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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望去眼前是一座巍峨的大山,在山顶处立着一座雄伟的宝刹,阳光投射来,使得整座寺庙闪着金色的光芒。

寺庙建的位置甚高,山脚除了一条蜿蜒的石径之外,其余处全是绿色景物,并未如何经过人工的刻意雕琢,加上有些雾气萦绕,徒添了几分仙气,这金光闪闪的寺庙,倒也不会显得俗气。

就这样看上去,就让人心生了几分信服感。

经历了这一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后,北堂雪对这些神佛之说也不是全然不信的了。

“这里就是龙华寺啊,这么高,但这山路又不比前面的陡峭,为何不赶马车上去?”向珍珠疑惑的问道。

此话一出,只见旁边不少人都齐刷刷的盯向她们,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北堂雪和向珍珠一时都呆了呆,不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车夫恭敬的解释道:“向小女且非卫国人,自然是没听过龙华寺,龙华寺乃我卫国第一大神寺。前来礼佛的香客们,不管贫贱富贵,纵使贵为国君,也得车徒步走上前,以显虔诚之意。”

北堂雪便向四周望去,果然是停了不少马车,再看马车的样式不尽相同,应是贫富皆有。

向珍珠听完有些尴尬地点着头,挽着北堂雪往山上行去。

车夫留在山脚看守马车,十来个侍卫和垂丝堆心便随她们一同上山。

这山路确实修建的还算平整,坡度也不算高,但是走的久了还是让人觉得有些累。

北堂雪转眼看去向珍珠一副轻松的模样,就连堆心和垂丝也没有丝毫疲惫的神情,那些个昂首挺胸的侍卫们自然是更不用提了。

合着只有自己觉着累,这身体还是太寒掺了些,后天的锻炼固然能改善,可若是先天的基因不怎么好,这锻炼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北堂雪越走越累,越累便走的越慢,侍卫们自然也配合着她的速度,总不能把自家小女且丢在身后,自己噔噔噔疾步如。

气喘吁吁的北堂雪看着这些侍卫走三步停上一停,就像是在看风景的速度,再配上他们警惕肃穆,目不斜视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怪异。

北堂雪望着还见不到尽头的山路,顿了步子笑了笑:“各位侍卫大哥,不如我们先停一停好了,我见此处风景还挺好,且我们今日左右也不赶时间,就先歇一歇好了。”

垂丝配合着道:“奴婢们好不容易出府一趟,不如多欣赏欣赏这美景。”

北堂府内侍总领北堂霄上前拱了拱手:“小女且说的是,多谢小女且体恤属,各位兄弟原地休息一会再走。”

于是这群巴不得几分钟就能冲向山顶的侍卫们,一副累的半死的样子走坐到了两侧的石头上“休息”去了。

北堂雪看着这些深得其心的侍卫丫鬟们,倍感欣慰。

本算是和乐融融的,可偏偏还有个不怎么有眼色的向珍珠,“这里除了这些光秃秃的石头和绿油油的树,哪儿有什么风景好欣赏的,我看我们还是先上去吧,赶紧还完愿吃了斋饭就山,再去别处玩不比在这看什么风景好!”

北堂雪无奈的望了望拆台的向珍珠,坐在垂丝擦拭干净的大石块上方道:“我走的累了,想歇上一歇。。。”

“这才走了几步。。。真不成,不若待会我扶着你上去。”向珍珠坐到北堂雪身侧,关切的道。

“都说了要诚心了,我得自己走上去。。。”北堂雪平日是虽是爱耍个滑头什么的,可她却对这龙华寺莫名有种信服感。

“那累了便歇歇,莫要强撑着。”

北堂雪点头应,近日同向珍珠相处来,同是有些执拗的二人,不觉间倒也生出了几分真切的情谊来。

“北堂姑娘。”清润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响起。

只听这声音北堂雪便知是谁,毕竟前世听了那些年。

北堂雪目光中带了些欣喜,转头望去果然是宿根。

他一袭玄青色长袍立在石阶之上,笑容清浅,眸光温润的望着北堂雪。

同那天晚上相比,在这明媚的白日里,又多了些明朗的味道。

“宿公子。”北堂雪笑着颔首,眉眼俱是惊喜。

“自灯湖会一别,在日日期盼能与北堂小女且再见,不想今日倒真是圆了这个梦,看来这龙华寺果然名不虚传,宿某定要前去还愿才好。”这话说的倒有些露骨了,但从这人清澈的眼眸里,却让人觉不出丝毫冒犯之意。

北堂雪也自当成玩笑话:“宿公子可真爱说笑,不过这龙华寺确实灵验,今日我来此也正是来还愿的。”

向珍珠嗤笑道:“阿雪,我说你最近怎么老是打喷嚏,敢情是被人惦记着的呀!”

宿根敲了敲手中的折扇,却不展开,笑颜逐开的道:“若果真如此,那北堂姑娘想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打喷嚏了。”

堆心垂丝一听这话俱是红到耳根了,连带着向珍珠也有些意外这看似温润无害的宿根,竟还是巧舌如簧的主儿。

北堂雪见他三句话两句没个正经,也不虚作:“宿公子对只见过一面的姑娘便如此惦记,只怕今日我这两个丫鬟今日也得回去打喷嚏了。”

宿根滞了一瞬,似是没想到北堂雪会说出这句话来,既岔开了自己这话的意味,又偏生让自己无言以对。

宿根也不否认,只又笑着说:“既然北堂姑娘同是来还愿的,应不介意在随行吧。”

“我若是介意呢?”北堂雪玩笑着反问道,对宿根,虽刚认识,兴许是因为面貌的问题,总让她做不出对待陌生人的行为来。

虽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他是另一个人,却还是有种认识了太久的熟悉感,思想可以控制,潜意识却不可左右。

宿根眸色带上了几分无赖的意味:“这路是大家的,宿某如今也行的累了,想在此休憩一番,想必北堂小女且应是没理由介意的。”

说完便自顾自的坐到了一干侍卫的旁边,竟与那些五大三粗的侍卫们也能聊得相当的投机,大有相见恨晚去饮他个三百杯之势。

向珍珠一脸揶揄:“阿雪,这个公子应是那晚寻得你花灯的那位吧,长的还真是俊俏。”

北堂雪对向珍珠夸奖人的词穷程度感到意外,但凡是长的好看的都是那句真是俊俏。

休整完后,浩荡的众人方又朝着龙华寺走去。

“北堂小女且今日是来还的什么愿,不知是不是姻缘?”

姻缘?就这北堂小女且整天闷在府里能有什么劳什子姻缘?

“宿公子说笑了,因我之前身体极差,家父曾来过龙华寺请无光大师为我消过灾,如今我身体已是大好,家父便催我前来还愿了。”

宿根的目光带上了些怜惜:“如此,是该好好还了这个愿才好。”

在几位女流都有些抬不动脚的时候,龙华寺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走近寺门,便有一个小沙弥上前询问,北堂霄上前与他说了来意,小沙弥一听是北堂丞相府里的,便双目带笑走了过来。

“无光大师卜算到今日北堂小女且要来,特让小僧在此等候。”

北堂雪一怔,这无光大师难不成真有这么神?

“待会还要麻烦小师傅带我前去引荐无光大师。”

“阿弥陀佛,北堂小女且不必多礼。”

几人进得寺门,在这有些磅礴的建筑中,北堂雪立即自觉形象矮小了来。

走到大堂之中,香烟缭绕,诵经声,木鱼敲打声隐隐伏伏。

络绎不绝的朝拜者来来往往,跪在蒲团至少双手合十,举过胸、额、头,然后平扑在地上。

大概是这龙华寺香火颇为鼎盛的缘故,北堂雪清晰的看到叩头的石板许多地方都凹了去。

正中间是一座巨大的镀金佛像,周边两侧则是一些其它的佛神,佛像大小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神情动作千姿百态。

有的咬牙切齿,怒目而视,有的朱唇微启,面带微笑,还有的盘膝而坐,双手合十,有的金鸡**,手舞钢鞭,有的眼睛半闭,手持经卷,还有抱着圆鼓鼓的肚子,笑的眼睛弯弯的弥勒佛。

垂丝被引着去捐了香油钱,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三炷青香,拿起火折子帮着北堂雪点着,方小心的递给璐璐北堂雪。

堆心替北堂雪铺好了蒲团,二人就退到了后方的人群之中。

北堂雪努力让自己的身子挺得直些,以配合这肃穆的气氛,虔诚的双手并拢把香插到鼎炉之中。

可由于香实在太多,以至于北堂雪插了几次都没能稳住,得亏这香比较结实。

奈何在北堂雪孜孜不倦的努力,还是未能成功的让这三炷香同时站稳脚跟,加上其个子太小,长期保持这个姿势让她觉得有些不济了,眼睛被这些香熏得的太久,几乎要落泪来。

不由感慨,上香,也是个技术活儿。

北堂雪眨了眨酸疼的眼睛,正无措间,一只微凉的大手轻轻的放在了她的手背上,北堂雪微微一惊,不待反应,那手借力轻轻在自己手上一按,香便稳稳的立了上去。

“上个香竟都上不好。”低低却带着磁性的男声响起。

再接着,那双修长的手又把自己的三炷香稳稳的插在了旁边。

北堂雪转头望去,却是慕冬。

慕冬看却不曾看她一眼,双手合十,直直的跪了去。

北堂雪也恍然过来,然后缓缓的跪叩了三个分量不是怎么足的头。

跪在地上北堂雪余光偷偷瞥去身侧的慕冬,觉得这人似乎不怎么恶劣了。

慕冬似有所察,转头望向北堂雪,却见她一副泪眼朦胧的模样,不觉有些愣了愣,只觉得心脏某个地方徒然软了来,很没由来。

北堂雪见他这一愣,随即也跟着愣了,他这么看着自己做什么?

北堂雪还未来得及思考,慕冬已然起身施施然离去了。

北堂雪这边刚立起身来,堆心便凑了过来,神秘的问道:“小女且方才上香这么久在跟佛祖说什么啊?啊!小女且,你怎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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