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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雪暗叫了声不好,那方向可是戚嬷嬷的房门,若是吵醒了她一准儿就要被教育了!

堆心和光萼也发现了不对,一时间都瞪大了一双眼睛直直的望着那团雪球。

被这么多人盯着,雪球表示压力很大。。。

然后,更糟糕的还是后面——就在雪球即将要撞到门上的时候,随着“吱呀”的声音响起,门,开了。

随后,雪球与脑门儿亲密接触的声音响起。

北堂雪三人不忍的闭上了眼睛。

随后,强压着怒意的声音咬牙切齿的回响在栖芳院:“成、何、体、统!”

因为早上的这起事件,北堂雪三人连带着被牵连的云实都被戚嬷嬷以‘学规矩’的名义聚集了起来。

四人在院中站成了一排,戚嬷嬷站在四人面前,神情严肃。

北堂雪忽然想起了上学的时候在操场上做早操的场景。

戚嬷嬷端立在几人前方,双手抄在袖中,朗声道:“没规矩不成方圆,何况是北堂小姐日后要嫁入皇室更不可举止不雅,你们日后跟在北堂小姐身边,自然也不能不知礼数——先从最基本,却最能体现一个人修养的走路开始练起。”

北堂雪觉察到她看向自己,道,“请戚嬷嬷赐教。”

戚嬷嬷还算满意她的知趣,“双膝之间保持隔着一张纸的距离,先迈右脚。”

四人听话的迈了右脚。

“北堂小姐,你难道不觉得你的步子迈的太大了吗?丝毫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含蓄,重来一遍。”

北堂雪咬着牙将脚收回,迈出了一个小碎步。

戚嬷嬷冷哼了一声,“这次太小,显得过于做作,不够从容。重来。”

北堂雪:“。。。”

只能在心里默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权当是磨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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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离及笄之日还余三天。

北堂雪从未见过女子及笄礼,虽流程听的耳朵都要磨出了茧子来,但真正的流程毕竟一回也没见过,日子越近,她便紧张了起来。

女子及笄礼礼节繁琐,关乎重大,出一点点岔子都会招人耻笑,就算是日后嫁了人,也是一大笑柄。

早膳过罢,她主动去了戚嬷嬷房中。

她虽是对戚嬷嬷确实不喜,但她滴水不漏的礼数却是也是佩服,及笄礼她看了不知多少回,向她请教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没有坏处。

大不了就多看她些脸色罢了。

堆心见北堂雪独自进了戚嬷嬷的房,觉得这简直是她进北堂府以来最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了,“。。。你们看到了没有,平常小姐躲戚嬷嬷都躲不及,今日竟然自己羊入虎口了,小姐该不会还没睡醒吧!”

“兴许小姐是去整治戚嬷嬷了也说不定!”光萼思虑了一会儿,说了一个自认为最有可能的推测。

堆心白她一眼:“小姐又不是无事生非的人,戚嬷嬷没招惹她她怎可能主动去整治戚嬷嬷!”

云实无奈的叹一口气,“你们若是再不将书架打扫干净,待会儿小姐整治的只怕是你们了。”

戚嬷嬷此刻正坐在床沿绣花,身子挺得板正,每一针一线都优雅无比。

听到叩门声响起。淡淡地道:“进来。”

只当是来打扫房间的丫鬟,便没有抬头。

“戚嬷嬷。”北堂雪一颔首,双手交叠放在腰间,动作倒也没什么大毛病。

戚嬷嬷扫了她一眼:“北堂小姐近来确有进步。”

“都是嬷嬷教导有方。”

北堂雪这句话其实也并非完全是奉承,也是带了几分真意的,毕竟戚嬷嬷除了对她使上一些小绊子,教规矩却也是认真的紧,北堂雪虽有小性子不假,但也知什么是对自己有好处,学的也认真。只是有时被戚嬷嬷欺压的紧了,便会还击一番。

戚嬷嬷脸色如常,将针线搁。“北堂小姐找老身是有何事?”

“三日之后便是及笄之礼,我心中担忧我生性愚笨届时丢了人,传出去未免坏了嬷嬷的名声,特来跟嬷嬷请教一番关于及笄礼的礼仪。”

戚嬷嬷眼中似笑非笑——这北堂小姐虽是生性顽劣一些,但也并非朽木不可雕。就这一张滴水不漏的嘴,却是她所见的大家小姐中最难得的。

但她可没忘这些日子北堂雪跟她的不对付,说出的话便不怎么好听,“礼仪老身自然会毫无保留的教与北堂小姐,只是能不能学得了也是看个人的资质了,只怕北堂小姐要比常人多些苦功夫了。”

比常人多些苦功夫?这分明就是变着法儿的说她比常人要笨上许多。。。

北堂雪一阵气结。

抬起头来已是虚心求教的脸色。“嬷嬷说的极是,还请嬷嬷赐教。”

余的三日里,北堂雪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戚嬷嬷房中。虽是挨了不少骂,但委实也学到了诸多。

第三日晚上,练习了一晚上跪姿的北堂雪双膝早已发麻,没敢在戚嬷嬷面前去揉,便请辞道:“戚嬷嬷。我先回房去了。”

“嗯。”

北堂雪刚走到门前,待想要抬手关门之际。犹豫了一会儿。

端坐在房中的戚嬷嬷抬眼望她,“北堂小姐还有事?”

“明日嬷嬷若是无事的话,可否前去参礼,帮我加笄?”口气带着询问,听着让人心里舒坦。

先前因她拒了戚嬷嬷出席正宾之后,便没人再提过此事,北堂雪知晓宫中派来的人不能晾着,且这戚嬷嬷几日来对她的悉心教导,她也是打从心里感激。

戚嬷嬷一愣。

这丫头不是讨厌自己讨厌的紧吗?这会儿又怎么主动邀请她出席及笄礼?

随即轻轻颔首,“只是老身没事先准备什么好钗,到时你别嫌粗陋便可。”

北堂雪一笑。

次日一早北堂雪便移步到了祠堂中的东厢房。

吃食也是丫鬟送进了东厢。

一个半人高的铜镜,一个软垫,小案上面放着叠放整齐的三套衣裙。

祠堂内隐隐起了人声,与她所在的东厢房不过隔了一道门,仔细听去,有华颜的声音。

北堂雪端坐在软垫之上,手心微微渗出了汗水。

“小姐,这会儿没人您不必坐的这么累,午时尚早,不如歇会儿吧?”

北堂雪仍然挺直着脊背,“我先适应着,省得待会儿出岔子。”

堆心也知大户人家的女子及笄礼的重要性,便不再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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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殿,事情已经查实,平大人确是被允亲王的人掳走!”肖裴脸色恼怒,脸色沉极。

“现人在何处?”

“软香坊到允亲王府之间有密道,被掳之人皆在地密室之中。”

慕冬面色如常,似乎早就预料到。

肖裴见他迟迟不发话,问道:“可要将人救出?”

“为何要救?”慕冬反问,笔不停顿,一座座相掩的巍峨高峰跃然眼前,山顶云烟滚滚。

肖裴一怔,如实答道:“平大人是殿心腹,知晓机密甚多,若被严刑逼供只怕会坏殿大事。”

这话说的客观,实则平大人还算是肖裴的知己好友,怎能眼见他置身危险境地?

“去年入冬他受黎王接见,收黄金千两。”慕冬似乎心情不错,难得开口解释。

肖裴大惊,平大人竟早已叛变!

想来那次殿茶中的毒,也是他安排的了。。。

可是依照殿绝不容许别人背叛的性子,为何会留他到今时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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