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庄园和梁思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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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庄园和梁思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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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墨一出声,宁随风就顺手打开了灯。

“宝贝乖,爹地在,没事,没事”宁随风轻拍他的后背,温声安慰道,“宝贝,你看看,这是在医院里,没有坏人,没有人会伤害宝贝,爹地会保护宝贝的”

眼底含着一泡泪,小墨哭腔浓浓,“爹地,我害怕。”

避开手术伤口,宁随风把他抱起来,“事情都过去了,宝贝不怕。”

宁随风温声安慰小墨,慕容以安也迅速跑了过来,她太过担心小墨,跳下床甚至连鞋子都来不及穿。

“小墨!”

从宁随风的肩膀上抬起头来,小墨张开手臂:“妈咪。”

慕容以安小心地接过他,亲了亲他的额头,“宝贝不怕,妈咪和爹地都会保护你的。”

宁随风把母子两人紧紧拦在怀里,揽着两个人,就像是拥了全世界。

“宝贝,人这一生,总会经历一些风霜,有的人经不过风霜的打击,成为风霜的手下败将,或者说这场风霜在他的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那么这个人就是失败的。即便他以后会站在某个领域的巅峰,他依旧不敢触碰当年的打击,所以他已然还是失败的。”

“上帝造人之初,赋予了人七情六欲,如果没有恐惧了,那就不算是完整的人了,不是么?如果一个人不会有恐惧,他体会不到七情六欲带给他的感受,那么他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宝贝,如果给恐惧做一个比喻的话,爹地觉得,把恐惧比喻成乌云或者迷雾很贴切。你看,当清风把乌云或迷雾吹散的时候,阳光在一刹间迸发万丈光芒,是不是很耀眼?”

宁随风说了很多话,或哲理深刻,或暖心熨帖,或温馨浅浅,让小墨感触颇深。

以前他总觉得,有没有爹地都无所谓,他只要跟妈咪健康快乐就好。

可现在,爹地给他的感觉和妈咪完全不一样。

妈咪的爱如溪流,潺潺涓涓,悠远绵长。

爹地的爱太过深沉,像大山,像海洋。

宁随风抬手摸摸小墨的脑袋,眸中饱含温情:“小小男子汉不该被一点点恐惧打到,即便是打倒,也是你打倒它。我宁随风的儿子,不是弱者,而是人人敬畏的强者!”

“嗯。”小墨含泪点头,“爹地,小墨不怕!”

慕容以安心疼极了。

她把小墨保护得很好,从未让他受过心理伤害。

即便是上次被王光强绑架,他也不曾做过噩梦。

可现在,慕容以安真的把张如卉杀了的心都有了。

宁随风话语淡淡,“爹地只允许宝贝脆弱一次,以后即便是遇到再可怕的事情,宝贝也不许害怕。爹地告诉宝贝,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人,是人心,没有什么比人和人心更可怕。只要宝贝记住了这一点,便会无所畏惧。”

“小墨知道了。”

“乖。”宁随风收揽了手臂,“今天爹地妈咪跟你一起睡。”

“好。”小墨乖巧点头。

宁随风和慕容以安都知道,心里的恐惧不是那么容易就克服的。

这一点,怕是慕容以安感触更深。

当年,叶清慧倒在血泊的场景,她足足梦了三年,时至今日,噩梦偶尔还会侵袭。

所以,慕容以安不指望着小墨一夜间就能克服恐惧。

她有耐心,她会陪着他。

小墨一天克服不了,她就会陪他一天,他一年克服不了,她就陪他一年。

她绝不允许,不允许她的小墨被噩梦侵扰。

小墨长到六岁,第一次跟爹地妈咪一起睡觉,对别的小朋友很平常的事情,在他看了,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想想就令人觉得心酸。

vip病房的规格相当于一个小型套房了,病房的床很大,足够三个平躺在上面了。

小墨躺在中间,慕容以安和宁随风分在一左一右。

撇头看看爹地,扭头再看看妈咪,唇畔浮起一抹温浅的笑,小墨满意极了。

宁随风关上灯,给小墨盖好被子,话语淡淡,“睡吧!”

“嗯。”欢快地点头应声,小墨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大概是有爹地妈咪在身侧吧,小墨睡得很快。

没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便萦绕在鼻间,听在心里,不免令人觉得很安心。

慕容以安静静的看着小墨,眸光柔和如月,温情浅浅。

她的小墨是个坚强的孩子,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能克服恐惧的。

“张如卉明天上法庭,安安,你也睡吧,不如明天没精神,我守着小墨就好。”宁随风低沉的话语窜入耳中,如风吹暮钟发出的声音一般。

“十三,我睡不着。”声音压得低低的,慕容以安突然说道,“十三,小墨的灾难都是我带给他的,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听到慕容以安这么说,一抹寒戾在眼底闪过,宁随风暗自磨牙,“安安,不许这么说!”

他找了她七年,她却说自己不该回来?

安安啊,你要我情何以堪。

“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安安,别惹我生气。”宁随风突然翻身,正对着慕容以安,借着皎洁的月光,甚至可以看到他眸底的寒光。

真是霸道啊。

为何她听了却是隐隐开心呢?

喟叹一声,慕容以安妥协了,“好吧!我以后不说了。”

“睡吧!”

低低的叹息,化成了一缕清风,消散在了夜风里。

*

翌日。

上午九点钟。

一群记者聚集在法院门口,都想获得一手资料,却有消息突然传出,审判临时取消,张如卉因不堪精神的谴责,在拘留所里畏罪自杀。

霎时引起了一片哗然。

然而,真实情况是:叶家老爷子得知消息后,派亲卫到京城,要带走张如卉,亲自给小墨讨回公道。

碍于叶老爷子的面子,宁安国和慕容振华只好同意。

叶老爷子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承诺给张如卉一个难忘的教训后再把她交给宁家。

双方同意之后,张如卉就被叶老爷子的亲卫带走了。

临行之前,亲卫把叶老爷子的话转告给慕容以安,听完之后,慕容以安是懵比的。

老爷子要来,而且要把小墨带回叶城,把他当成继承人来培养。

叶老爷子说话算话,当天晚上,亲卫就把张如卉送回了京城。

时隔不到24小时,慕容以安再见张如卉,敏锐的发现她与平时有些不同。

她的唇色惨白如霜,眸光呆滞异常,安静得透出几分诡异。即便是看见一个小孩子,也带着几分恐惧,有人稍微靠近她一步,她就瑟瑟发抖。

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叶老爷子对她做了什么。

总之,在张如卉的眼睛里,埋着深深的恐惧。

慕容以安给老爷子打电话,话里话外想询问一翻,老爷子总是顾盼而言他,发现话题避不过,便缄默不语。

这样的张如卉,让慕容以安失了报复的心。

她对宁随风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既然外公替我惩罚她了,那就算了。就让明天的曙光,伴着她踏上征程吧!”

死亡的征程,归宿是黄泉彼岸。

*

八月八号。

这一天,一大早天色阴阴沉沉,晦暗无光泽。

早上六点半,蒙蒙的雨丝从空中飘落,落在脸上,冰凉便沁到心底。

慕容以安想让晨曦和曙光伴着张如卉踏上最后的征程,奈何天公不作美,终究是晦暗生腐。

张如卉用黑色的头套遮面,由警员押送到刑场。

这时绵绵的雨丝变成了淅沥的小雨,很快便打湿了衣衫。

似是预料到了自己的命运,似是对命运的玩弄已经妥协,张如卉安安静静地站着,微微仰头,任由小雨落下。

湿凉的头套贴在脸上,冰冷的感觉,就像是她的心。

张军长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绝望把他笼罩了。

警戒线隔离出了另一个天地,一边是死亡的深渊,一边是漠然的方陵。

张夫人绝望的瘫倒在地上,看着警戒线里的丈夫和侄女,整个人都透着绝望。

两天前,她还是高高在上被人恭维的军长夫人;两天后,她是人人都能踩一脚的落魄妇人。

果然是一念天堂间,一念地狱里啊。

张夫人后悔了,她后悔那一天被张如卉拉着,躲在慕容以安身后,肆无忌惮地享受着慕容以安的保护。

她后悔了,后悔不自量力的招惹了宁家,最后导致张家多年的繁荣,一朝走到尽头。

此刻啊,他们在尘埃里卑如蝼蚁,可别人呢?宁家呢?

哦!

他们擎着黑色的雨伞,唇角噙着淡淡的哂笑,冷漠的看着接受死亡洗礼的张如卉和接近于绝望崩溃边缘的张军长。

有些不耐的看了看腕表,宁随风话语冷漠,“张军长,可以动手了。”

张军长颤巍巍地举起步枪,瞄准了张如卉。

他的手颤抖着,就连枪口都抖动着。

他的心在滴血,他淹没在绝望里。

“安安,别看。”宁随风把慕容以安抱在怀里,把她的脑袋按在胸口。

他不想让安安看到脑浆崩裂、血肉横飞的一幕。

慕容以安身体僵硬最,她见过遍野横尸,却从未见过被枪决的人。

张军长闭上了眼睛,克制着暴涌的嘶吼,最后绝望地扣下扳机。

宁家,你们逼人太甚啊!

砰!

子弹穿过眉心,张如卉宛若一只断了线的纸鸢,重重地摔下。

慕容以安身子一僵,宁随风把她打横抱起,大步离开。

直到走出好远,慕容以安轻拍了宁随风一下,“十三,放我下来吧!”

宁随风恍若未闻,他的唇角噙一抹淡笑,恍如远山暮霭一样缥缈。

张如卉倒下后,有专门的人员上前检查了她有没有真的没了呼吸,确定好之后,他们打算收尸。

张军长和张夫人一把把他们推开,抱着张如卉嚎啕大哭。

哭声震天恸地,仿佛灵魂都绝望了。

“啊——”

工作人员抬手掩面,似乎于心不忍。

也是啊,亲手处决了自己如女儿一般的亲侄女,除非是真正的冷心之人,不然谁不绝望,谁不痛苦。

张军长和张夫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两鬓银丝缕缕,斑驳如秋霜。

然,不忍归不忍,该有的原则不能破,工作人员劝了张军长和张夫人几句,便强制性地把张如卉的尸身收走了。

张军长和张夫人相拥恸哭,似乎连天地都哀伤了。

雨势渐大,张军长和张夫人淹没在了如柱的雨幕里。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张家一夕间落败,一传十十传百,况且是在互联网这样神奇的时代,即便是闭塞的大山里,不出一周的时间,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巨大的头版头条字体印刷在最显眼的地方,叶修内心翻腾,他的眉眼冷冽,裹着一层寒冰。

瞥见他的神情,庄园古怪的瞅他。

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她自认为了解了他七分,这几天里,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无耻卖萌,很少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怎么了?”庄园踟蹰询问。

叶修把报纸递给她,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巨大的版幅,“自己看。”

快速浏览了一遍,庄园啧啧感慨道,“这些豪门家族啊,看似风光无限,可背地里还不知暗藏着什么不光彩的事呢?就拿这张家和宁家来说吧,张家一朝衰败,看似是张家不地道,这宁家啊,也不一定道义,孰是孰非,很难说得清。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历史是胜利者的历史,还不是掌权者怎么说,史官怎么写。”

叶修古怪地看着庄园,庄园摸了摸鼻子,“怎么这么看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你知道宁家在帝国是什么地位吗?”叶修看着庄园,突然勾唇一笑,邪肆痞极,“你不怕我举报你?”

“切!”庄园不甚在意的冷嗤一声,瞥了瞥他半瘸的腿,语调嘲讽,“有本事你去啊!”

叶修,“”

轻轻咳了咳,叶修正色道,“园园,我要走了。”

庄园蓦然瞪大了眼睛,“你要走?你记忆恢复了?”

失落席卷了心头,他陪了她几天,她已经习惯了有人陪伴。

他要走啊

以后,她又是一个人了。

为什么突然觉得心酸酸的呢?

“嗯。”叶修深深的凝视着庄园,“恢复了。”

庄园惨然一笑,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一些,“挺好的。”

“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叶修眼眸幽邃,宛若千年古井一样,讳莫如深。

“没有啊”话语未落,庄园突然改口,“你什么时候走,我去送你!”

“很希望我走?”叶修突然靠近她,两人贴的很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

一抹绯色爬上面颊,庄园只觉得心跳加速,“砰砰砰”,心脏好似要跳出来一样,她结巴道,“我我当然想了!”

“很想?”话语蓦然多了几分危险。

“当当然了”庄园不敢看他的眼睛,“你这个半残废在我这里,我照顾你不说,上山采药的时间都少了一大半,已是囊中羞涩了,要是再不赚钱点,就揭不开锅了。”

叶修无语,“有这么穷么?”

一日三餐,粗茶淡饭,还好啊。

庄园双眼亮晶晶的,又仿佛蒙着一层雾霭,她瘪嘴,“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

“园园。”叶修喊她,深深的凝视着她的双眼。

“干嘛。”庄园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随我去京城吧!”叶修视线幽幽,很是深情。

庄园一怔,突然间有些慌乱,“我”

“嘘——”叶修把修长的食指抵在唇间,“园园,我不想听到拒绝的话。”

一边来征求她的意见,一边又说不想听到拒绝的话。

庄园无奈的喟叹一声,他还真是霸道啊。

“园园,在这里你已举目无亲,为什么不随我一起走?”叶修倏然勾唇一笑,“怕我把你卖了?”

不雅地翻了个小白眼,庄园瘪嘴道,“我又不傻。”

把她卖了啊

难道她不会逃跑么!

“既然如此,那你犹豫什么?”叶修循循善诱,“繁华的都市,难道不比贫穷的小山村好吗?”

“贫穷的小山村怎么了?”庄园反驳,“至少小山村里的人质朴,不像大城市那样,人人以己为私,勾心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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