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小墨受伤(2 / 2)
慕容以安三个人,基本上在同一直线上。他们的后背由面包车挡着,左侧有射击死角,想一枪毙命,简直就是难于上青天。
“白泽,没有人比我更关心安安的死亡,你以为我很镇定,其实我的心躁动不止。但是我没有办法,只有彻底把那两人干掉,安安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全。”
白泽抿唇:“十三,我明白。”
他调整了姿势:“来吧!拿出我们在军校时的默契来!”
以白泽为定点,宁随风往右边跑了五十米,他打开通讯器,与白泽对话:“准备好了吗?”
“准备完毕!”
“听我口令!我数‘一、二、三’,我们同时开枪!”
“好!”
“一、二、三!”
话音落下,两人同时按动扳机,与此同时,两颗带着死神召唤令的子弹同时从枪膛里飞出。
嗤!嗤!
一前一后,几乎同时没入一号和三号的眉心。
一号和三号还没反应过来,两人睁大了眼睛,齐齐到底,死不瞑目。
两人倒地后,慕容以安才觉得自己双腿发软。
她踉跄了一下,扶着车子,才没有狼狈的摔在地上。
林路上前想扶起慕容以安,他还没碰到她,倏然一阵冷风刮过,他的手就被打掉了。
宁随风半跪在地上,把慕容以安抱在怀里,温声安抚道:“安安,没事了,没事了”
慕容以安像是失了生气的布娃娃一样,任由宁随风抱着,即便是听着他的安抚,她也呆呆愣愣的没有反应。
白泽指挥着猎影快速打扫战场,收尸、清理血迹,不过片刻的时间,刚才的混乱已然不见,公路恢复如初,一滴血迹都看不到,丝毫不像经历了一场枪战的模样。
“安安,有我在,别怕。”宁随风把她抱起来,长腿迈开,大步往车上走去。
打开车门,宁随风弯腰刚要把慕容以安放在车里,倏然,她像是陡然回神一样,双手反抱着宁随风的脖子,满眼惊恐:“十三,小墨——小墨怎么样了”
薄凉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想到小墨胸口洇染的大片鲜血,宁随风不知该怎么开口。
然而,他的沉默,落在慕容以安眼里,却是小墨已经不在的信号了。
“啊——”慕容以安崩溃大哭,“小墨,我的宝贝,是妈咪没保护好你”
见慕容以安崩溃的模样,宁随风只觉得心痛的不能呼吸。
“安安,都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们母子”
慕容以安揪着宁随风的衣襟,嚎啕大哭:“十三,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残忍,小墨他生下来就特别乖巧,从没做过坏事,为什么老天要如此残忍的带走他”
那是她怀胎十月,九死一生生下来的宝贝儿子啊。
她的小墨跟着她六年,除了颠沛流离,如浮萍般飘零之外,从未享受过一天的幸福。
现在他们一家三口好不容易团聚了,老天为什么又如此残忍的带走小墨
如果是她慕容以安的业障,那就报应在她的身上,为什么要让她的儿子帮她承担?
“安安,小墨他”宁随风紧紧抱着慕容以安,刚想开口解释,突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他本不想接听,奈何来电显示是齐月眉。
猜到可能是因为小墨,宁随风毫不犹豫的接听。
不知齐月眉说了什么,宁随风脸色一变:“好,我马上过来!”
随手把手机丢在储物格里,宁随风扶着慕容以安做好,帮她系上安全带,自己快速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甚至连安全带都来不及系上就发动车子。
车子如同一道残影窜出去,在夜色里格外瘆人。
宁随风一手操控方向盘,一手握着慕容以安的手:“安安,小墨的情况有点紧急,我们先去医院,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坚强。我想小墨也不想在他醒来后,看到自己的妈咪倒下去。”
慕容以安眸中含泪,宁随风的话让她的身体陡然一僵:“小墨”
“小墨失血过多,情况很不好。”眉宇间充斥着几分苦涩,宁随风的声音听似平静,却也只是表面上的平静罢了。
自己的孩子生死未卜,身为父亲,他又怎么能安心呢?
他之所以不动声色,因为他知道,一个家庭,如果父母都崩溃了,那么这个家也就离分崩离析不远了。
所以,即便是他痛心不已,他也只能把痛苦深埋心底,他要用坚实的臂膀,为他们母子撑起一片天!
此时已是深夜,长街寂寂,偶尔也车辆驶过。
宁随风把汽车当成了火箭开,短短二十分钟的时间,他就从唐顿庄园开到了军区医院。
不等车子停稳,慕容以安便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下车。
然而,心里的恐惧仿佛把她的力气都抽干了,她竟是双腿发软,“噗通”一声栽在地上。
双手磕破了她也不在意,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医院里跑。
此时的她,完全是凭着一股意念在支撑着。
宁随风追上来,二话不说,直接抱起慕容以安,轻车熟路地奔到手术室。
手术室外,齐月眉、宁安国、慕容振华、宁程远、宁悦等一大群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手术中”三个鲜红的大字,把众人的心拧在了一起。
见宁随风抱着慕容以安跑过来,宁悦连忙过去,话语焦急:“安安也受伤了?”
慕容以安摇头,拉着宁悦的手询问:“姑姑,小墨小墨怎么样了?”
“是穿透伤,子弹刺穿了肺叶,所幸没伤到心脏,医生说送来得很及时,没有生命危险。”宁悦尽量说得乐观一些。
枪伤足够一个成年男人喝一壶了,更何况还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呢!
“没有生命危险”六个字,让慕容以安紧绷的神经彻底断裂了,她艰难的扯了扯唇,惨然一笑:“真好”
话语落下,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安安!安安!”宁随风喊她,抱起她就去找医生。
然而,这时,手术室突然打开了,一个护士急匆匆走了出来:“谁是孩子的家属?”
“我是!”
“我是!”
一群人一窝蜂围了上去。
“医院的存血量不足,孩子失血过多,谁是o型血?”
“我是!”宁随风把慕容以安交给宁程远:“我是孩子的爸爸!”
“请跟我来!”护士小姐带着宁随风进了检验室。
确认好血型后,宁随风换了无菌防护服,随着护士小姐进了手术室。
宁随风躺在床上,隔着一层帘子,他的眉眼很温柔。
“宝贝,爸爸在这里陪你,不要害怕,上帝喜欢乖巧的孩子,他不忍心让听话的孩子离开爸爸妈妈的身边。”
新鲜温热的鲜血顺着输液管源源不断的流出,宁随风自始至终都没皱一下眉头。
“宝贝,瞧,爸爸在给你输血呢!你的身体里本就流着爸爸妈妈的血液,爸爸再分你一点,你是不是就不舍得离开了?”
“宝贝,你的妈咪很胆小,千万别吓坏她,不然爸爸会生气的。”
“宝贝,你妈咪是我们家的小公主,爸爸送了公主宫殿,宝贝给妈咪当骑士好吗?我们父子两人,都是妈咪的骑士,我们一起保护她,是不是就在也没人敢欺负她了?”
“宝贝”
“宝贝”
宁随风不知自己悄无声息地对小墨说了多久,直到护士小姐走过来告诉他可以了,他才收回手臂。
手臂麻麻的,甚至蜷都蜷不起来。
宁随风坐起来,头晕目眩的。轻轻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护士小姐看到了,说:“先生,您输了的血,一定要注意休息。”
宁随风无暇关心自己,他连忙询问:“护士小姐,我儿子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不过要在iuc里监护24小时,如果没有感染情况,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谢谢。”宁随风真心道谢。
“先生,您是一个伟大的父亲。”护士小姐对宁随风鞠了一躬:“我送您去病房休息。”
宁随风拒绝:“不用了,我先去看看孩子。”
知道他爱子心切,护士小姐也不再劝说:“先生,你自己小心。”
出了手术室,换下衣服,宁随风直奔icu。
一大群人聚在外面,或站或坐,每个人的眼眶都红红的。
宁家的小曾孙受伤了,无异于平地投了一颗惊雷,京城所有数得上名号的人都知道了,纷纷给宁安国打电话慰问。
宁安国烦不胜烦,直接把手机关机。
小墨的手术是军区医院的老院长亲自主刀,这会儿他独自一人走了过来,
“老伙计,小墨这孩子命大,你们也无须太担心了。”老院长声音平稳:“有些话呢,我知道不该由我这个外人来说,七年前那些事呢,在京城是闹得沸沸扬扬,以安和随风俩孩子我也很看好,奈何造化弄人,造成那一切我们都很难过。”
宁老爷子不耐了:“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啊,既然这俩孩子又走到了一起,过去的事咱们也别计较了。至于小墨这个孩子”
众人心里咯噔一跳,难道他不是宁随风的孩子?
可若不是,为何两人的血型一样?
老院长拍了拍老爷子的肩膀:“老伙计,听我一句话,先别上火。”
老爷子暴躁了:“废话少说!”
老院长叹了口气:“我啊,没经过你们的同意,就让手底下的医生擅自检验了随风和小墨的dna,结果啊”
“结果小墨是我的增孙子!”宁老爷子话语笃定。
如果说最初那会儿他们还有怀疑的话,那么小墨在宁家住了一段时间后,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一些小习惯,简直跟宁随风小时候一模一样。
“哈哈!”老院长哈哈大笑:“白得一宝贝疙瘩,便宜你这个老家伙了!”
闻言,众人悬在嗓子眼的心瞬间落地。
宁随风一直靠在iuc的墙上,一抹浅淡的柔和不禁爬上眉梢。
他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儿子,既心疼又感激。
“宝贝,我等你醒来,喊我一声爸爸。”
齐月眉扶着宁老太太,眉间喜色难掩:“我就知道小墨是我们宁家的种,果不其然,他就是我们宁家的宝贝!”
宁安国也乐不可支,向来严肃的脸上露出几分喜色:“这臭小子,终于做了一件好事!”
如果说宁家人全都是喜色难掩的话,那么慕容振华却是愧疚多于喜悦。
瞧吧!当年他错的有多离谱。
安安怎会跟一个陌生人搞在一起呢?
慕容振华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一众大人齐刷刷地趴在玻璃上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小墨,好似在窥探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可不是,小墨对宁家来说,可不就是稀世珍宝么!
小墨是他们宁家的小福星!
这群随便一人跺跺脚就能让京城抖一抖的人物,此刻却让老院长万分无奈:“行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医院禁止留这么多家属探视,都回去吧!”
“妈,你和爸一起回去吧!我留下来就行了。”齐月眉规劝老太太。
宁老太太也不推辞,径直答应了。
她年纪大了,即便留下来也没多大的用处,反而还要让别人分心照顾她。
宁安国和宁程远分别开车把人送回家,一时间拥挤的走廊里,只余下了齐月眉、宁悦和宁随风。
宁随风脸色苍白的靠在墙上,脸上毫无血色,可他眉宇间的柔和,却不容忽视。
“十三,小墨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再说了,你也输了不少血,别在这儿熬着了,快去休息吧!我和二嫂在这里守着就行了,小墨行了我就去喊你。”
宁悦心疼宁随风,劝他去休息。
她是宁老太太最小的女儿,比宁随风这个侄子大不了几岁,与其说她是他的姑姑,倒不如说她是他的姐姐。
“姑姑,我不想去。”宁随风纹丝不动,就连表情都没变。
宁悦颇为无奈:“可你在这里靠着也不是办法啊。”
小墨也不会因为你靠着就能醒。
齐月眉倒是心宽:“宁悦,算了,他想留下就留下吧!你去看看安安。”
“好吧!”宁悦无奈,只好去陪着慕容以安了。
*
一夜之间,军区医院里住进了好几个大人物。
除了小墨和慕容以安所在的楼层喧闹不止外,十楼也喧喧嚷嚷。
护士推着张夫人到普通病房安顿下,张军长便陪在一旁。
至于张如卉,则被安排在了另外的病房里。
张军长颓然地靠在沙发上,眉宇间带着疲倦,仿佛一下子老了二十岁。
张军长,贵夫人和贵侄女怎么跟我妻子和儿子一同被抓的,我一定会调查清楚。如果让我知道我儿子受伤跟贵侄女有关,别怪我宁随风心狠手辣!
宁随风的话宛若魔咒一样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张军长双手抹了一把脸,颓然叹息不止。
虽然张家在京城高高在上,可在宁家面前,却什么都不是。
别的先不说,就说宁老爷子,桃李满天下,整个帝国,无数身居要职的人都是宁老爷子的门生。宁家走到哪里不是一呼百应啊!
如果宁家真想对付张家,那跟捏死一只蚂蚁有什么区别?
“哎——”张军长无比后悔,可是后悔又能怎么样?
后悔就能让时光倒流吗?还是说后悔可以买后悔药吃?
此时此刻,张军长只能盼着小墨没有生命危险了。
如果小墨还活着,或许他让总统先生出面,宁家也许会看在总统阁下的面子上,给张家留几分薄面。
如果小墨挺不过去
后果是什么,张军长根本不敢往下想。
就思考了一秒钟,他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张军长也顾不得是不是三更半夜了,他直接拨通了总统阁下的号码。
电话是阁下的秘书接听的。
“张军长,今晚的事情阁下已经知道了,您最好祈祷宁家的小少爷无事,否则阁下也无能为力。”
张军长已然慌了神:“阁下呢?我要跟阁下通话!”
秘书婉言拒绝:“阁下刚刚睡着,您有事明天再打过来吧!也许,天亮后,阁下会邀您见面的。”
至于是单独见面还是三方会审,那就不得而知了。
“谢谢。”张军长道谢后,秘书挂断了电话。
这一通电话,仿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军长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他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张夫人,从未如此恨过。
好端端的,她们怎么会去缠上了慕容以安呢?
激进分子开枪的时候,如卉怎么就没挡在前面呢?
越想越心慌,张军长甚至生了负荆请罪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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