连连,十几名禁内武士,躺下了一半,其余的仍在狂扑不休,朱昶已到了月洞门边。

门外,-黑武士-围了数重,横剑以待。

如非为了救公主,他此刻正是血洗-黑堡-的好时机。

血肉横飞的场面,把公主惊得面无人色,这一朵南国宫花,几曾经历过这等场面,她双手环抱朱昶腰间,芳心狂跳不止。

而朱昶的神勇,却已深深烙在她的心板上。

朱昶大喝一声,一剑迫退众禁内武士,闪身出了月洞门。

那群-黑武士-,被朱昶的杀气所慑,不期然地齐齐向后涌退数步-

退开!-

沉喝声中,众武士纷纷闪了开去,空出了数丈的圈子,-黑堡主人-现身当场。

朱昶心头一紧,在有顾虑的情况下,自己能是-黑堡主人-之敌吗?面对血海仇人,自己能按捺得下不拚命吗?

公主咬着牙道:-放下我,你无法脱身的,不要两人都送命,你走,他们为了"玉匣金经",暂时不会要我的命-这几句话,顿时使朱昶产生极大的决心,安全救出公主,是第一急务,自己的武功得自-玉匣金经-,而-玉匣金经-是大理国国宝,段皇爷殊恩难泯,如走差一步,即使自断头颅,也无法赎罪。

于是,他有了行动的准则。

目前最有利的是他未暴露真正身份,对方一直当他是-通天教-门下高手-

黑堡主人-狞声喝道:-你真是命大,但,别想生出"黑堡"!——不尽然!——

你在"通天教"是什么身份?——

这点歉难奉告!——

放了她!——

办不到!——

你挟持她的目的何在?——

彼此一样!——

你……知道她是谁?——

大理国公主!——

朋友!放下她,让你离堡,否则你死定了!——哈哈哈哈,区区说过办不到——

那你是想追随你们太上教主的了?——

阴谋诡计,区区为你等不齿——

随你说什么,反正,你是死定了……-

朱昶冷冷一笑,道:-不是生,便是死,本来就这么回事——嘿嘿!你小魔头倒满有武士气慨!——

好说!——

本座成全你!——

呛!-的一声龙吟,-黑堡主人-拔出了长剑。朱昶凝神静气,把功力提足十二成,全注到剑身。

双方摆出了出手之势。

气势相捋,双方均无懈可击。

迫人的杀机,弥漫全场,场面静得落针可闻,空气似乎冻结了,所有的目光,也冻结了-

呀!-

栗喝声中,朱昶先出了手,他不能与对方久耗下去。

金铁交鸣,剑气四溢,双方各退了一步。

朱昶意在脱身,把公主送到安全之所,鼓勇欺身,又是一剑攻了出去。

凌厉,狠辣,世无其匹-

黑堡主人-招式一滞。

朱昶攻出了第三剑-

黑堡主人-身形一个踉跄,连退数步,右肩已红了一大片。

朱昶第四次出手攻击……-

黑堡主人-怪喝一声,左掌右剑,疾卷而上。

朱昶这一式仍是虚招,主客易位的瞬间,疾展-空空身法-,闪电般向外掠去-

追!——

黑堡主人-大喝一声,当先弹身追击,其余手下,如飞蝗般取不同路线,包抄追袭,暴喝之声震耳欲聋,那声势,十分慑人。

朱昶全势飞掠,顾盼间来到石屋前广场。

数条人影,迎面扑来。

朱昶早已心有成算,一幌身,划了一道半弧,避开正面的扑击,一个起落,已到了堡墙之下。

作势,弹身,疾箭般射上堡墙-

那里走!——

黑堡主人-已追到了广场中央。

朱昶一跃下了堡墙,电驰而去,护堡阵势已破,了无阻碍,外围的-黑堡-弟子,要拦截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他从侧方,进入层峰之中,连越两座峰头,来到一道幽谷之中,选了个干燥地点,放下公主,深深地吐了几口气,道:-总算脱离虎穴了!-公主痴痴地望着朱昶,目中充满了感激之情,久久,才幽幽地道:-昶哥,难为你了!-这一声-昶哥-,使朱昶内心一震,笑了笑道:-公主安然脱险,我得谢天谢地——你不能改个称呼吗?——

礼不可失,这样很好!-

公主一反往日刁蛮爽朗的作风,也许这一次的意外,改变了她,只见她憔悴的玉容上,泛出了一丝苦笑,又复幽怨地叹了口气,道:-昶哥,你……难道不了解我的心意?-这话已说得十分露骨,朱昶焉有不明白之理,他知道这情感上的纠葛,必须澄清,否则将贻后患,当下正色道:-公主还是速离中原为上……——我初意是要瞻仰上邦文物,领略中土风光——公主,江湖险峻,而且正值武林多事之秋,对你不相宜——你赶我回国?——

岂敢,我是善意进言,纪晓峰与高昀两位将伴送公主回国-公主秀眉一颦,道:-你呢?-

朱昶又是一声苦笑,道:-我本江湖人,公私事了,准备封剑归隐……——封剑归隐,说得这么老气横秋,昶哥,你才多大年纪啊!——公主,我经历的太多了……——

你不打算回大理国?——

师父已有言要我自由进退!——

你还没有答覆我刚才的问话?-

朱昶窒了一窒,硬起头皮,道:-公主,在下……我非常感激你的抬举……-

公主理了理鬓边乱发,娇羞地一笑,道:-别说那些虚文,怎样?——这并非虚文!——

说下去吧!——

在下……业已有了婚约-

公主花容变色,颤声道:-真的还是假的?——当然是真的……——

你不是在托词拒绝我?-

朱昶自怀中取出荷包,道:-这便是婚证之物-公主半晌无言,神情惨澹,可能,她的芳心已被这无情的现实击碎了,最后,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对方想来必是才艺双绝?-朱昶心内一惨,隐隐有些刺痛,绛衣女郝宫花,惨遭失身之痛,下落不明,留言-红娘子-解除婚约,这是人生一大悲剧,当下,低沉地道:-平庸而已!——我不信?——

那是无可奈何的事,对了,公主,你说功力被制……——是的!——

呃!容在下为你解开!——

好!——

公主感觉何处不适?——

任督与"带脉"之处,真气不能流转!——

请留意!-

话声中,伸指虚虚一连数点。

隔衣虚点解穴,这一手,在江湖中真没有几人能办到。

公主娇躯微微一震,道:-好了!-

朱昶想了一想,道:-公主,我们出山?——

走吧!——

此地是"黑堡"腹地,眼线桩卡密布,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只有委曲公主,越山渡涧……——很好,这定别饶风味!-

朱昶认明了方向,招呼公主起身-

公主是如何落入对方手中的?——

"黑堡主人"亲自下的手……——

哦!——

对方功力实在惊人,我从杨公学的身法,竟然不管用!-朱昶本想说,那是你内力不足,不能发挥妙用,但觉得这未免伤她的少女自尊,只好顺着她的意思道:-是的,"黑堡主人"身手的确惊人,且工心计,不然焉能横行中原武林越十年以上而不衰!——大娘她们呢?——

约好在当阳附近的道上见面-

#节=※※※

傍晚,到了山镇,朱昶把公主藏匿在一个隐僻处所,然后自己入镇,依暗记找到了-天不偷石晓初-

天不偷-正在一个鸡毛小店中大喝其酒,一见朱昶现身,不由喜出望外-

小兄弟,先来一杯?——

不行,还有事要办!——

什么事?——

带出的人在镇外等着呢!——

她?——

是的!——

准备怎么办?——

先带些吃的与平常衣物,她必须改装……——这好办!——

还有,能弄到马匹吗?——

几匹?——

一匹即可,小弟就护送她到自己人身边,交了人,万事大吉!——好,你且在此喝两杯等我,我去办!——

天不偷-说做就做,毫不拖泥带水,起身便走。

朱昶另要了一份杯筷,自斟自饮。

约莫两刻光景,-天不偷-回转,提了一个大包,道:-吃的穿的全有了,马在镇外道边,你先走,我牵马等你——有劳老哥哥了……——

废话一句,如要吃饭,就再吃些,如饱了,就上路吧!-就在此刻……

两个衣冠不整的道士,进入店中,在角落里坐下。

朱昶一看,这两名道士的面孔好生厮熟,细一辨认,不由大喜过望,这两个脏道人,赫然是纪晓峰与高昀所扮的,真亏他俩想得出这一绝招,看来自己倒可免去一番跋-了-

天不偷-不明就里,催促道:-要走快走,发什么呆?-朱昶以目示道,压低了嗓音,道:-他俩来了!——谁?——

接人的!——

哦!-老偷儿目光何等犀利,朱昶这一说,他便明白了。

朱昶口中念了一句暗语,纪晓峰与高昀立即有了反应,把探询与期待的目光,投向朱昶,显然他俩冒险化装入山,完全为了公主。

此际,当然不便说什么,朱昶微微颔了颔首,用手比了一个-平安-的记号。

两名假道士,要了酒菜,大嚼起来。

朱昶不放心公主的安全,也怕她久等不耐,站起身来,示意老哥哥与两人连络,然后扬长出店而去。

一阵疾奔,来到公主藏身的地方,一看,公主踪影全无,登时惊魂出了窍,如果公主再遭意外,后果可就难以想像了。

人呢?

朱昶登时急出了一身冷汗。

检视现场,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循,也无打斗或挣扎的迹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又落入-黑堡-之手?

一时之间,他感到手足无措-

孩子!-

这一声热切的呼唤,使朱昶精神大震,急应道:-大娘吗?-一个胖胖的身影,自阴暗中现了出来,不错,对方正是姑母朱杏怡-

孩子,可真难为了你!——

大娘,您也来了!——

碰见两个假道士吗?——

碰见了——

我们一路下来,终算没遇麻烦,可巧又碰上了你,真巧——大娘,公主……-

胖大娘眉峰一皱,沉声道:-孩子,有几句话你照实回答我……-朱昶心中一动,已料到了几分,冷静地道:-大娘有话尽管问!——你认为公主美吗?——

很美!——

为人如何?——

爽朗不让须眉,玉叶金枝,一切是不用说得的!——但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朱昶面上一热,苦苦一笑,道:-大娘,侄儿只是个江湖武士……——你师父"空空子"也是江湖武士,但却贵为国师,你父被尊为"剑圣",论出身你也未见得如何微贱——是的,但……——

你岂能妄自菲薄,如在你容貌未复之前,大娘我决不说多余的话——大娘还不曾听完侄儿的话……——

侄儿业已与人有了婚约!-

胖大娘两颊的肥肉一紧,双目大睁,严肃地道:-是真的吗?-朱昶沉声道:-大娘,我怎好骗您!——

没听你说过?——

是不久前的事,"红娘子"作媒……——

红娘子作媒?——

是的!——

女的是什么样人?——

一个遭遇奇惨的姑娘,她叫郝宫花——

嗯!郝宫花……——

大娘,我决不能负她……——

她对你有恩?——

不,但侄儿说什么也不能遗弃她……——

为什么?-

朱昶忍住满腔悲愤,把郝宫花最近遭遇以及自动提出解除婚约,出走下落不明等经过说了一遍。

胖大娘沉吟着道:-孩子,你不愿解除婚约?-朱昶断然道:-天涯海角,侄儿必须寻到她,身为武士,岂能失诸道义,何况她与侄儿有名份在先,遭意外失身于后——所以你拒绝了公主?——

正是这样!——

呃……这不能怪你,但公主很伤心……——

侄儿也深深内疚!——

好!这件事谈到此为止,"黑堡"情况如何?——阵势已破,由于加上"通天教"的处心积虑图谋,堪以一战的高手,已所剩无几,可以说已成残破难收之局!——你与"黑堡主人"动过手了?——

是的,为了救公主,只好暂时放弃索仇!——他的真面目……——

仍然是个谜,但侄儿相信这谜底不会维持多久了——十八天魔方面呢?-

朱昶双目一沉,道:-算来只剩一个"飞天",料想他是镇守"通天总坛",家师所交付的任务,也距完成之期不远了-胖大娘激动的道:-孩子,事完之后,你有何打算?——先找到郝宫花姑娘,然后退出江湖!——

不回大理国做"镇殿将军"?——

大娘,侄儿对此毫无兴趣——

连我也不要了?——

啊!大娘,侄儿已有打算!——

什么打算?——

武陵山中,有一个叫万奇峰的武士!昔年曾得父亲传以剑术,他现在隐居在彼,大娘如不愿再染尘俗,侄儿准备先送大娘到那里安身,以后,由侄儿奉养天年-胖大娘泪光莹然,不断点头道:-孩子!好!好!——大娘,公主到底……——

随我来!-

朱昶随着胖大娘奔出了一段路,到了一处巨岩——的地方,刹住身形,出声唤道:-公主!公主!-连叫数声,没有反应。

朱昶不由有些忐忑不安。

胖大娘在石缝中找了一阵,苦着脸道:-奇怪,她是在此地等我的?-一条瘦小人影,远远奔至-

孩子,有人来了!-

朱昶应了一声,凝神望去,道:-来的是侄儿忘年好友"天不偷"老哥哥!-顾盼间,人影在身前停住,果然是-天不偷-

小兄弟,你在这里,这位是……——

我姑母胖大娘——

哦!老偷儿有礼了!-

胖大娘欠身道:-不敢!——

天不偷-目光棱棱地望着朱昶道:-小兄弟,你在找公主?-朱昶一震,道:-是的,她……——

不必找了……——

为什么?——

她走了!-

朱昶栗声道:-走了?——

是的,与那两位假扮道士的大理国高手一道走了!——啊!——

她寄语小兄弟天南地北,愿能相忆!-

朱昶一阵惘然,心中如有所失,茫然地道:-也好,她这样走了最好!-说着,抛去手中的包袱,那是一些食物,和准备给公主改装用的衣物。

胖大娘幽幽地道:-只是这样有些难以对国师与段皇爷——侄儿去追?——

追到了又怎样?-

朱昶默然。是的,追及了又怎样?又能说些什么?除了彼此尴尬。

胖大娘以安慰的声调道:-孩子,不必难过,让这事就此结束了吧!-朱昶感慨地道:-侄儿北返时,四大高手随行,如今只得两人回去,王健与宋伯良两位,埋骨异乡,这是始料所不及的!-胖大娘叹了口气道:-他俩算是为了大理国今后的安全而捐躯,并非没有代价……——是的,但总是令人伤感的事——

过去了,不必再提了,倒是现在该采什么行动?——回头闯"黑堡"!——

天不偷-搔了搔白头,道:-不等"红娘子"了吗?-朱昶沉凝着道:-怕的是"黑堡主人"远走高飞,要再找他,可就费事了!-胖大娘朝空一挥掌,道:-回头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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