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迟早都是要脱的 一百个红包奉上(1 / 2)
九年前,我把初吻给他的时候,羞涩到三天不敢露面。
而今天,我娴熟的吻着他的唇,他却和九年前的我一样,微微颤抖,无所适从。
我在挑战他的承受能力,尽管他没有第一时间推开我,但最终,他还是惊恐万状的结束了这个令他身心不适的亲吻,我看着他眼神里流露出的绝望,问他一句:
“初临,味道怎么样?”
夏初临踉跄后退两步,用手捂着心口,眉心紧拧,痛苦万分。
我步步逼近,还没等我伸出的手碰到他,他慌不择路的朝洗手间跑去,匍匐在洗漱池哇哇大吐,像是吃了什么令他恶心的东西。
这种滋味,在九年前我就体会过了。
当那团模糊的血肉带着浓重的腥味迎面扑来时,我也如现在的他一样,吐到苦胆水都出来了,浑身虚脱。
我带着嘲笑倚靠在洗手间的门口,双手抱胸冷眼看着他:
“二少爷,这种恶心的滋味不好受吧?别怕,一开始都这样,等你尝够了,也就习惯了,如果你今晚愿意留下来的话,我还能做更多的事情,看在我们过往的情分上,我不收你费用。”
夏初临双手撑着洗漱池,面对镜子,眼神撇着我:
“江离,你一定要这么残忍吗?”
我哼笑:“残忍吗?这样就残忍了?你过来,我让你知道什么事情更残忍。”
他当然不会乖乖过来,现在的他看我,就如看到洪水猛兽一样。
偏是如此,我就偏要刺激他。
于是我跨前两步,从身后搂住他,贴着他的后背说:
“初临,像我这个年纪的女人,欲求不少,既然跟别人都睡过了,你是我青春时期的一个梦,今晚陪你睡,也算是圆梦了,你说呢?”
夏初临反应巨大,他愤恨的转过身来,用力掐着我的双肩,本来伤口就没有愈合,他这么一用力,我只觉得两只手臂像被烈火灼烧一般,疼的我直冒虚汗。
“江离。”
这一声气势如虹,我婉转应了一声,媚笑:
“初临,你以前对我不这么凶的,你现在变了。”
这种娇嗔的语气,我自己听着都寒毛直竖。
夏初临更是竭力隐忍,他缓和了语气,问我:“你一定要把自己说的这么肮脏龌龊,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推开我吗?江离,如果有一天你看见我的真心,你还忍心用这么决绝的方式来伤害我吗?毕竟我爱你啊,我用生命在爱你。”
我伸手去抚摸他的心口:
“我知道啊,所以我决定回报你,今晚,就让我陪你睡吧。”
我故作轻松的说完。夏初临沉着气盯着我看了许久,最后无可奈何的松开我,用冷水洗了把脸后,对我丢下一句:
“不早了,你好好养伤,我让幺妹给你送点吃的来,吃完早点睡。”
话毕,他迈着大长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间屋子。
我浑身的斗志瞬间颓丧了下来,回到沙发里坐好后,只觉得心口隐隐作疼,像是很大一块没有愈合的伤疤被人毫不留情的揭了开来。
没过多久,幺妹敲门进来,给我带了香菇瘦肉粥,和一杯温牛奶,说是宋安戈知道我没吃晚饭,特意让幺妹准备的。
放下粥和奶之后,幺妹还拿了药箱出来帮我检查手上的伤口,我任由她摆弄着,脑海里一片空白,对眼前的食物,没有半点食欲。
脱掉厚实的睡衣后,幺妹惊呼:
“纱布都浸染了,姐。你们这是吵架了吗?”
我低头看了一眼左手臂,星星点点的血迹沾在纱布上,幺妹小心翼翼的拆着:“姐,你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
我叹口气:“没事,一点都不疼。”
与心里所承受的沉重相比,这点伤着实不算什么。
幺妹细心的把我的伤口处理好,再三叮嘱我不能碰水,忙完后她催着我吃点东西,我吃了几口,有点反胃,吃进去的全都吐了出来,幺妹便不再劝我了,只是打开电视,说陪我看会电视,我催着她回去,她说一个人会害怕,但沙发太小,天又太冷,我只想一个人呆着,便对她说我先睡,她要是困了,就自己回去睡觉。
其实他们的心思我都懂,他们都想陪着我,怕我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会胡思乱想。
但我只是需要静一静,对于生命,我不会轻易放弃。
躺在床上,我能感受到幺妹的心思完全不在电视上,所以我躺了一会儿后,假装轻鼾,幺妹起身来给我盖被子,小声的在我耳边喊了两句,我没应她,她以为我睡着了,就把茶几收拾了一下,熄了所有的灯后走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我一点都不怕,就好像夏初临还在这屋子里一样。
只是那种好闻的味道,却被香菇瘦肉粥的味道给取代了。
这一晚,我噩梦连连。
醒来的时候天灰蒙蒙的,时针却已指向了九点多,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就算我穿着厚厚的睡衣,还裹了一件羽绒服,站在阳台上依然觉得冷的颤抖。
门口的停车位已经空了,仿佛夏初临从未来过。
我心底竟然隐隐觉得有些小失落。那么微妙,却又无从找寻。
上午十点,幺妹做了一碗很特别的米粥,味道异常的好,我吃完一碗后,还找她盛了半碗,幺妹开心极了,说是在邻居家借了灶台做的,度假村的房间不能做饭,但也不能每顿都去餐厅吃,所以做了些简单的小食。
我夸了她,她很开心。
之后雨停了一会儿,她陪我在度假村离转了转,实在太冷就提议回去。
回到家门口,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站在那儿,幺妹还好奇的问我:“姐,你朋友知道你住这儿?”
我不认识那人,但他见我走近,很自然的笑着跟我打招呼:
“江离,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幺妹很本能的做出反应,挡在我面前质问他:“你是谁?”
我轻轻拍了拍幺妹的肩膀,示意她别太紧张。
幺妹凑到我耳边说:“宋大哥交代了。要是有陌生人来找你的话,让我多留个心眼,昨天晚上你朋友来,还是宋大哥提前对我打过招呼的,不然我也不会让他见你。”
我很感动,那人听了,递了张名片给我:
“老宋说我应该找个委婉一点的方式和你见面,比如偶遇,但我听过你的一些事情,你在销售第一线奋战多年,对于那些拐外抹角的套路早已烂熟于心,所以我觉得不在你面前班门弄斧,选择直接和你见面,挑明身份,希望你不会太反感我。”
名片上写着,阳光心灵会所,著名心理咨询师,唐知敏。
宋安戈给我找的心理医生?
外面太冷,小雨夹着凛冽而来的风吹打着脸庞,我让幺妹开了门,请唐知敏进了屋。
幺妹给他倒了杯热茶,对我说阳台上晾了甩干的衣服,要收进来才行。
幺妹走后,唐知敏环顾房间,指着落地窗问我:“江离,你喜欢落地窗吗?”
我摇摇头:“唐医生,我不打算回答你问出的任何问题,宋安戈救了我,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他请你来帮助我,我不应该对你冷眼相待,但我不需要心理医生,我没有任何问题,再过两天,等我手上的伤口好些了,我就会回城找份工作,想必你也知道,我欠了上千万的债务需要偿还。”
唐知敏是个中年男人,穿着打扮都很讲究,他也很有礼貌,一直微笑着听我说完,才提出一个请求:
“好,我答应你,今天我们不做任何测试,但你能不能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就当做是我来探望你,虽然我两手空空,实在有失礼数。”
我笑着回他:“没事,这里啥都不缺,那我们就当是朋友随便聊聊,你和宋安戈是怎么认识的?”
唐知敏抿了口茶,兀自笑了:
“你想了解我?还是想了解老宋?”
可能是因为对方是心理医生的缘故,我面对他还有些露怯,总觉得多说一句,就让对方多掌控自己一分。
所以我模棱两可的回答:“你觉得呢?不妨猜一猜。”
唐知敏倒是没有猜测,而是轻松的躺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问我:“老宋说你之前是做家居行业的,我女儿今年十八岁,想搬出去住,我老婆是个老师,她很赞成女儿搬出去,年中我给她买了一套小公寓,装修好后通风半年了,女儿准备在圣诞节搬入新家,我想问问你,我应该给孩子布置一个什么样的小窝,她才能在感受到我们心意的同时,也能由衷的喜欢我们的选择。”
我反问他:“这个问题难不倒你吧,你完全可以带着你女儿去家居市场转转,她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唐知敏会心一笑:
“我女儿目前住在学校,最近接了一个英文补习的活儿,她倒是让我别管,但孩子她妈想给女儿一个惊喜,你对这方面应该很了解,可以试着给我一些建议,我参考参考。”
我不得不承认,尽管唐知敏以女儿搬新家要添置家居品为出发点来跟我套近乎,方式老套且小儿科,但我还是上套了,我在家居行业呆了这么多年,我很喜欢这个职业。
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我都在给唐知敏讲述她女儿可能喜欢的款式和风格,以及哪种家居风格会更讨她女儿的喜欢。
说的好的时候,唐知敏会夸我很懂女孩子的心思。
但也有说的不对的地方,他会很明确的指出来,然后纠正我。
到底是做了父亲的人,在帮孩子选择一些东西的时候,比我考虑的要更周全一些。
直到晚饭时间,幺妹做了几个家常小菜,我礼貌性的留唐知敏吃饭,他倒不嫌寒酸,还夸幺妹厨艺好。农家小炒肉做的很地道。
黄昏时分,唐知敏才起身告辞,说是希望下一次来的时候,我能别那么拘束。
我送他到门口,他向我伸手:
“我度过了一个很有价值的下午,江离,我应该好好谢谢你。”
我有些迟疑,却还是伸出了手,轻触过后立即收回,还用言语转移我的闪躲:“既然要感谢,空口无凭,说了无用,不如你帮我一个小忙吧,别收费,我比较穷。”
唐知敏哈哈笑了:“既然是帮忙,肯定不收费,你尽管说,只要我力所能及,我一定帮。”
我耸耸肩:
“这件事情对你而言不难,你是宋安戈的朋友,应该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吧,他现在是胰腺癌晚期,可能心理上有些难以承受。劳烦你帮忙开导开导他,可以吗?”
唐知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是据我所知,患了胰腺癌的病人,是格外需要注意平时的...”
不等唐知敏说完,幺妹猛的咳嗽了几声,我们都把视线转移到幺妹身上,幺妹涨红了脸拍着胸口说:
“一不小心吞口水的时候呛到了,唐医生,你的车是停在度假村门口吗?我们一起走吧,我正好去门口有点事。”
唐知敏看了看她,又把目光转向我:
“那我们改天见。”
他明明有句话没说完,我还想问,但幺妹已经拉着唐知敏下了一个台阶,我只好把疑问吞了下去,换成了两个字:
“慢走。”
昏黄的路灯下,唐知敏和幺妹的身影越来越远,渐渐的消失在夜色里。
我回房子关了门,发了一会儿愣后,拿了手机给宋安戈打电话,他没接,估计是正在忙着。
我又坐在电脑面前愣神,以前不用投简历。就有猎头来找我,现在简历投出去,犹如石沉大海,完全杳无音讯。
网上关于殷悦新产品展会上的闹剧早已沉寂了下来,关于我的负面消息也已经淡下去了,不光是在这个行业,我还投了很多别的公司的简历,无一例外,全都没有回应。
我手上的伤虽然还没有彻底愈合,但我不能坐在这儿等着冬天到来,我必须要找到工作,让自己忙碌起来。
发生了那件事情后,沈榆关虽然提出了很荒谬的要求来帮我,但好歹他还关心这件事,而潘奕,我的老领导,却没有只言片语。
以前的公司我是回不去了,同行肯定也不敢接收我,我心烦意乱的投了一堆的简历,连做服务员这样的工作我都没放过。
几分钟后,一个星城本地电话打了进来,我提起精神接听,对方问:“您好。请问您是江离女士吗?”
我回答是的,人家又问:“我刚刚看到您投了我们公司的简历,请问您之前有做过服务行业吗?”
几个简单的问题过后,对方说他们餐饮行业目前不缺服务员,但招迎宾,我身高一米六七,正合适,虽然工资待遇比较低,我暗暗告诉自己,就算是从底层做起,也好过无所事事。
只是挂电话时,对方想起了什么,问道:
“对不起,江离女士,我刚刚又看了一遍您的简历,您今年是三十岁,对吗?”
说起三十岁,我才突然想起,王潇潇的生日是十二月二号,每年的农历十二月初二,她都要回到福利院去和院长一起过,所以她和我们这群朋友在一起,一直过得是阳历生日,正好是今天。
而我是阴历十一月初九,今年我们是三十岁,王潇潇很早就说过,我们过生相差五天,但这么大的一个节日,我们要一起举办party。
我过了好久没回,对方又问了一遍,我说是的,今年我三十岁。
电话那头甜美的女声满带歉意的回复我:“不好意思,江离女士,我们这儿招迎宾是有年龄限定的,我们只招十八岁到二十四岁的,实在是抱歉,请您谅解,再见。”
挂完电话,我不由的感慨,我真的是老了。
但我没有哀叹太久,我拿了手机给王潇潇打电话,她在吃东西,嚼的正欢。
“哎哟宝贝儿,你这么想我啊,吃饭了吗?我这儿有康师傅,你要不要来喝口汤?”
我歉疚的对她说了一声:“亲爱的。生日快乐,我刚刚才想起来,今年发不了大红包,也送不了礼物,就只好跟你说声祝福了,希望亲爱的潇潇大美女生日快乐,年年十八。”
王潇潇怪叫一声,然后嚎了一嗓子,最后才崩溃大喊:
“天啦,这么重要的日子我都忘了,我今天忙了一天,刚回到家泡了桶面,啊啊啊啊,不算不算,今天不算,你别跟我说祝福,本姑娘掐指一算,今天不适合过生,我决定七号再过,七号是初九,我和你一起过生,咱们热热闹闹的,那天正好是大雪时节。好歹也是个节气,咱就当三喜临门。”
大雪时节?
大雪了吗?
我茫然的问:“立冬了吗?现在不是深秋吗?”
王潇潇呜呼大喊:“江离,你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立冬是十一月七号,现在是冬天了,秋天早已过去。”
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我竟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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