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眉心一点红(2 / 2)
她挪动身子向阮元卿靠近,然后钻进了他的怀里。
阮元卿在熟睡之中将她搂进怀里,手掌在她背上拍了拍。
傅荣苼忽而就酸了鼻子。
她根本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只是心里忽然就脆弱起来。
傅荣苼想,约莫是她见到阮元卿潜意识里便是高兴的吧。
傅荣苼深吸一口气,鼻息之间满满的都是阮元卿的气息,让她有一种安全感。
她将手臂搭在阮元卿的腰上,重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傅荣苼没有发现的是,她的眉心上,忽然出现了一抹红色。
在这黑夜之中,似乎有着一种妖冶。
*
第二日早上醒来,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傅荣苼睁眼,没有看见阮元卿的身影,心中顿觉有一丝失落。
明明昨夜阮元卿还在她身边来着。
唉。
傅荣苼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叹气。
“吱嘎”一声,房门推开,沉稳的脚步声传进了傅荣苼的耳朵里。
傅荣苼眼中刹那间满是光亮,“阿卿!”
阮元卿人还没有进来已经听到了傅荣苼唤他的声音。
阮元卿惊讶,“你怎么知道是我进来了?”他明明将脚步放的很轻,不应该会被傅荣苼听见的才对。
傅荣苼不疑有他,直接道,“我听见你的脚步声了呀!”
阮元卿闻言,强行将心底的惊愕压了下去。
他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水。
阮元卿将水放在一边,这才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傅荣苼立刻抬起手臂伸出去,对阮元卿娇笑,“抱我。”
阮元卿刚要失笑,目光落在了傅荣苼的眉心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那里,有着一点红。
妖冶的红。
红的仿若是一滴血。
傅荣苼见阮元卿迟迟没有动作,抬起头满脸疑惑,“阿卿?你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傅荣苼说着双手便摸上了自己的脸。
阮元卿一把将她的手握住,“别动。”
傅荣苼乖乖的没动,也没有出声。
阮元卿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的靠近傅荣苼的眉心。
指尖轻触,有些软。
“疼吗?”阮元卿轻声呢喃。
傅荣苼蹙眉,“阿卿你在做什么啊,我的额头怎么了?”
傅荣苼只觉得被阮元卿指尖按过的地方传来一阵酥麻,倒是不疼。
“没事,没事”阮元卿双臂将傅荣苼揽在怀里,手指顺着她的发,“相信我,没事,恩?”
傅荣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顺从着阮元卿的意思,道了句“我一直都相信你。”
阮元卿手臂收的更紧。
他不知道傅荣苼眉心上忽然出现的这抹红是什么。
也许是昨日白安喂的那颗药,也许这就是巫术被解开以后的症状。
这东西究竟对傅荣苼有没有害,他更加无从得知。
阮元卿现在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他不能让傅荣苼惊慌。
“苼苼。”阮元卿松开傅荣苼,然后弯腰,与她视线平齐,对上了她的眼睛。
傅荣苼“恩?”了一声,等着阮元卿的下文。
阮元卿露出一抹浅笑,将所有的沉重尽数压在心底,“答应我,无论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害怕好吗?”
“阿卿,你怎么了?”傅荣苼笑着将身体后退,“你今天似乎有点反常?”
“没事。”阮元卿站直身体,抬手在傅荣苼的头上揉弄了两下,便开始转移傅荣苼的注意力,“苼苼昨日可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可疑的人?”傅荣苼果真唤了心思,然后沉思在想着昨日的事情。
“昨日三皇子来过,与如意还见了面,他们两个还还发生了一些事情。”
“唔我还记得,夫人似乎也来了,好像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事情吧。”
“再后来还有什么来着?”
傅荣苼揉揉自己的头,总觉得她遗忘了什么。
“是什么来着?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傅荣苼敲敲自己的头,眉头紧锁。
阮元卿的心沉了下来。
她根本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了,不记得自然就问不出她后来遇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阮元卿没有忘记司甄是如何跟他说的。
他说的是,傅大小姐神色匆匆,整个人很是惊慌,似是受了惊吓一样。
阮元卿抬手,将傅荣苼的手握住,然后一只手为她揉了揉颞颥,轻声道,“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等你想起来的时候,再告诉我,恩?”
“恩。”傅荣苼的声音很闷,若不是阮元卿提起来,她还真的没有发现,昨天的事情在她的记忆力,根本没有记全。
阮元卿哄着傅荣苼缓和了一会儿情绪,这才松开她。
“洗漱一下,景乐应该准备好早膳了。”
“好。”傅荣苼点点头,从床上下来了。
“叩叩叩!”
“叩叩叩叩叩!”
一声比一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傅荣苼披上衣服便走了过去,隔着房门,她沉声道,“是谁?”
“小姐,小姐我是景乐!”
“小姐你快些开门。”
景乐?
傅荣苼皱眉,将门打开了一条缝,“景乐,这一大早的你为何这般神色惊慌?我才刚刚起来还没有换衣裳。”
“小姐,你让属下先进去。”
景乐边说边回头看,似是在躲着什么。
傅荣苼侧过身,让景乐进来了。
景乐进来以后,连忙关门,这才如释重负一般,松了一口气。
“景乐,你这是在躲什么?”
“小姐,大事不好了!”景乐抬头,满眼无措。
傅荣苼皱眉,“景乐,若是有事,你便慢慢道来,你这般没头没脑的,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小姐。”
景乐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
早上阮元卿吩咐景乐去准备早膳,他也会留在这里陪傅荣苼。
景乐领了命,便赶紧下去准备早膳了。
谁知,还未等她到厨房,便看见一拨接一拨的下人神色匆匆的来回穿梭,步履之间全是惊慌。
景乐随便拉了一个人,问她发生了什么。
那婢女只是告诉景乐,夫人的孩子没保住,便赶紧挣脱开景乐走了。
景乐不解。
就算是孩子没保住,也不至于这么多人都跟着惊慌才是。
景乐觉得事情有疑,便向安宁苑而去。
安宁苑的下人很多,几乎要将安宁苑包围的密不透风。
景乐好不容易才在院子后面寻了个人少不会被注意的死角跳了进去。
这一进去,景乐才发现安宁苑的不同。
安宁苑里所有的下人都将口鼻捂住了。
景乐直觉不好,便从袖子里掏出帕子将自己的口鼻捂住。
将自己的脸挡住,景乐的行动便没有那么受限制了。
她也装作是神色匆匆的模样,脚步却在不停的向长孙怜的房间靠去。
越是距离长孙怜的房间比较近,景乐越是能闻到很浓重的血腥味。
景乐心头突突的在跳,她潜意识里已经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却还是在向房间靠近。
景乐混进了长孙怜的房间,听到了长孙怜的叫声。
不,那已经不能算是叫声了。
只是在无力的哼哼。
景乐不敢靠的太近,便停了下来。
长孙怜躺在床上,床前有一个婆子打扮的人背对着景乐,景乐只能看到那婆子的手臂来回动着,不知道在做什么。
“伏婆婆,这样真的有用吗?”
长孙怜的声音极其虚弱,景乐听在耳中,顿觉她马上要咽气了。
那伏婆子“恩”了一声,然后安慰着长孙怜,“夫人莫要担忧,这是我家乡那边的秘法,一定能帮到夫人的。”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长孙怜的声音带着浅淡的笑意,似乎很满足。
景乐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事情,只得继续竖起耳朵听着。
可惜,伏婆子和长孙怜说了两句以后便不肯在开口了。
伏婆子专注的在长孙怜的身上弄着什么。
没过多久,伏婆子忽然说了句“成了”。
长孙怜挣扎着要起身,“快,给我看看!”
伏婆子将长孙怜按住,“夫人要保重身子,这东西,我老婆子便拿回去了。”
“伏婆婆”长孙怜的眼泪“吧嗒”就掉了下来,“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
伏婆婆将声音放轻,然后劝着长孙怜,“夫人只需要安心的养好身体,等夫人的身体恢复好了,自然就能见到了。”
“好。”长孙怜躺下,“我听伏婆婆的。”
伏婆婆唤了两个婢女上前,让她们服侍长孙怜躺下,然后她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景乐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上去。
伏婆子一路都护着怀里的东西,那是她在长孙怜的身上拿下来的。
景乐屏气,小心翼翼的跟在伏婆子身后。
景乐一直跟着伏婆子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里。
伏婆子的房间已经有人在等着她了。
景乐靠近伏婆子的窗户边,然后听着屋里的动静。
许是觉得回到自己的房间便安全了,伏婆子长舒一口气,“东西拿到了。”
“长孙怜可有发现不对?”一道声音自房间内响起,声音低沉暗哑,颇有些辨不清究竟是男是女。
“没有,夫人很相信我,我说的一切她都照做了。”
“很好,你做的很好。”那人勾起唇角,一根手指勾上了伏婆子手上的东西,然后放在眼前。
伏婆子不明白,这隔着好几层布料的盯着能看见什么?但她也不敢问。
若是惹了这位的怒火,她怕是连命都要保不住了。
那人盯了一会儿,才对伏婆子道,“你这次做的很好,有什么心愿可以说出来,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都可以满足你。”
“多谢主子,多谢主子。”伏婆子搓搓手,脸上毫不掩饰惊喜之色。
“快说。”那人催促她。
可伏婆子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等好事落在她头上,是以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求什么。
“主子,这我老婆子一时也想不起来什么,能不能等以后”
“好啊!”那人轻笑一声,“既然想不出来,那便不要想了。”
伏婆子立刻躬身对那人连声道谢,“多谢主子,多谢主子!”
那人轻笑一声,然后慢慢抬起了手。
“咔嚓”一声,头骨脆裂的声音响起。
景乐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伏婆子被杀了!
景乐不敢动,生怕引起屋内人的注意。
屋内的人从怀中掏出帕子,擦了擦手,然后用余光睨了一眼窗外,“回去告诉傅荣苼,若是不想最后落得个跟这婆子一样的下场,便将东西交出来!”
听见这话,景乐才惊觉,原来她早就被屋子里的人发现了。
景乐站起身,立刻将窗户推开,屋内哪里还有活人的存在?
只剩下一个伏婆子的尸体躺在地上,死不瞑目。
景乐转身,想要立刻离开这里。
忽而一道劲风从头顶袭来。
景乐下意识抬头,眼眸瞬间睁大,身体立刻蹲下向左边滚了过去。
“咳,咳咳咳。”
景乐虽然躲开了这次偷袭,没有伤到要害,但也被这劲风伤了一些。
景乐决定立即回暖苼阁报信。
然而,还没等景乐走到暖苼阁门口,便看到傅良毅带着一队人向暖苼阁走去。
边走,傅良毅还在嘱咐那群人,一定要将傅荣苼捉住。
傅良毅怒气冲冲,景乐听了几句才听清。
大意是,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被大小姐弄掉了,国公爷很生气,要拿大小姐的命来为小少爷陪葬。
景乐觉得傅良毅真的很莫名其妙。
长孙怜的孩子掉了,凭什么拿小姐的命来还?
景乐不再犹豫,赶在傅良毅之前,回到了暖苼阁。
傅荣苼听完景乐的话,无奈的叹气。
“景乐,只是这事你便慌成这样?”傅荣苼拢了拢衣裳,然后坐在了椅子上,笑看着景乐,“景乐,你也算是跟着世子经过一些风浪的人,这等小把戏也值得你放在心上?”
“小姐!”景乐不服气,“属下听说过的,每个府邸后院的这些弯弯绕绕,比属下奉命行事更加危险,也许一句话没注意,便会因此丧命。”
后院之事,一向很难说得清楚。
傅荣苼明白,景乐虽然看着沉稳,但到底没有在后宅里呆过。
这种落了胎,然后陷害到其他人身上的把戏简直就是最不需要走心的。
傅荣苼劝道,“景乐,你冷静一些,坐下来。”
“小姐,傅国公已经快要到门口了,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景乐急的直跺脚。
傅荣苼莞尔一笑,“景乐,你啊”
“傅荣苼,你个逆女!还不出来下跪认错!”傅良毅厉声在外面喊着。
傅荣苼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
“这来的倒是够快的,景乐,替我更衣,我倒是要看看,国公爷是怎么将这罪名安在本小姐身上的!”
傅荣苼从椅子上站起来,周身气势全开。
尽管这不是针对景乐的,也让景乐有一种心慌的感觉。
景乐看向傅荣苼,她目光灼灼,顾盼生辉,眉心的一点嫣红仿若红的似血。
景乐一愣,小姐的眉心,什么时候有这一点朱砂了?
傅荣苼越过景乐,直接回了里面。
景乐连忙跟上。
阮元卿已经将衣裳为傅荣苼准备好了。
傅荣苼见状,唇角勾笑,迎了上去。
阮元卿双臂收拢,将傅荣苼抱在怀里,“恩?要去大显神威了?”
傅荣苼面色娇羞,小拳头捶了他几下,“什么大显神威呀,说的好像我很凶似得。”
“是是是,你不凶,你一点都不凶。”
“这还差不多。”
景乐低着头,垂手立在一边,不敢出言打扰。
总觉得今天的世子跟小姐也有些不一样,究竟是她感觉错了,还是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景乐不能想,也不敢想。
“傅荣苼!”傅良毅咬牙切齿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若是主动出来下跪认错,我便看在你是我女儿的份上,饶你不死!”
“呵”阮元卿轻笑,“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傅荣苼抿唇笑,没有开口。
阮元卿嘱咐景乐帮着傅荣苼梳妆,然后他离开了房间,准备去会会傅良毅。
傅荣苼摇摇头,既然阿卿要为她出气,她便现在房间内安心的梳妆。
*
傅良毅在暖苼阁外喊了半天,院子里却连个回应的人都没有。
傅良毅气急,吩咐下人立刻撞门进去。
下人领命,几个人走到大门处,齐齐喊着口令。
撞了两下大门,正准备撞第三下的时候,大门开了。
下人猝不及防,收不住力气,“哎呦哎呦”的跌了进去。
“废物!一群废物!”傅良毅恶狠狠的骂着。
“国公爷好大的火气。”
阮元卿淡淡的声音响起,傅良毅的火气瞬间消散。
傅良毅抬手指着阮元卿,“你你你,你怎么在暖苼阁?!”
阮元卿勾唇,“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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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有好几条都是很重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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