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镇压监生,血流成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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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钰手上的力气用得大了些,似乎牵动了江寒云身上的伤口,吓得她立即松了手,关心地道:“怎么了?你怎么样了?伤口是不是很疼?”

江寒云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因为疼痛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声音都是断断续续的:“你走吧。刑部的牢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一个囚犯还管得了我?我什么时候走用不着你来管!”自从与他成亲,洛钰的态度从来没有这么强硬过。自从嫁进了江府,她便好似收敛起了自己原先一身漂亮张扬的羽翼,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越是珍惜,就越害怕失去,就越想变成最优秀的样子。

可是,即便她这么小心翼翼,还是落到了这般地步,一腔深情错付,还偏偏死心塌地。

忍下心中的惆怅,洛钰叫道:“大夫!快给他看看。”

江寒云本不想承洛钰的情,奈何他伤得不轻,根本连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着她将自己的手腕拉过去给大夫诊脉。

大夫诊了诊脉,神色凝重地说道:“夫人,江大人受伤不轻,失血过多,再加上伤口没有及时处理,牢中环境潮湿阴暗,起了炎症,再拖下去恐怕情况不妙。”

“那便快些给他处理伤口。”洛钰着急得不行。

见她毫不避讳地要将他的衣服和带着血的裤子脱下来,江寒云立即道:“不需要。”

“什么不需要?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洛钰给大夫使了个眼色,根本不等给他拒绝的机会。

伸手去脱江寒云的裤子的时候,洛钰的脸红了红。

与江寒云成亲到现在也有几年了,她与江寒云始终没有圆房。江寒云翩翩君子,从未对她做过逾矩之事。

起初她还以为他是因为不喜欢她才不碰她,想着往后日久生情,总会好的,后来才知道他不碰她是因为她是奸臣的孙女,他是嫌弃她。

当脱下他的裤子,看到那一片血肉模糊的时候,洛钰的手抖了抖,再也强撑不下去了,偷偷咬着唇,红了眼睛。

真的是触目惊心。

这哪里是一个读书人受得了的?

好在江寒云背对着她,看不见她软弱的样子。

另一边,刑部的一个小厅堂之中,由寒食和珐琅陪着的阮慕阳忽然听到了躁动之声,声音像是从刑部大门之外传来的。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她问。

珐琅点了点头说:“听到了,夫人,像是有许多人,似乎还有惊叫。”

阮慕阳记得刚刚在刑部大门外看到的是一群监生和书生。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神色一变,对寒食说道:“寒食,快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是。”

刑部大门之外,除了刑部官差之外,来的是刚刚从别处调来的五城兵马指挥司的五十多人。

他们受洛阶之命,前来维护京城的治安,惩治聚众闹事之人。

刑部尚书那里,自然是已经打点好了。

“奉劝各位一句,不要再在刑部门口闹事了,若是你们执意留下来,那本官便将带头闹事之人当作反贼抓起来就地正法。”西城副指挥手中拿着刀,冷声说道。

江寒云已然入狱五天,国子监的监生们也罢课了五天。迟迟不将江寒云放出来已经惹得众怒,又听闻昨日江寒云被杖责了三十,众人的情绪更加不满,群情愤恨。

都说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只会纸上谈兵。然而他们也是最饱读诗书、最有气节之人。尤其是他们还未走入官场,未被污浊的官场同化,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而站在刑部门口为江寒云不平的这些人又是整个光华的读书人之中最顶尖的一些。

他们是最清醒、最正直的,又怎么会怕这些权贵?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

中间有人忽然大声喊道:“他是洛阶的走狗!”

这顿时让众人更加躁动,前排的人已经于刑部的官差们起了摩擦。

西城副指挥脸色微变,眼中浮现出冷冽的杀意,说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是你们再2执迷不悟,就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又一人慷慨激昂地叫道:“朝政若是始终把持在那种弄权的小人手中,我光华江山的气数将尽!江大人何错之有?”

“江大人何错之有?”

“江大人何错之有?”

声音此起彼伏,原本还算平静的事态变得紧张了起来,刑部的官差们守不住了。

西城副指挥冷笑了一声,说道:“来人啊,将带头闹事的那几个就地正法,剩下的全都抓起来,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

那些官差们终于将手中的刀面向这些读书人。

寒食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他们彻底发生冲突的情景,其中一个官差一刀劈向一个带头之人,血溅当场。

这是这场事件之中的第一次流血。

寒食脸色一白,意料到出大事了,立即跑回去跟阮慕阳报告。

“什么!”阮慕阳站了起来,“你说那些替江大人求情的书生跟官差发生了冲突,官差动手杀人了?”

寒食点了点头。

那些书生何错之有?他们未来都将参加科举,步入朝堂,是光华未来的栋梁,怎么能杀?

“不行,不能让他们滥杀无辜。”阮慕阳脑中飞快地转着。

寒食唯恐她跑出去,说道:“夫人,现在外面一遍混乱,咱们还是小心一些。”

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沈未从牢房里出来了。

阮慕阳立即道:“沈大人来得正好,刑部大门之外发生了冲突,那些官差动手杀了人!现在情况恐怕不妙。”

“此时非同小可,我现在就想办法,嫂夫人别急。”沈未神色凝重地说道。

此时沈未和阮慕阳心中都很急切,她们在里面耽误一刻。外面或许就会多一个人丧命,到最后的结果便是血流成河。

“事不宜迟,我现在便去大门外与洛阶派过来的人交涉,然后再派个人去给渊在报信,让他将事情禀报皇上。”此时的沈未分身乏术,恨不能将自己分成两个人,一个去刑部外主持大局,一个去找刑部尚书。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阮慕阳道:“沈大人。刑部尚书此刻在何处?我去找他。”

沈未惊讶于阮慕阳的沉着和聪慧,没想到她能想到去找刑部尚书。

她不敢耽误时间,也没有多说,只是道:“恐怕他此刻正躲在后堂,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让人带你去,有劳嫂夫人了。”

阮慕阳点了点头道:“沈大人小心。”

说完,她们两人立即分头行动。

刑部尚书是个十分精明老辣之人,看似是墙头草。实际上更偏向洛阶那边一些。实际上,阮慕阳并没有多大的把握能说服刑部尚书派刑部的官差出面制止混乱的场面,只是此刻没有别人了,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虽然她只是一介妇人,但是好歹是内阁次辅张安夷的夫人、工部尚书阮中令的女儿,正二品的诰命夫人。

由沈未派的人领着,阮慕阳在后堂见到了刑部尚书。

“你是——”

阮慕阳收起了慌张,端的是一副内阁次辅夫人的高高在上,说道:“尚书大人。我姓阮,我的夫君姓张,叫张安夷。”

刑部尚书脸色一变,立即站了起来,客气地笑着道:“原来是张夫人。”

亮明了身份之后,阮慕阳便直入正题:“大人可知此刻刑部大门之外正在发生什么事情?”

刑部尚书眼睛转了转,还是一副客气的样子说道:“张夫人,外面的人是洛阶洛大人派来的,是五城兵马指挥司的人,并不是我刑部的。”他的意思便是他管不着也不想管,这事与他无关。

“可是事情是在你刑部大门之外发生的,血是流在刑部门口的。”阮慕阳提醒道,“大人,那些人不是普通的人,里面大部分是国子监的监生,不是各地出众之人就是官家子弟。”

她继续说:“当今圣上仁慈,定不会用这样残忍的手段去镇压这些读书人,一定是洛大人自己的决定。现在已经有人去宫中报信了。相信很快皇上就会知晓,东窗事发,怪罪下来,大人觉得自己依然能够撇清关系吗?”

刑部尚书皱起了眉,眼中阴晴不定,似乎是在犹豫,权衡利害关系。皇上自然是不能得罪的,但是洛阶更不能得罪。

“现在洛大人的人已经在镇压了,大人也算是暗中相助了,不算违抗洛大人的命令,接下来便要为自己的考虑了。那么多读书人丧命于刑部大门之外,必然激起朝中的御史们还有民间百姓的不满,到时候一人一个弹劾大人的折子……”

即便不死,官位恐怕也不保。

“大人此时派人阻止,到时候洛大人怪罪下来只要将事情都推给我的夫君,也就是张安夷便可,可以免去皇上的怪罪,还能得个好名声,有何不好的?”

该说的都说完了,阮慕阳在等刑部尚书回答。

她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样的情景。

沈未那边交涉恐怕成功的可能太小,去搬救兵也没那么快,最快捷的办法就是利用刑部的人。

她看了眼紧张的寒食。

今日是必不能让这些学子全部丧命的,除了说服之外,她还准备了后手。

此时的寒食已然准备好,袖子中藏的是一把匕首,只等阮慕阳一个眼色,便上前劫持了刑部尚书。威胁他。

第一次做这种事,他的心跳得飞快,紧张得浑身僵硬。

见刑部尚书迟迟不肯做决定,阮慕阳的心沉了沉。

等不下去了,拖延一刻或许便有一人丧命。

就在阮慕阳下定决心要让寒食动手的时候,刑部尚书终于开口了。

他咬了咬牙:“本官这便派人去!”

阮慕阳和寒食都松了口气。

寒食袖中的匕首差点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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