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06(2 / 2)
堆心转身替北堂雪撑开了一把蓝色的油纸伞,上头印有四朵洁白的兰花,不染纤尘。
北堂雪笑着同他道别。
明景山点了头示意,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开口道:“希望来日,还有机会再喝到你亲手沏的茶。”
雨势有增大的趋势,他的声音没在雨里,并不是太清晰。
北堂雪却是听得很清楚。
她点了头,刚准备转身,却似又想到了什么一样忽然又转回了头来。
“我对午爰姑娘有些了解,其它的暂且不说,但我可以肯定她是个难得的好女子。有些话或许轮不到我来说,可你既是娶了,就该好好待她——珍惜眼前人吧。”
北堂雪是想起了这些日子以来,听到的一些不好的传言。
明景山不免怔住。
眼见着北堂雪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幕之中,他耳边似乎还在回响着那句话。
珍惜眼前人吗?
明景山没有直接回府,而是绕了一圈去了东街一间首饰铺里。
因着今日天气不好,故出门的人也没几个,掌柜的是个三十几岁的中年男子,生的比较有福气,圆脸阔嘴大肚皮,眼正斜倚在宽大的椅背上眯着眼睛。
明景山走了进来,抬手在他跟前的柜橱旁敲了敲。
他便猛然睁开了眼睛来,看清了是谁,忙地赔上一副笑脸,弹簧一般地弹坐了起来,倒是十分灵活。
“哟,明公子今个儿怎得空大驾光临了?”
“找个东西。”明景山自怀中掏出一截碎掉的翡翠玉镯,搁在柜台之上,道:“这个镯子,你看一看店里有没有一样的。”
那掌柜小心地拿近了瞧,只看了一眼便断言道:“照着成色看,这应是极其普通的翡翠玉镯,随便哪个店里都找得到——”
明景山闻言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什么稀少的东西。
“那给我找一只包上。”
掌柜点头应,“好嘞,明公子您稍等片刻。”
见掌柜去取了东西,明景山倚在柜台旁,闲闲地打量着四周。
忽然看到了一套蓝色的蝴蝶发簪,精致惹眼。
“把这个也给我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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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景山回到府里的时候,脸上似乎写着一句话:我心情很好。
他想过了,北堂雪说的没错,若是撇去那副硬性子,午爰的确还是挺得他欢心的,至于她接近他的目的,总之也没给他造成什么大损失,他作为一个男人,不去计较这些便是,只要她日后肯乖乖的呆在他的身边。
是时候,跟她好好地谈一谈了。
这种好心情一直延续到他走进隽雅苑。
因着午爰‘不受宠’,再加上她又不喜让别人伺候的缘故,整个隽雅苑里除了她和合浔以外就再没第三个人,先前还是有个小丫鬟来做做样子的,可后来也被午爰寻了借口打发了。
明景山也不常来,偶尔来一次也是黑着脸被气得半死不活的出去。
明景山刚走进院中,就听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他意识地顿足,回头看去却是合浔。
合浔手中还且端着一碗药汁,见是明景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忙地躬身道:“奴婢见过少爷——”
“免礼。”明景山往她手中看了一眼,皱眉道:“这是什么药?”
合浔眼神微动,垂首道:“这是用来安神的药。”
“安神?”明景山的眉头愈皱愈深,“她休息的不好么?”
合浔就点头。
“那就赶紧端进去吧。”
“是。”合浔望了一眼已转了身的明景山,似松了口气,提步跟了上去。
午爰此际正伏在榻上小憩。
近来,她总是很易乏。
明景山先了几步走了进来,见她躺在榻上,毯子滑落在地,人都蜷缩在了一团,门也大开着外头还在雨,不免又皱起了眉。
他将手中的东西搁了来,弯腰将毯子捡了起来,覆在了她的身上。
动作虽轻,但还是惊醒了午爰。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见是明景山,眼中的诧异更甚,大致是因还未醒的彻底的缘故,表情看起来有些迷茫,眼里还蓄着雾蒙蒙的水雾,十分惹人怜爱。
明景山徒感心头一软,他笑笑道:“怎么,你这样看着为夫,可是在怨我这么久没来看你?”
可惜午爰也就迷糊了那么一会儿,此际已经反应了过来,她坐直了身子,对明景山不咸不淡地道:“我这里不比其他的姐妹那里,经不起你回回这么砸——”
明景山见她张口便是硬刺刺的话语,却也不生气。
毕竟那次也的确是他不对,动手砸了她的东西。
“我可否理解成你在吃那些女人的醋?”明景山轻佻地笑着,伸手将拿进来的盒子提了过来。
“不就是一个镯子,犯得着如此跟为夫置气吗?”他将盒子在午爰眼前拆开,道:“镯子还你,这蝴蝶发笄凑巧看到。觉得很适合你——”
午爰扫了一眼,脸上没有半分笑意。
“我用不着。你还是拿去送给她们使吧——”
虽然她不知道明景山突然的示好是有什么居心,但她都不想应承。
那个镯子,又岂是他随随便便找一个类似的,就能换的回来的,那是她娘亲临走前,留给她唯一的遗物。
“你什么意思?”明景山瞳色渐沉。
他几时在一个女人面前这么好声好气的主动示好过。
“我的意思很清楚——”午爰看也不看他,眼里似乎没任何情感。“你的东西,我不想要。”
“你!”明景山蓦然起身,“夏暖暖,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午爰轻哼了一声,丝毫不惧:“我怎样做,同你有何关系?”
从一开始便就说好。各取所需罢了。
他不是一直都将她视作一个用来解闷的玩偶而已吗?
她这副表情明景山看在眼里愈加来气。
他真是疯了才会冒雨大老远地去为她找什么狗屁镯子!
她竟还说她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
明景山险些将手中的玉镯握碎了过去,强压心口传来的滔天怒意,低吼道:“好!这话是你说的。你最好不要后悔!”
话落,他已将手中的锦盒腾空摔,发簪长钗砸落了一地。
合浔被吓了一跳,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三言两语之间就又砸起东西来了!
待明景山气冲冲地出了房间,合浔才朝着午爰走了过去。
她将手中的药丸搁到午爰手边的矮桌上,皱眉问道:“真的要喝?”
“为什么不喝。”午爰抬手端起,盯着暗红色浓稠的药汁,眼神却不住的起伏。
“你可要考虑清楚才可以——”合浔的声音有些焦急,抓着午爰的胳膊说道:“其实有句话我很久前便想说了。明公子实则对你应是有情意在的,否则也不会任我们留在明府这么久。这些年你能做的也已经都做了,要还的也已经都还了,也该考虑考虑自己了!”
“他怎会对我有什么情意?”午爰嘴角轻扬,带着一丝嘲弄。
像他这种人,只会将她当做一个玩物罢了。
而她只是想从他身上得到想要的消息。
这样的两个人,怎会有什么情意在。
“明明就有!”合浔斩钉截铁地道。“不然你又怎会怀上这个孩子!我听其它姨娘房里的丫鬟都在暗地里说,每次明少爷都会亲眼见着她们的主子喝避子汤!还有,他今日既然肯亲自过来给你送镯子赔罪——”
“够了!”午爰打断了她的话,“不必再多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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