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雪、梅、棋、针、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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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的第一句尚未传入众人的耳里,两支袖箭已破空而至。

箭来自疏林里。

飞针的发射之地,可以说是离温柔与唐宝牛最近。发射梅花的所在要算其次,但射梅者劲力更强,故能先行截住飞针。轿中人的棋子在距离上要比发梅花者远,而王小石的位置又比无情更远,不过最远的是这发袖箭的,他的出手比谁都更迟一些。

但是他的暗器最快。

这两支箭,噗噗串过棋子,一齐撞在飞针上,飞针又刺入梅瓣中,梅花、飞针、棋子、袖箭,一齐被雪片砸着,斜飞一丈三,轰轰二响,炸了开来。

原来棋子里竟有炸药。

就算唐宝牛与温柔能真个接了下来,只怕也仍会被炸得焦头裂额、血肉模糊不可。

如果不是那两支袖箭的巧劲,这些暗器都不会撞在一起,震飞老远,以致这两下爆炸,谁都没伤着。

眼下的暗器就有雪片、梅花、棋子、飞针,发出的手段这样高明,已是世所罕见,但这一对袖箭,后发先至,远快于近,手法之巧之准,足以把整个局面扳了过来。

──这是什么箭?

──什么人才能发出这样的暗器?

王小石也愣住了。

大地又静了下来。

苍穹下,只有雪花落地的轻响。

一片一片的雪花,寂寞地掠过夜空,夭折在大地上,那飘落也是一种寂寥的声音。

岸边的梅树似乎有一声比雪降还轻微的声响。

又过了半晌,轿子里的人发出一声叹息。

然后轿子动了。

轿子正辘辘地离去。

王小石没有拦阻。

唐宝牛、温柔、朱小腰、颜鹤发、方恨少、张炭等人,仍然全在轿中人的射程之内。

这点王小石很清楚,颜鹤发与朱小腰也很清楚。

张炭和方恨少则给刚才一连串的暗器震住了,到现在还未能恢复。

唐宝牛和温柔则被吓呆了,惊魂未定。

轿子就这样远去了,消失在茫茫的雪地上,温柔这才“呀!”的一声跳起来说:“你们……怎么让那臭鸡蛋跑了!”

她春葱般的手指几乎要戳在王小石的鼻尖上,“你你你你,你怎么让他给跑了!”

王小石深吸一口气道:“你难道要留他在这里看雪景不成?”

温柔更气,“你……”

唐宝牛忽然豪兴大发,“来,我们追他去!”却是没人附从,他的声音立刻小了,豪迈态度亦大有改变,“他逃不远的,反正总有一天我唐巨侠不会放过他!”

王小石没说什么,他只是走到河边。

桥上的汉子已不见。

只留下一张织锦。

绢上绣着一对乱针猫儿,可是还未绣完。

王小石捡了起来,再去看那株梅树。

那是株老梅。

老梅香犹新。

梅树上当然已没有敌人的踪影。

王小石发现地上落了几朵梅花。

一、二、三、四、五……

总共是廿五朵。

王小石这才舒了一口气。

──在桥墩上发出飞针的汉子,是阻止无情发暗器伤害温柔和唐宝牛,似友非敌。

──如果是朋友,当然是武功越高强越好。

──不过,在梅树上以梅花做暗器的人,旨在拦阻桥上汉子出手救人,却便似敌非友。

──以梅花做暗器的敌人,内功委实高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至少,连他自己和白愁飞都无法达到的境界。

──这样的敌人,不但令人紧张,也令人担忧,更令人感到兴奋!

──幸好,看来这敌人内功虽高,轻功却不如何。

──因为他在出手时还是震落了廿五朵梅花。

──人在树上,远劲出手,这时节梅花早开,已近落瓣时节,只要被风轻轻一吹,就会落坠。

──不过敌人还是震落了花瓣!

王小石走向疏林里。

那是袖箭发出的地方。

发袖箭的人是截阻无情杀伤温柔和唐宝牛的,自然应该不是敌人。

王小石走过去之前,已确知发暗器的人已经走了。

他走到林后。

雪地上,有两道浅痕。

轮子辗过的痕迹。

王小石不由一怔。

温柔见他左望望,右望望,东看看,西看看,既看不过眼,也看不顺眼,掠了过来摸摸王小石的额角。王小石脸上一红,不觉闪了一闪、缩了一缩。

温柔“哇哈”一声笑道:“哈哈!我终于看见了!”

方恨少跟温柔已相当“相交莫逆”,且善于“一唱一和”,即道:“你发现了什么?”

温柔拊手笑道:“一个还会脸红的男人,难得,真难得!”

唐宝牛没好气地啐道:“呵!这有什么稀奇?”

温柔道:“难道你也会脸红,你就红给我看看!”

唐宝牛马上来个双手撑地、双脚朝天,不一会就连眼带脸都涨红了,道:“你看,我的脸这不就红了吗?”

温柔赌气地道:“红你个头!猴儿屁股一样!”

方恨少叹道:“唉,女孩子家,把话说成这样,也太粗俗,有失斯文!”

温柔顿知自己失言,说得未免不雅,脸儿红了。

张炭哈哈大笑道:“我看见了,我也看见了!”

方恨少故意地问:“你看见什么了?”

张炭道:“也没什么,一个大姑娘脸红而已。”

方恨少调侃道:“本来大姑娘脸红就不怎么稀奇,但大姑娘用手去摸大男人的脸,把大男人也臊红了脸,这才是关云长配红拂,天生一对红透天呢!”

温柔气急了,“你说什么?狗嘴子、臭鸭蛋!我几时摸过他的脸了?”

方恨少负手望天悠然道:“不是你摸的,摸的是癞蛤蟆。”

张炭忍俊不禁,“那么小石头是天鹅肉了不成?”

“死猪皮蛋!”温柔忿忿地骂张炭,“活该你坐牢!此生坐,坐一辈子去!”

“大吉利喜!”张炭忙摇手摆脑地说,“别搅别搅,你可别这样诅咒我!”

“我哪有摸他的脸!”温柔喊冤似地道,“我见他东张西望,以为他发高烧,摸摸他的额头探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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