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伤痛欲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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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苍茫,杀气弥漫。

夜与杀气,本来是毫不相干的,但这夜却充满浓烈的杀气。

杀气,是来自一群人。

一群逾千的人。

细看之下,这逾千人群均身穿铠甲,排列整齐,俨然是一支军队。

这支军队为首的两骑,竟然是

嬴飞帘与嬴恶来!

莫非是微子衍及微子启二人率军而来?他们此行目的又是为何?

军队中两顶漆金华丽轿子,当中定是微子衍和微子启。

轿中的微子启对另一轿的微子衍道:

“皇兄,仅是对付两名小子,用不着向北伯侯崇侯虎借上一千精兵吧?”

微子衍答道:

“这两名小子身怀‘圣墓地图’,关系重大。上次对付子受德时已让他走脱,今次绝对不容有失。”

一名探子兵上前跪下报告:

“放禀殿下,那两名小子停留的村庄,离此地五十里外。”

微子衍道:

“好!传令下去,这次行动-为那两名小子,不论生死绝不能让他们走脱,如有任何人反抗,一律”

“格杀勿论!”

啊?微子衍的目标竟是“圣墓地图”?他口中的两名小子,会否是指嬴天和傲风?

一千精兵,加上嬴飞帘、嬴恶来、微子衍和微子启等顶级高手,嬴天纵能自保脱困,但嬴母、嬴龙、傲风和一众村民,在微子衍的杀令之下,又如何可逃得过这次滔天劫祸?

微子衍的大军,如浪涛般涌向村庄,而在不远处的山头,亦有数条神秘黑影在暗中窥伺着。

其中为首的黑影道:

“怎么朝廷会挥军到此荒芜之地?”

另一条黑影道:

“这可能是与嬴天小子在途中获得的圣墓地图有关吧!”

瞧那说话的汉子,身高不过四尺,形似侏儒,竟是一路上跟踪嬴天那人!

“使者,我们真的不需把此事禀告主公吗?”

在朦胧的月色下,-见那侏儒口中的使者,身穿青色衣衫,头裹青巾,仅得一双阴森慑人的眼睛露出空气中,他,赫然就是

灭神使!

原来修罗魔宫一直也有人潜藏在广成仙派附近监视,怪不得嬴天甫出关,他们便追踪至此!

但听灭神使又道:

“主公尚有半月便功成出关,若今次能擒下嬴天,那便是立下大功。”

“主公一直忌惮的,就-有帝释天那家伙,-要能消灭他,上天下地便再无所虑,莫说神州大地,就是天界,也是唾手可得!”

“朝廷鹰犬既然要当螳螂,我们便作黄雀,坐享渔人之利吧!”

想不到嬴天才刚过了数天平静的生活,危机又再汹涌而至。他,到底如何渡过这难关?

嬴天此刻,正面对另一难关。

他躲在草丛后极目望去,-见围在树林中的十人当中,有当日在木屋外向他袭击的五名汉子、莫大叔、王大婶、三数名村民等。

最叫嬴天瞩目和震惊的,是当中竟然还有

嬴母和嬴龙!-

见其中一汉子道:

“我们下一步计划如何?”

嬴母答道:

“他的记忆仍未恢复,未是时候行动。”

“但他看来已知道‘圣墓’一事,而且他亦已得到‘地图’……”

“他得到地图不打紧,若他真的照着地图去找寻圣墓,可就麻烦了……”

“嘿!他又怎能找到圣墓?”

这时嬴龙终于开口道:

“现在首要的,是先令他恢复记忆。”

“但,圣墓一事已传遍江湖,若有其它人跟着他追寻到此,便大事不妙了。”

“一般人问题倒不大,若惹来朝廷那群鹰犬,便真的不妙了。”

众人的对答,嬴天全听进耳里。

他造梦也想不到,至亲的娘亲与大哥,竟然也觊觎他的圣墓地图。

一颗心不禁直往下沉。

“谁?”

莫大叔耳灵,轻微的风吹草动也逃不过他的耳朵。

莫大叔话刚出口,王大婶已如箭般朝嬴天藏身的草丛扑去。

王大婶这一跃一扑,轻功、身手倒是不弱。他们不是一般的寻常村民吗?何以竟都暗藏武功。

王大婶扑到草丛之时,却是毫无发现,看来嬴天已早一步离去。

嬴龙面色微变,此时远处传来一声雷响,几滴雨水从天上洒下。

天气变幻莫测,才转眼间,竟已下起倾盘大雨来。

雨丝虽乱,却比不上嬴天此刻的心乱。

他浑没理会滂沱大雨湿透全身,疯了般跑离树林。他不想再留在这地方,不想看着他至亲的娘亲、大哥在商量如何对付他、设计利用他。

雨水无情地打在他面上、身上,像一枝枝利箭般射穿他身体,刺进他心窝。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苍天要磨炼他,大可有千千万万种方法,为什么偏要这样对待他?

被至亲至爱的人出卖,那种滋味、那种痛楚,比利剑穿心、宝刀断首更

痛!

嬴天,第一次感到这种痛,已是再难抵受。就是雨水湿透全身,也不能令他冷静下来。

他跑出树林,朝着小屋跑去。

他很想立刻弄醒傲风,与他离开此地,他不敢想象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

穿过屋前的竹篱笆,但那已不再值得他留恋,因为本来藏满慈亲的爱与关怀的竹篱笆,此刻已被雨水洗涤,剩下的-有冰冷和无情。

嬴天思绪紊乱,双眼被雨水、泪水弄得野视模糊一片,一不留神,竟被地上一块小石绊着,整个人踉跄跌倒地上。

这一绞跌得其重,但嬴天却毫不感到痛楚。

心头的痛,已把肉体的痛彻底盖过。

他也没有立即站起来,伏在地上任由雨水打在其身上。

这一跌,真的使他无法站起?

嬴天双眼无意识地扫视四周,这片黄土、这个家,再不属于他。

陡地,他心头一震,双眼停留在一撮土地上。

他的脑海,像是浮现出什么似的。

他慢慢地爬起来,跑到这撮土地旁。

他,似乎记起了一些往事,却又不很清晰。

他不由自主地蹲下,双手竟朝泥土挖下……

彷佛,在很久很久以前,在这样的滂沱大雨中,他在这片泥土中埋下了一些东西……

他一生中最重视的东西。

泥土经雨水湿润,嬴天不需很费力便能把泥土挖开,渐渐挖出一个小洞来。

往事越来越清晰,嬴天双手开始乱挖乱抓,而因为他没有运上内力,千揩惨被砂石割得伤痕累累,鲜血不住流出。

血水混和雨水,渗进泥土之下。

他越挖越深,神智也越来越纷乱。

也不知挖了多久,嬴天才戛然停手。

小洞已变成一个坑。

不!那不是坑,那是一个

坟!

埋在黄土下的,竟是一具骸骨!

骸骨看来已埋下好几年,皮肉内脏俱已腐烂溶蚀,-余下一具森森白骨。

最令嬴天瞩目的,是这具白骨竟穿著一件他很熟悉的衣衫。

一件残破腐烂的红色棉衣!

他开始记起,这一件棉衣,是他在很多年前,与嬴龙节衣缩食把银两储起,买来给娘亲的。

那即是说,这具骸骨就是

嬴?

母?

嬴母果然已魂归天国,并没有“死而复生”。

那么,现在的嬴母是谁?

骸骨之上,还放了一柄长约两尺的青铜古剑。

嬴天拿起古剑,细心察看了一遍,发觉剑脊之处列了“轩辕”二字。

他终于想起了!

这柄古剑,是他娘亲临死前亲赠给他,是赢家的家传之宝!

嬴母的尸体,更是他亲手埋下的,当年他把这柄古剑一同埋下,想不到如今竟会重得。

嬴天回复这段记忆,心中震骇得无以复加,浑身激动得不住颤抖。

这几天来的温暖,原来都是假的,-是一个用来欺骗他的局。

他的娘亲、大哥,早已离开人世,他们不会再出现,不会再给予嬴天温暖。

一时间,嬴天感到十分冰冷。

假的、假的、假的、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嬴天的思绪,陷入一片混乱,他不知如何面对假的娘亲与大哥。

就在此时,一双手拍落嬴天在颤抖着的肩膊上。

嬴天陡地一惊,不由自主地挥掌后轰!

嬴天情绪激动下,这一掌竟轰出八成功力。

掌至中途,他才留意到身后的是谁。

那竟是

嬴龙!

嬴天下意识地想撤劲收掌,但情绪激动下,竟驾驭不了内力。

八成功力的一掌,眼看快要轰中嬴龙之际……

嬴龙,竟能及时出掌相挡!

嬴龙仓卒间聚劲不足,被轰出丈外,但却安然无恙,没被轰成内伤。

但,嬴龙能挡嬴天八成功力的一掌,显见武功亦殊不简单。

嬴天绝难料到,嬴龙竟是暗藏绝艺,看来他还有太多太多事被骗。

嬴天转身站起,看见嬴龙身后还站着嬴母。此际,嬴天双眼满布血丝,射出前所未有的怒火。

嬴母接触嬴天的目光,不由打了个寒噤。

她提步上前,道:

“天儿,到底……发生什么事?”

“站住!”

嬴天暴喝如雷,嬴母骇得当场止步。

唯独嬴龙仍然保持冷静,徐徐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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