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为了两千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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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事情,结果怎么样,谁也不能预言。亨利一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想到这个结局将对他有利。不管怎么说,哈德济娜的婚期肯定要推迟。尽管年轻姑娘处在深深的悲痛之中,青年军官还是立刻来到斯特拉德·瑞勒街的房子里,可他既没有见到哈德济娜,也没看见克查利斯的影子,只能等着。

“如果说和这个斯科塔船长结婚是哈德济娜屈从于她父亲的意愿,”他暗想:“现在她父亲不在了,婚约也就不算数了!”

这个推理是正确的。由此我们可以推断,亨利的机会增加了,而斯科塔的自然就减少了。

这很自然,第二天一早,由斯克佩罗提起话头,斯科塔船长和他的大副就此事进行了讨论。

是卡利斯塔号的大副在早上十点回到船上时,把埃利尊多的死讯带来的,——现在全城都知道了。

有人以为尼古拉·斯科塔一听到这个消息准会大发雷霆,可他却无动于衷。船长很会控制情绪,而且不轻易指责已经发生的事情。

“啊,埃利尊多死了?”他只是简单问了一句。

“是……他死了!”

“有可能是自杀吗?”尼古拉·斯科塔低声地,好像自言自语地说。

“不,”嘶克佩罗回答,他听见了船长的话,“不是!医生们都认为是脑溢血引起的……”

“突发性的?……”

“差不多。他马上就失去了知觉,死前一个字也没说!”

“这样也好,斯克佩罗!”

“那当然,船长,反正阿卡蒂亚那笔生意已经成了……”

“完全……”尼古拉·斯科塔说。“我们的汇票已经预付了。现在你可以一手交钱,一手接货了。”

“嘿,见鬼,现在正是时候!”大副叫道。“如果这笔买卖做成了,那另一笔呢?”

“另一笔?……”尼古拉·斯科塔平静地说,“好吧!这一笔也让它该成交的时候就成交吧!我没看出形势有什么变化,哈德济娜将继续遵从她死去的父亲,就像他活着时一样,为了同一个理由。”

“这么说,船长,”斯克佩罗又说,“你不想放弃这件事?”

“放弃?”尼古拉·斯科塔用表示坚定意志,要扫除一切障碍的声音叫道:“你说,斯克佩罗,这个世界上有谁在一伸手就能拿到两千万的时候竟然放弃?”

“两千万!”斯克佩罗边笑边点头。“对,我就估计这个老埃利尊多有两千万的财产!”

“这可是一大笔清清楚楚的有价证券。”尼古拉·斯科塔又说,“而且可以立刻兑现的。”

“要尽快成为合法拥有者,船长,因为现在都归美丽的哈德济娜·埃利尊多所有……”

“对,应该归我,是我的!斯克佩罗,别担心!我一句话就能毁掉她老爹的名声,死了也一样!他女儿关心他的名誉胜过财产!但我不会说的,也没什么可说的!我过去对她老爹施加的压力,今后也一样用来对付她!她会乖乖地带着两千万的嫁妆作尼古拉·斯科塔的老婆。斯克佩罗,你要是不信,你就算不认识卡利斯塔号船长!”

尼古拉·斯科塔带着十足的自信,以至于本来没有什么信心的大副,也开始相信头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不会影响船长实现他的计划,只不过是时间推迟的问题。

尼古拉·斯科塔唯一要考虑的是推迟多久。第二天他去参加了富翁埃利尊多的葬礼,葬礼很简单,邀请的人也不多。他在那个场合碰上亨利·达尔巴莱,可他们只是相互打量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发生。

埃利尊多死后的五天里,卡利斯塔号船长无法见到年轻姑娘,账房的门关得紧紧的。就好像银行随着他的主人一起死了。

另一方面,亨利也并不比船长幸运,他没有见到过她,写信也没有回音。不由得让人怀疑那姑娘是否已经在克查利斯的保护下离开了科孚,因为哪里也找不到克查利斯。

然而,卡利斯塔号船长压根就没想要放弃他的计划。总是对自己说只是时间推迟一点罢了。靠了斯克佩罗和他自己的坏主意,到处散布尼古拉·斯科塔要和哈德济娜结婚的谣言,使得人人信以为真。现在只是在等服丧期过去,也要等银行一切恢复正常。

至于富翁留下的财产,大家都知道数字庞大,只是当街头巷尾谈论的时候被夸大了,被夸大了十五倍。是呀,大家肯定埃利尊多的遗产不少于一亿!年轻的哈德济耶,多幸运的女继承人,尼古拉·斯科塔,多幸福的男人,他将把她娶到手!在科孚的大街小巷,偏远村落,人们谈论的都是这个话题。人们一群群地涌到斯特拉达·瑞勒街,看看这个著名的老房子,里面有那么多的金钱,因为支出很少,应该还留下很多!

这确是一笔庞大的财产,差不多有两千万,正像尼古拉·斯科塔和斯克佩罗说的,都是很好兑现的证券,而不是地产。

这也是在银行家死后,哈德济娜所知道的,克查利斯和她一起了解到的。但他们还没有弄清楚这庞大数目的来源。由于克查利斯对于银行和账房里的事务比较熟悉,他经手过许多票据和账本,所以查起来不太困难。显然,埃利尊多曾想毁掉部分文件,但没来得及,死亡提前把他带走了。所有的单据、账本都在,一切就会水落石出。

哈德济娜和克查利斯现在对这两千万的来源太清楚了!这是一笔在多少肮脏的交易,多少苦难与不幸上堆积起来的财富啊!用不着再查了!这就是为什么尼古拉·斯科塔能牵着埃利尊多的鼻子转!他们是同谋!他只要说一个字就可以毁了他!而只要他不泄露,他就可以不露痕迹!所以,他要从父亲身边夺走女儿作为保持沉默的代价!

“可怜的人啊!……可怜的人!……”克查利斯不停地叫着。

“别说了!”哈德济娜说。

他不说了。因为他感到这些话不仅会传到尼古拉·斯科塔耳朵里,而且还会传得更远。

这种局面很快就改变了。而且,为了大家的利益,应该由哈德济娜来解决。

埃利尊多死后第六天,晚上七点,尼古拉·斯科塔被邀请立刻到银行去,克查利斯在码头的阶梯上等他。

克查利斯传话的语调远远谈不上友善。不过当他和船长说话时,声音倒是挺温和,很有吸引力。只是尼古拉·斯科塔可不是用点甜言蜜语就能哄住的。他跟着克查利斯一直来到账房。

周围的人看到尼古拉·斯科塔走进这座一直门窗紧闭的房子里,都认为他要交好运了。

尼古拉·斯科塔在哈德济娜父亲的办公室里见到了她。她坐在桌前,上面堆满了纸张、文件和账本。船长明白姑娘已经知道了这里的生意往来,这点是没错。可她是否知道了她父亲和群岛间海盗的关系呢,尼古拉·斯科塔暗想。

船长一进来,哈德济娜马上站起来,——这样就避免请他坐下——她示意克查利斯出去。她穿着丧服,神色凝重,因缺少睡眠而眼睛疲倦,整个人看上去极度虚弱,但精神毫不萎靡。这次谈话,对每个人都关系重大,所以要时间保持镇定。

“我来了,哈德济娜·埃利尊多,听候你的吩咐,你为什么要我先问呢?”

“有两个原因,尼古拉·斯科塔。”姑娘直截了当地说:“首先我要告诉你由我父亲订的婚约,应该取消,我们之间不再有任何关系。”

“在我看来,”尼古拉·斯科塔冷漠地说:“我的回答是:哈德济娜·埃利尊多,你是否考虑过这样说的后果?”

“是的,我考虑过。你必须明白我的决定是不会更改的,因为我不想再知道埃利尊多银行和你以及你们那一伙人之间做的什么性质的交易,尼古拉·斯科塔!”

这个明白无误的回答显然激怒了卡利斯塔号船长。他曾以为哈德济娜会以某种温和的方式告诉他取消婚约,他也打算好了如何把她父亲和他之间的关系抖出来,迫使她就犯。可她已经知道了一切,这本来是他手中的一张王牌,现在对她却不起作用了。他不相信自己已被人缴了械,于是用几分嘲讽的口气说:

“你已经知道了你父亲做的事情,你知道你将承担的责任吗?”

“我会的,尼古拉·斯科塔,我会一辈子承担的,这是我的义务!”

“我能否认为,”尼古拉·斯科塔说:“亨利·达尔巴莱上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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