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1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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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丝哽咽的更加厉害。

顾青云抚着她的发丝,深呼了一口气道:“若是,我回不来——你绝不可一时意气去做傻事。”

垂丝身形一颤,忙不迭地摇头道:“不!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只要你好好地回来!”

顾青云的声音随之严肃了起来,“你先听我说,爹娘年迈,总得有个人在身边照料着,答应我。”

垂丝眼泪犹如雨落,不消片刻,便湿透了他的肩头。

她终究也不是一个巾帼的女子,她终于还是没能冷静的跟他道上一句“勿为家累”。

暮色一落,家家已闭门闭户,只少数的几家清楼歌坊尚且开门做着生意,却也有些冷清。

大街上零零散散地行着几个人,却都也是步行匆匆。

今日晨早,城门戒严,进来的出不去,出去的也进不来。

依照这阵势来看,只怕捱不了几天了——

北堂天漠晨早召见了裴弈,交待了今夜的计划。

裴弈听罢大惊失色。

“丞相,这。。。这是。。。”

虽说掌控北堂家军兵符早已交接给了北堂烨,但军营上无一人敢不从北堂天漠的号令,现北堂烨不在京中,他们更是以北堂天漠作为了主心骨。

可现北堂天漠的意思,竟是要协助攸允?

可半月前,不是就已经部署过了吗——

怎短短时日,就完全变了卦!

依照他对北堂天漠的了解来看,他哪里会是贪生怕死之辈?

裴弈一脸的惊惑。

北堂天漠却点头道:“按照我的原话,吩咐去便是,其它的无需再多问。”

裴弈还想再说什么,却抬头撞见了北堂天漠的目光。

是在示意他不要再多说什么。

裴弈心有所感,只怕是有什么隐情。。。 。。。

“属遵命,属这便回去交待去。”

他顿了顿随即又道:“属同营中五十七万军士,随时听候丞相一切嘱令!”

北堂天漠微微颔首。

“事态紧急,不可多做耽搁,速速吩咐去——”

“是。”裴弈行礼,神色俱正的退了出去。

“在早前便风闻北堂丞相曾经行军之时的威名,和北堂家军纪律严整。照此来看,果然名不虚传。”

说话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但仍旧阴冷至极。

自打昨晚开始,这十来个人几乎是如影随形的隐在暗处,跟在北堂天漠身边,说是协助,然而北堂天漠再明白不过,这分明是在监视他。

故而方才才跟裴弈说了那一番话。

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先除去这些人,可这十来个人武功奇高暂且不说。且更是处处谨慎,根本没有给他任何独处的机会,就算是找到机会暗示北堂霄他们动手,只怕也是势均力敌。

若稍有不当,未能尽数灭口,定会打草惊蛇,那么。要等一些就绪之后再引君入瓮的计划,只怕是无法实行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诸位一夜未合眼,想必也是累了,不若先去休息片刻,本相吩咐去布些酒菜——”

北堂天漠话还未能说完,却见那男子摇头而道:“不必了,北堂丞相的好意在心领了,可此次事关重大。事情还未办妥,又何敢谈及其它。”

北堂天漠闻言故作疑惑之态,“事情已经万分妥当,只需静待时机便可,诸位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吗?”

那人闻言笑了摇头,忽然道:“皇上竟然在这个时候都不召北堂丞相入宫相讨吗?”

北堂天漠脊背一凉。

果然又听那人说道:“既然皇上不找北堂丞相,那北堂丞相不妨主动求见皇上。在此时机北堂丞相若献上良策,岂不是更能使得皇上消除对北堂丞相的戒备之心吗?”

北堂天漠听得明白。

这是要他当着他们的面跟慕冬“周旋”。

慕冬对他们的到来全然不知情,怕只怕会多少让他们听出破绽来——

二来,让他带这些人入宫,无异于将十几个绝顶的刺客送到慕冬身边,若是出了事,这个弑君的罪名,他自问担待不起。

且不论君臣之义,就说慕冬近年来对他北堂家的恩情,他绝无法做出这种事情来。

“阁之言不无道理。但本相却认为入宫一事弊端甚大,且不论其它,就说君心难测,若是皇上临时变卦觉察到了端倪,届时将本相强留于宫中,用以挟制我北堂家军士只怕就大事不妙了。宫中高手如云。就算各位以一敌十,只怕也不是对手。”

北堂天漠神色笃定的说道,希望藉此来打消他们进宫的念头。

那男子闻言眼中顿时便没了笑意。

他定眸看向北堂天漠,眼中一派冷意森森,“北堂丞相连夜将北堂小姐送出府避祸,此举未免引人猜测——北堂丞相莫不是连王爷也信不过吗?”

北堂天漠闻言心中一震。

他们果真是有打算对北堂雪手!

不然府中人人都在,只缺了北堂雪一人,他们怎会了解的如此清楚?

他掩去眼中的怒意,呵呵地笑着,“何来信不过这一说,小女行事冲动,口无遮拦,本相不过是担忧她会无意坏了王爷大计,这才临时将人送出了府去。”

“原来如此。”那男子意味深长地点了头,看不出是信还是没信。

北堂天漠正思衬之余,忽然听得门外有小厮禀道:“老爷,宫里来了人,带了皇上的口谕来请老爷即刻入宫!”

。。。

北堂天漠脑中一阵嗡嗡作响,什么时候不好偏偏选在此时!

那蒙着头脸的黑衣男子闻言乐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北堂丞相,这可是不去也不行了。”

话罢,他则又转头朝着不知藏在何处的其它人吩咐道:“换身行头,咱们一同护送北堂丞相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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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然而立的金銮殿一如既往的庄重而肃穆,黄瓦盖顶,斗拱交错。

殿中吊顶中央藻井之中盘着一条巨大的雕龙,龙口中垂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宝珠,正对着朱漆高台之上的金銮宝座。

慕冬端坐其上,俊逸深刻的眉眼间蓄着不可查的暗流。

背后的雕龙围屏,方台两侧的六根蟠龙金柱,红黄两色金龙纹图案,间或流云火焰。将他衬得越发高不可侵。

“传丞相北堂天漠觐见!”

鹤延寿拔高的声音回荡在殿中,传至殿外,再由宦官跟北堂天漠传答。

北堂天漠略一作犹豫,方才提步而上。

十余位身着北堂府内侍衣装的男子紧随在其后。

守在殿外的小太监们例行公事地要求他们解腰间的佩剑。

为首的男子利落的卸,交由了左右小黄门的手中,其他人见状仿之。

一行人这才被放行入了殿内。

北堂天漠行至中央行礼,“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北堂天漠起身,将目光看向慕冬。去听慕冬淡淡地吩咐道:“赐坐。”

便有两个太监将一把宽大靠背的乌木雕花椅抬了过来。

北堂天漠微微一怔。

这不是凳子不是墩子,而是一把椅子。

纵使他再如何位高权重,也断没有在金銮殿内被赐坐椅子的经历。

他可不会认为这是慕冬有意讨好与他。。。 。。。

他忐忑不解的坐。

见慕冬的视线扫了过来,微定在他身后的椅背上片刻之后方才挪开视线,北堂天漠眼中一亮。

原来如此!

如此看来慕冬此次传召他入宫——

北堂天漠掩饰去眼中的神色,继而换上一副恭敬的神色问道:“不知陛唤臣入宫有是为何事?”

慕冬看了一眼他身后林立的十余个男子,似乎并不忌讳。

“是有关前日商定之事。不知北堂丞相可有按照朕的话将一切备妥?”

北堂天漠垂首答道:“回皇上,今日进宫之前臣已让人着手去安排,只待攸允他一城,便可瓮中捉鳖。”

那十来个鹰隼不着痕迹地互看了一眼。

皆是见对方微摇了头。

这殿内藏了少说也有一百位高手不止!

一时间拿捏不住。

难道说北堂天漠先前的疑虑竟成了事实不成——这狗皇帝疑心太重,恐他变换立场,才在这金銮殿上设了埋伏,想将北堂天漠留在宫中?

若真如此,他们若想强行冲出这层层禁卫军把守的深宫,无异于痴人说梦。

那男子考虑了种种后果。极快的了决定。

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身份。。。 。。。

来之前,攸允曾有交待,若是北堂天漠届时没了利用价值,大可作为弃子来处置——

北堂天漠的命令已经达,是当着他们的面交待给裴弈的,做不得假。

他若当真被囚在宫中。皇帝必定会迫使他达军令改变策略,而今北堂家军兵符握在北堂烨手中,只要北堂天漠死在宫中,裴弈定会依照计划行事,而绝不会听从宫中号令。

虽是策,但也是损失最少的办法——

届时他们只需将过错全都推到宫里,北堂烨应不会起疑,届时北堂家军力还是他们的。

北堂天漠这边孰能得到,短短的时辰里,他已经被这些人给无情的抛弃了。并且是给判定了“死刑”,甚至是连栽赃嫁祸等相关事宜都已经做好了妥善的打算,可谓是万事皆备,只等着他死了。

慕冬事无巨细地将事情的前后同北堂天漠商谈了一番,是唯恐那伙人听不懂一样。

渐渐地,他们隐隐发现了不对劲。

这等机密的大事。这皇帝当真会谁也不去避讳,别说他们,就连一旁的宫女太监们都未曾回避。

可从他事先布如云高手这里来看,他绝非是粗心之辈。

莫不是。。。

那男子心口大震。

忽然望向北堂天漠身后的宽椅,难不成皇帝赐坐,反常的令人抬来了椅子,实则是在暗示北堂天漠。。。。。。

“已知”!

却又听得那道冷冰的声音响起,“余的事情朕已经交给了顾青云去办,到时他自会去接应北堂丞相。”

北堂天漠颔首应,遂道:“臣谨遵皇上吩咐,若无其它事情需要交待,臣便先行告退了。”

“嗯。”

得了允,北堂天漠适才起身,行礼完罢便作势要退出殿外。

那群男子心中各自思衬着,神色开始显露了戒备。

可刚转身之际,却听得背后有人言道:“慢着——”

一行人脚步一滞。

“来既来了,听却也听了,走,就不必走了。”

为首的男子神色一凛,果然,这些高手不是为北堂天漠准备的。。。

皇帝早就认准了他们的身份!

慕冬轻一挥手,便见从内殿之后闪现而出几十道人影来。

皆是身着冰甲的御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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