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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攥的双手却暴露了内心的激动。
周荣琴笑着摇头:“别傻了,女大当嫁——我回房睡一会儿,你先考虑考虑。”
“是。”
净葭在原地呆立了一刻钟有余,做出了决定来——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要守在周荣琴身边。
如今老爷少爷都不在了,她怎能在这个时候离周荣琴而去?
“净葭?”
不远处传来清泉般的声音,净葭循声转头,见北堂雪正朝着她走过来,身后跟着提着几大盒补品的堆心。
净葭迎上去行礼,“北堂小姐。”
北堂雪抬手示意,“你家少奶奶呢?”
“少奶奶刚刚回房休息去了,奴婢带北堂小姐过去。”
北堂雪颔首,“那走吧。”
三人行到周荣琴居住的院落前,却见一个留守的人都没有。
净葭眼皮一跳,加快了脚步走到卧房前,抬手敲了敲紧闭的房门:“少奶奶,少奶奶您在里边儿吗?”
没有听到回答,她又喊了几句,房内却仍旧没有任何动静。
净葭情急之,抬手推门,却发现门从里面锁的死死的,“北堂小姐,门从里面闩上了!”
北堂雪闻言忙地走了过去,拍着门喊道:“嫂嫂,嫂嫂在里面吗?”
意料之中的没人回答。
“快,去找管家过来开门!”她转头急急地对着堆心吩咐道。
堆心忙不迭的点头,连惊落在地的礼盒也来不及去拣,便小跑了出去。
“少奶奶!您快开门啊,不要吓净葭!少奶奶!”净葭不停的拍打着门,眼泪都急的流了出来。
待管家赶过来将房门打开之时,净葭只往房内看了一眼,便猝然昏厥了过去。
周荣琴,自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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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事每天都有,喜事亦不会因此耽搁来。
周荣琴葬后的第五日,三月初二,天色有些阴沉,是周云霓出阁的日子。
嫁去为妾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排场自然也不宜过大,晨早时分,北堂家一行人护着一顶喜轿出了北堂府,没有声乐相伴,没有六王府的人过来迎亲,加上天色不好,竟是让人感受不到一点喜气。
娶妻与纳妾区别甚大,新娘子不仅不可以穿大红的嫁衣,新郎官无须出门来迎。且轿子还不能从正门入府,须得从偏门甚至后门被抬进去。
这一切在曾经周云霓耳中就是个笑话,而今日她却从头到尾亲自经历了一遍。
其中滋味如何,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周云霓坐在轿中,是将手心都抓出来了血印子来。
有行人开始议论纷纷,“我没看错吧,方才那顶喜轿是朝着六王府的方向而去的?”
周云霓要做妾的事情在北堂天漠有意的遮掩,之前并未有透露出什么风声来,这些人自然也都不知道情况。
“像是的,六王爷竟是要纳妾?”
有个别说话难听的阴阳怪气的道:“前些日子才刚刚闹出那种事情来。这才几天啊,竟然又迎新人儿过门,我看那北堂小姐没能嫁成。也是不幸中的万幸,此等薄幸之人,怎堪托付?”
“嗳,人家王爷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来管,现如今有权有势的谁不是三妻六妾的。就是不知这是哪家的小姐?”
“。。。近来可真是一天都不得清净——”
今日北堂雪起的极早,洗漱完罢便一头钻进了书房练字儿。
前些日子还能苦心钻研《极乐清心》借以转移注意力,可如今这曲子已被她给摸透,她便开始寻找了其它的寄托。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写字最合适,一来可以转移心思,二来可以提升她那实在拿不出手的书法。三来又可以培养情操,可谓是一举三得的好办法。
北堂雪打定了这个主意,便开始付诸行动。
可大抵是因为她在这方面委实缺少了一些天分。以至于大半日来她还是没能寻找的出一种适合她自己的。。。握笔手势。
“小姐在里面究竟倒腾什么呢,还不让咱们进去瞧。”堆心愁眉深锁,重复着同一句话。
若不是书房里时不时便会传来几声哀叹和纸张被蹂躏的声音,她真的会怀疑北堂雪会一时想不开打算走周荣琴的老路。
光萼倒是不担心,毕竟依照北堂雪的性格来说。自尽的几率几乎为负。
想起自景芳院传来的消息,她忍不住碎起了嘴:“你们听说没有啊。表小姐今早非闹着要穿大红色儿,吴老婆子哪里敢让她穿啊,说是闹了好大一场,她才将衣裳换了来,哭的跟什么似地,妆都花了!”
“嘘!小声点儿,别让小姐听见了!”堆心一边担心被北堂雪听到,一边又无法遏制住好奇心,小声地道:“真的哭了么?我怎听说她昨晚可是乐的一夜都没有睡?”
光萼有些讶异,“怎会?让她去做妾她有甚好乐的,难不成她是疯了吗?”
一旁的云实垂了眼眸,尽量充耳不闻。
而不管周云霓出嫁前夕是否真的乐的一夜没睡,她大婚当日,却是实打实的一夜未睡。
在身后这张喜床上,她自白天坐到天黑。
宿根却始终没有踏进房门半步。
更没有来闹洞房的亲朋好友。
安静的让她不敢相信今天是大喜之日,喜从何来?
吴妈脸色越来越沉,最后终于按捺不住的出了房间,对着守在门外的两名丫鬟道:“王爷人呢!”
两个丫鬟摆明了是没将她放在眼里,敷衍着道:“我们又不是王爷的贴身丫鬟,又怎么知道王爷的行踪?”
吴妈强自压心口的火,“放肆!误了王爷和新夫人的吉时,你们担待的起吗,还不快去找王爷过来!”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觉得像是在听笑话。
还吉时,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就在这时,有家丁走了过来,还算周全的对吴妈福了一礼,道:“六王爷今日有事进宫陪皇上,晚上就不回来了,小的特来传句话儿,请新夫人早些歇着吧。”
吴妈闻言敢怒不敢言,虽说宿根此举是有些过分,但既然是进宫陪了皇上,自然再由不得她来发表意见。
房里的周云霓将房外的一切听在耳中,恼羞成怒的扯盖头,砸了一桌子的酒水。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断的从房间里传出,吴妈赶忙进了房去劝阻,留两位丫鬟和那位来报信的家丁面面相觑——传闻果然不假,这位还真是个能闹腾的主儿。
只怕六王府以后是消停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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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是周云霓回门的日子,北堂烨借故称忙,只遣了北堂霄去接她回府。
周云霓梳妆之时,有丫鬟隔着珠帘禀道:“夫人,王爷在偏厅等您,让您快些过去,以免误了时辰。”
“知道了,你先去吧。”
丫鬟闻言出了房,周云霓这才面露恨色,“吴妈,你看到没有——成亲整整三日他都不曾回府,今日回门他倒是记得清楚,不过是为了去北堂府见她罢了!”
吴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小姐不要生气,即使如此又有什么用,那日她当着众人的面是立了毒誓的,是万万不可能再嫁入六王府了,现如今您是六王府的夫人,还怕这个不成?”
周云霓想一想倒也是这个理儿,心里微微好受了一些,望着镜子中花容月貌的一张脸,扯开嘴角道:“吴妈,你说的对,我如今是这刘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子了——以后不要再喊我小姐了。”
吴妈见她想得通,略微松了一口气,笑道:“是,夫人。”
待周云霓穿戴整齐,梳妆完毕之后,已近午时。
她出嫁的时候匆匆忙忙。回门之时自然不能再如此仓促了。
可等她去了偏厅之时,宿根已不见了人影。
“王爷人呢!”
“王爷说他先行一步,在北堂府里等夫人过去——”
周云霓闻言大怒,也不管场合,张口便吼道:“什么!今天可是我回门的日子,他让我一个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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