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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掌柜好。”
北堂烨见状一笑,随着孙掌柜走了进去,也不再诸多寒暄,直截了当的道:“今日来的突兀,就是不知可否方便验酒?”
孙掌柜神情半喜半忧,却还是爽朗的道:“当然当然!孙某这便带北堂公子去后院验酒!”
说完便抬头对瘦黑的小二道:“小六子,好生照看着铺子,我先随北堂公子去后院儿,有事情过去喊我!”
名唤小六子的小二点头哈腰,连连称是。
孙掌柜抬手引着北堂烨往后院走去,自己则是非常恭敬的走在兄妹二人的后方。
北堂雪斜眼往后望去,看着这孙掌柜俨然笑成一朵花的脸不由疑惑,虽然北堂家是孙记的大主顾,孙掌柜恭敬些无可厚非,但北堂雪总觉着这孙掌柜似乎恭敬的过了火,甚至有些像是。。。讨好?
特别值得怀疑的是,他们刚进门的时候,北堂雪分明看到他满脸愁容不住的摇头。
思及此处,抬眼往一旁的北堂烨的看去,只见北堂烨俊朗的面容带着笑意,丝毫不见意外之色,似乎是早已料到了一般。
北堂雪心疑惑,莫不是这就是北堂烨曾说的算不得不好的事情?
到了后院中得一处房门前,孙掌柜掏出怀中的钥匙,上前打开了锁便带着二人走了进去。
北堂雪刚把右脚迈入房内,便闻得一股桃花酒的醇香,只是这么一嗅,北堂雪便是愣了愣。
这香味。。。
北堂雪按心头的惊诧:“孙掌柜,你这原酒中可是有陈年金茎露?”
孙掌柜闻言一振,诧异的望向北堂雪:“北堂小女且小小年纪,竟也是懂酒之人,这金茎露可是我孙记祖上传来的密方,放眼大卫,可找不出第二家来!”
北堂雪又是一愣,据历史上记载,这金茎露可是明代的御酒,崇祯帝平素最爱喝的便是此酒。
历经多年,此酒经过辗转多次改制,到了现代,也是不外传的秘方,自己也曾花了不少心思,才得来了一瓶,但是还未来得及喝,就非常不幸的被小小花给碰碎了。
北堂雪当时眼泪都快掉来了,硬是狠心饿了小小花三天。
所以北堂雪当时只是闻着了这酒的气味儿,所谓越得不到的越是念念不忘,所以北堂雪对有关这金茎露的酒味的记忆是异常的深刻。
怎么这酒到了这个时空竟是成了民间的秘方了,且好似不是太出名,要不然如何舍得拿这酒来做桃花酒的原酒?
这桃花酒固然不算品,但拿这金茎露来酿的话,北堂雪觉着十足是暴敛天物了。
北堂烨闻言皱了眉,只当是孙掌柜的在恭维北堂雪,乍一听换了原酒,不多思量便开口问道:“孙掌柜,今年为何会自作主张改了原酒?且这酒我听都不曾听过,孙掌柜能确认其比先前的原酒好卖?”
北堂雪闻言更是惊异,这等好酒,北堂烨竟是闻所未闻?
孙掌柜的脸色暗了暗,收起了笑意道:“这酒确是鲜有人知,而且没有哪个酒商愿意尝试新酒,所以这酒也就。。。。我就想着这老祖宗的方子,不能到我这代失了传承,于是便用来做这桃花酒的原酒了,北堂公子也不必介怀,这只是做了三十来坛子,其余的并未改动。”
北堂雪不禁感慨,这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再好的东西没人宣传也是白搭。
北堂烨这才放了心。
孙掌柜便引着他走向那放置着一坛坛的桃花酒处。
北堂雪却是没什么心思关注那劳什子桃花酒了,一心想着那金茎露,循着香味,走向那被安置在角落中的三十来坛酒,蹲身来,用手拔出包裹着红布的木塞,嘭的一声响起,一股让人闻之欲醉的香味便扑向北堂雪。
北堂雪的双手有些激动的颤了颤,这味道绝对错不了!
虽然被桃花的香味隐去了一些,但还是遮不住那浓郁的味道。
北堂雪久久回了神,贪婪的吸了几口酒香,十足一副酒鬼模样。
好一会儿才把木塞又塞了上去,抱起一小坛子,颇有些兴奋到手足无措的样子,却说什么都舍不得放。
这时北堂烨已经验完酒来到了北堂雪旁边,因为这酒每年都是一样的味道,这孙掌柜也是个实诚的,所以北堂烨每一年都是先来孙记,这酒也就是抽几坛尝上一尝便好,从来也未出过什么纰漏。
见她抱着一坛酒,北堂烨苦笑了一声,心道北堂雪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啊,免不得做些孩子气的事。
“阿雪,你抱着这一坛子酒是要做什么?”
北堂雪笑眯眯的站起身来,将酒坛递到北堂烨跟前:“哥!这绝对是好酒中的好酒,不信你尝尝看就知道了!”
北堂烨摆了摆手:“你如何得知这是好酒?别胡闹了,莫要摔碎了坛子,伤了你!”
北堂雪坚定的道:“我曾在书上看过这种酒,这味道闻着就和书上描述的一样。”
“这书上的东西如何能全信,听话,先把酒放。”北堂烨望着北堂雪小小的身子紧紧的抱着一坛酒,小脸上满是期待的表情,不由的有些心软,只得好声好气的诱哄着。
北堂雪有些泄气,这也不能怪北堂烨,毕竟谁会信一个久居深闺的小丫头会分得出什么是好酒,并且,这酒还是不为人知的。
北堂雪望着北堂烨哄孩子的眼神,有些无力的道:“哥,那这样吧,这坛酒买来,我带回去。”
北堂烨见北堂雪固执,心想左右就一坛酒,顺着她就是了。
孙掌柜把北堂烨验过已经没问题的桃花酒又细细清点了一遍,才走了过来。
北堂烨对孙掌柜笑了笑,口气无奈:“我这妹妹非得要抱着你这酒不愿意放,这酒多少钱,你就一同算在账上,过几日王起睿带人取酒时,一同结算了便是。”
孙掌柜闻听有些激动,看向北堂雪的眼神多了几分久逢知己的意味,“不必了,我这酒八成是卖不出去的,能有人赏识已是不容易了,既然北堂小女且喜欢,多拿几坛子便是。”
北堂雪承认她的确有着想将这些金茎露通通搬走的心思,但考虑到北堂烨八成会拿看待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待自己,何况她也不忍见孙掌柜干这赔本的生意。
心想一时半刻孙记酒坊又跑不了,回去慢慢合计一番。
“多谢孙掌柜美意,这一坛便足够了。”
三人出来后,孙掌柜小心地上了锁,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北堂烨似乎也不急,在等着他开口。
待到北堂雪有些等急的时候,他才回头正色道:“北堂公子,孙某有些事情想与北堂公子商议一,不知可否耽误北堂公子些时间,请北堂公子移步偏堂?”
“孙掌柜客气,左右不赶时间,便向孙掌柜讨杯茶水喝。”
北堂雪望了北堂烨一眼,心道平日里有些鲁莽的北堂烨,不曾想还有做生意的头脑,这话说的都让人听了心里直舒坦。
果见孙掌柜喜出望外,三人这才往偏堂行去。
北堂雪坐定后,小心翼翼的弯腰,把那坛酒放在自己的脚边,唯恐出什么意外。
忽而想到,小小花不在身边,谁还会鲁莽到打碎自己的酒?
想到此生兴许再无机会见到小小花,北堂雪不禁有些后悔,当初为了一坛酒而那般对待小小花。
若是再有一次机会,她再也不会饿上它三天三夜了。
左右就一坛酒,北堂雪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从前实在是太爱钻牛角尖---饿上两天其实就差不多了。
该庆幸的是现在正天南地北寻找北堂雪的小小花不知她的想法,不然又要失落一阵了,自己虽然不吃东西也不会觉得饿,可自己再怎么说也陪了主人上千年,竟还顶不过那一坛子什么破酒水啊,这让它情何以堪?
孙掌柜这边刚坐,便是长长吁了一口气,“孙记与北堂公子这边的王掌柜也合作多年了,相信北堂公子也看得出孙某虽是一介商人,但也绝对是本着诚信做人的原则活了大半辈子。”
“呵呵,孙掌柜为人坦荡,我自然是知晓的。孙掌柜有话不妨直说?”
孙志坚有些愕然,难道他已经事先得了消息?
暗叹一口气,半晌方道:“孙某便实话与北堂公子说了吧,今年的酒市可是出了大问题的。。。”
北堂雪一个激灵,赶忙集中的精神,知道重点要来了。
“哦?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北堂烨微微皱了眉,一副不解的神色。
若是北堂雪不知他先前就已得知此事,只怕也要被他精湛的演技给蒙了去。
孙志坚顿了顿:“孙某也是最近几日才得知的,往年卫国大大小小数百家酒坊酒楼,都是与我们桃云山年年都提前付一成的定金来定来年的桃花酒的,但是。。。就在数日前,数百家酒商纷纷弃约,并都派人前来传话,宁愿舍那一成的定金都不愿购酒了。”
“这是何故?这些酒商可有说明原因?”
宁愿赔了订金也不愿买酒,乍一听似乎这些人脑子有问题,白白赔了订金不说,且耽搁了藏酒,生意难不成也不做了?
“并未提起,并且。。。即使我们压价格,他们还是坚决不愿购酒。”
北堂雪越发不解,要说这一家两家兴许还是巧合,但这一就是数百家,只怕是有什么预谋的了。
若是真的不愿购酒,那应该也会提前说的,怎会在酒开封之际,才来通知?
且若真是由于压榨酒民压价,目的也就已经达到了,难不成他们竟还嫌这价低高,若真如此,只怕真有不少对这低价酒红了眼的,到时被别人抢购一空,他们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北堂雪思来想去都觉得这法子太冒险,不像是商人能做出的事来,商人,看重的是利益,且是稳定的利益,就算一个人又几家酒坊,左右不过千坛酒酒了不得了,即使压价格,也赚不了百十来两,与那违约金想比,只怕还得不偿失。
除非。。。除非他有个几百家酒坊,那么可能会大捞上一笔,可这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且如果一个人真有几百家酒坊,更不会,或是不敢拿这几百家酒坊来冒险。
她能想到的,北堂烨自然也是想过的,怎么想都不符合常理,讲不通,也怪不得北堂烨说这事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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