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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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其仍然一副死猪模样,才心安理得的往少年残破不堪的衣袍上伸出了魔爪。

“你在做什么…”少年虚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北堂雪顿了顿手中的动作,随即毫不犹豫的撕了甚大一块衣料。

“你醒了啊,是这样的,左右你的衣服已经很破了,像你这般的富家公子,迟早也是要丢掉的,我呢,又是个极环保的人,比较注重废物利用。”北堂雪边把那墨玉匕首小心的包起来,边面色不改的解释着。

少年闻得她这费解的话,还未来得及细想,目光移到北堂雪低垂着的脸上,原本半眯着的眸子突然睁大。

北堂雪见状,以为他是想要自己赔,赶忙道:“你不能这样…我可告诉你,刚开始之所以撕你的衣裳,是给你包扎伤口用,喏,你看到没有?”似乎怕他抵赖,北堂雪抓起他受伤的手,在他面前晃了一晃。

却见他还是死死的盯着自己,北堂雪皱了皱眉:“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你这样的话,是恩将仇报,这样好了,我且不跟你讨要帮你包扎伤口和照顾了你一夜的报酬,你也别让我赔你衣裳了,咱们两清,你看可好?”

北堂雪心里盘算着,左右自己也不指望这任性的孩子能报答自己,不如就拿这事儿抵消掉算了,虽然这事是自己占理,但若他强行让自己赔偿,自己又能如何,自己可从不信世间有什么正道。

况且,自己也打不过他。

少年半晌才反应过来北堂雪的意思,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苍白干裂的嘴唇几张几合间已让北堂雪等的焦躁至极。

“你说吧,你究竟想怎样?”北堂雪咬了咬唇,恶狠狠的道。

“你…是女子?”话罢,少年的脸色竟然红了一红。

北堂雪哑然,望了望披散在两肩的青丝,丝毫没有没拆穿的窘迫感,理直气壮的道:“我也未曾说过我是男子吧?”

少年的眼神别扭了一瞬,闪躲到一旁不再看她,却望见了不远处横躺着的狼尸,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北堂雪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早已没有当时的惊怕,也不想过多再说什么,淡淡的道:“运气好,捡回了一条命。”

少年闻得她这满不在乎的口气,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自己一个男子汉竟要一个女子来保护自己,她一个柔弱的女子,是如何将那头狼给杀死的?

想到这,目光又回到了北堂雪身上,见她本就褴褛的衣衫此刻更是破的不堪入目,而左臂处破裂的痕迹,那分明是利爪的抓痕,因衣服脏的实在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让人辨不出那周围的暗色究竟是不是干涸的血迹。

“你受伤了?”

北堂雪扭脸望了望左边肩膀,摇了摇头:“只是被它拍了一,并无大碍。”

少年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一般。

北堂雪仰起头,冲他笑了笑:“看不出,你还是挺有良心的,竟还知道关心你的救命恩人。”

本是让人气恼的话,换做平时,只怕自己早已暴跳如雷了,可此刻,竟气不起来,少年眼光闪了闪,这才望见北堂雪的左脸处,红肿的厉害,隐隐还能瞧见五指的印记,在白皙的面孔上,显得很是扎眼。

似乎是记起了昨夜自己昏迷时的事情,低了低头,许久才道:“我那时在发恶梦…”

北堂雪自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这忙来忙去,竟然忘了这茬!

刚想发作,又想到自己还得靠着他出山,再说他十成是富家子弟,届时出了山,说不定还能帮自己回到北堂家。

“开始是挺气恼的,后来想一想,也没什么了,毕竟。。。我是个很大度的人。”北堂雪话罢在心里补到:我只对大度的人大度,对你这样任性且不知好歹的就另当别论了。

少年见她这副“大度”的模样,眼神中添了几分思索,眼前这个小人儿,似乎同之前自己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明明是一副娇弱不堪的模样,口气中却是与年龄不符的气势,他从未见过哪个女子穿成这般,还能笑得这么随意,仿佛无论怎样的衣衫槛褛都掩盖不住那抹自信的风采。

一时间很是好奇,究竟长在怎样的环境里,才养成了她这样的一副性子。

举手投足间虽无女儿家的优雅娇羞,却丝毫不见粗俗之气。

在自己发梦魇的时候,她身上的那股掩盖不了的淡香,竟让自己莫名的安了心来,虽然是发着烧,昨夜却是这十多年来睡得最熟的一次。

“昨日,你为何不走?”其实她完全可以抛自己,何必跟着自己在这危机四伏的深山之中,又望见那头狼尸,眸光紧了紧。

“关键…这不是不知道出山的路么。”

少年嘴角微微抽了抽,方才冒出的些许感动,顷刻间,荡然无存。

又恢复了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倘若,你知道出山的路,便把我一个丢这儿喂狼?”

北堂雪闻得这徒然变得生硬的口气,不禁感叹美男就是善变,任性的小美男更是善变。

“此话差矣,若是我知晓出山的路,一开始我便不会让你带我出山了,自然,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哪里还有把你丢这儿喂狼之说?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我拒绝回答。”

少年噎了噎,竟不想自己会被一个女子堵得哑口无言,冷哼了一声道:“倒是伶牙俐齿。”

北堂雪瞥他一眼,也不想与他多说:“如今你的烧也退了,应能出山了吧?再待去的话,纵使不被野兽吞掉,也该活活饿死了。”

少年眼光闪了闪,低了低头,闷声道:“我是第一次来这山中,哪里知道怎么出去…”

北堂雪闻言觉得似乎一个晴空霹雳炸在自己的头顶:“你…你不知如何出山,为何还要我跟着你!且昨日,你还带着我在这一处打转!足足转了近两个时辰!”

就说怎见那条溪和这些景色都那般眼熟,原来根本就没走出这处…

少年抬了抬头,见她气结的模样觉得十分解气,学着她那有些无赖的口气道,漂亮的桃花眸定定的望着她:“我记得我并未有说过我知道如何出山吧?况且,是你自己硬要跟上来的,你且说说,我可有强迫与你?”

北堂雪闻言更是气恼,伸出细嫩的食指指着他道:“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了!照顾你一夜,白白被你闪了一耳光就罢了,竟还险些去见了阎王爷!”

少年带着笑意,也不介意她伸手指着自己鼻尖这不敬的动作:“你方才不是说你是个很大度的人?怎才这一会儿,就开始算起细账来了?”

“哼,是你不仁在先,还想让我对你大度?”北堂雪狠狠瞪他一眼,方大力的把手指甩了去。

“我如何就是不仁了…”少年微微膛目。

“你欺骗我对你的信任,还算不得不仁?”

“倘若,我不还你的救命之恩,应就是不义了吧。”少年嗤笑道。

“算你有自知之明。”

“可如今说这些也无用,出不了这山,咱俩都得没命。我先不与你吵了,还是省些力气,想想法子吧。”

北堂雪话罢,便坐到了地上,一副蹙眉深思的模样。

少年不语,好一会儿才似了决定一般,自怀中摸出一个手指般粗细的竹筒,轻轻一扯,并未发出任何声音,便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玄色图案,还不待人细细去看,便消失殆尽。

入神的北堂雪自然并未注意到。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北堂雪方抬起头:“你可有想到什么法子?”

却见少年竟已阖上了眼睛,胸口均匀的起伏着。

北堂雪暗暗咬了咬牙,刚想把人叫醒,便听得一声惊喜的声音响起:“十七爷!”

北堂雪还未来得及转头去看,来人已如一阵风般的速度移到了她的面前,准确的来说,是少年的面前,只留给她一个宽阔高大的背影。

“十七爷,属来迟,让爷受惊了,请爷处罚!”话罢,人已跪了去,神色间俱是自责。

少年睁开双眼,淡淡地“恩”了一声:“起吧。”右手持地,欲站起身来。

跪地的中年男子见状忙立起身,搀扶着少年的双臂,见其左手似乎行动不便,上面还绑着白布,才紧张道:“爷,您受伤了?”

少年微微颔首,转头对北堂雪道:“咱们走吧。”

北堂雪见他对自己说话,方缓过神来,想必这大叔应是他的家仆侍卫之类的了,只是,他是如何寻到这般偏僻的地处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中年男子这才望见原来在场还有另外一个人,又见瘦小的北堂雪一身破烂,头发凌乱,唯独那张脸稍微干净些,心有些疑惑,这个小丫头是谁,怎么与十七爷相识的?

碍于主仆有别,并未多问。

三人行了还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便出了山。

北堂雪觉得心有些莫名的心绪滋生出来,想种仰天大哭的冲动。

少年的眸中闪过一丝尴尬,见北堂雪愤愤的望向自己,忙的撇过头去。

中年男子并未错过少年这细微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又极快掩去,撩起马车帘子,恭敬的弯腰道:“爷,先上马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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