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96(2 / 2)
“是粮食没错,里头估计是掺了其它宝贝也不一定。”秦越抱臂,含笑看着北堂烨。
武平年听得实在摸不着头脑,什么叫错“估计是”、“不一定”,这不是摆明了故弄玄虚吗,在心里腹诽了几句,武平年撇了撇嘴干脆不再搭话。
曲向千扫了那些被钉得严严实实的大木箱子一眼,望向北堂烨道:“这既是殿送与北堂将军的礼,北堂将军何不打开来看一看?”
北堂烨若有所思的一凝神,提步上前。
他将腰间的佩剑取,剑刚一出鞘,便寒光耀眼,刃如秋霜。
这把剑乃是深埋在地聚集了冰冷之气的寒铁所铸就,可削铜剁铁。
北堂烨后退了两步的距离,剑落之处,似有寒光溅。
一口结结实实,里里外外被铁钉钉的死死的大木箱,从正中间被一分为二,向着两侧倒去,粮食如沙粒一般漏了一地。
北堂烨垂眼望去,瞳孔顿时一阵跳跃。
武平年怔愣半晌,“这,这粮草里怎会放着这些?”
就连秦越也意外了一瞬。
曲向千蹲身来,深吸了一口气,举起了一把沉重的铁弓,握紧了弓臂,他将耳朵凑到了弓弦旁边,手指拨动,牛筋制成的弦即刻发出沉稳的铮铮声响。
“好弓!”曲向千两眼开始迸发出光芒来,“若我没有看错的话,这应是采月弩,是从辰国传出的一种弓弩利器,射程要比寻常的弓箭远上一倍都不止!前几年,先皇曾有意跟辰国商谈采购事宜,却被辰国国君婉拒——看这弓臂上的纹路,应是咱们王城的平记铸造房所出!”
北堂烨弯身去看,果见那弓臂右方烙着一个“平”字。
又开了几口箱子,无一例外,除了粮米之外,都藏有兵器。
弓弩,刀剑,枪戟等无一不是最精。
“有了这些,定能如虎添翼,对战事更是大大的有利!”武平年握住一杆长戟,神色带着激动。
秦越颔首,后望向北堂烨道:“秦某携西营前来的消息之前并未声张,就算西宁得了消息也只怕部署不及。眼,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北堂烨定定的点头,与其被动,不如趁着现在主动出击。
“事不宜迟,曲副军,即刻吩咐去,今晚子时,随我夜袭西宁军营!”
“属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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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已几近六月,但凉州城的夜里却是极寒的。
夜色中的凉州城更显荒凉。除了东府街两侧还有光亮笼罩,别的地方几乎就是漆黑成片,光秃秃的田地里横隔着久旱的沟壑。
看到这副光景,定没人想象的出,就在四年前,这里曾是经济繁茂,人人安居乐业的一方乐土。
东府街尽头的右侧,林立着一座刚修葺过的新府邸。
在两侧悬着的宝华灯的照射。朱漆秒就的匾额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四个大字——允亲王府。
府邸规模不比在京的允亲王府,但也不失宏伟。
殿阁亭台应有尽有。
偏殿后的一座三层楼阁在月色的照耀萦绕着淡淡银辉,显得不甚真实。
那第三层高阁之上,有翠衣女子凭栏独自而立。
眼差一刻钟不到子时,玉盘般的明月正悬在她的头顶。
凉州夜里起的冷风跟汴州可以说是有得一比,吹在脸上像是冰刀刮过的疼。
她眺望着远处的夜景,神色略显肃然,眼神像是一滩死水,似乎毫无知觉。似眼前的所有都填不进她的眼中。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她正对着殿阁之中,有人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攸允端坐在房中,透过半开的窗子遥望着她。
虽然隔得很远,但他依旧可以想象得出她此刻的表情。
因为,自从来了凉州之后,她就再没露出过一丝笑容来,说话也是能免则免,白日里很少出房间,深夜才会出来站在栏边发呆。同之前活泼明朗的无邪模样。可谓是翻天覆地的变换。
“对不起。”
攸允缓缓地吐出了三个字,眼中尽是愧疚。
有些事情,当他后悔的时候已经是无法回头了,所以他只能选择继续去。
“王爷,这是刚传来的密保!”有一抹黑影现入他的视线,躬身将一笺信函递到他的眼前。
攸允信手拆开,眼神顿时一变。
是明尧之的亲笔书信——信上详细地交待了粮饷被劫的经过。包括那些来历不明,个个都不同寻常的山贼。
可这些,攸允看在眼里不外乎就等同于他在为自己开脱。
“简直荒谬!”他沉声吼道,将手中的书信攥成了粉末。
他紧咬着牙,“明尧之。。。本王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
被山贼劫走?这分明是天方夜谭!
区区山贼竟敢动朝廷的兵马?
那些兵器是他费了多少苦心才找到的制造图纸。。。找的王城最好的锻造师。。。费时四年已久!
他现在竟然告诉他被山贼给劫走了!
“啪!”攸允的瞳孔开始趋于暗红,手边的桌案应声断裂。
跪在地上的黑衣暗卫见状大惊,“王爷息怒!”
攸允腾然起身,一把握住那暗卫的脖颈。将人甩出几丈开外的距离,直直地冲撞上了墙壁上。
落地声响起。那暗卫挣扎了几,便没了动静。
“王爷。。。 ”外面的守卫听到动静忙赶了进来,看清状况后无不大惊。
待攸允抬头之后,更是吓得几人直直后退了几步。
昔日看似温文尔雅的允亲王,眼竟是睁着一双异于常人的嗜血红眸!
“清理干净。”
攸允调匀了内息,自他们身旁走过,径直出了房间。
“王爷他。。。”其中一个守卫余惊未了的道,声音有些发颤。
“咱们什么都没看到——都别瞎说!”
“。。。没错。。。什么都没看见。”
几人还来不及踏进房里去收拾,便被几个铁甲蒙面人自背后抹了脖子,半点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均是没了呼吸。
攸允去了西苑。
西苑在允亲王府里等同禁地,寻常若有人误闯,便只有死路一条。
一来二去,这西苑便成了诸人的忌讳,平日里提也不敢提。
凉州不比王城,地偏皇帝远,吴其也无需过分躲藏,而这座院落便是他如今的栖身之所。
吴其正盘腿坐于亭中的蒲团之上,紧紧闭着双目,一头银发绑在脑后,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灰色衣袍,远远地一看。竟是有几分道骨仙风之感。
除了那一张皱的已辨认不出本尊长相的老脸。
“王爷若是有事,还需等上一刻钟再说。”
攸允还未能走近,他便出声道,一双耷拉着的眼皮还是紧紧地闭着。
吴其一皱眉,脸上的皮肉里忽然拱现了无数条游动的黑线,一条条黑线极快的穿梭着,转眼间就如黑雾一般,遍布了他的全身。
他屏住呼吸。伸手点住了右肩上的穴位,紧接着,双指落在每一道死穴上。
最后一道穴位被封死,他脑袋一歪,人没了呼吸。
若是不将身体各处置于死状,蛊毒齐齐发作,他将必死无疑。
攸允冷哼了一声,知道他面上假死,但各处知觉都还是在的。对着他道:“你说璐璐是乘黄宿主,可现在,却是什么进展都没有,包括那什么乘黄神兽也无踪迹!依照本王看,这根本是你信口开河,无中生有,有意蒙骗本王!”
半晌,有骨节噼啪作响的声音在亭中响起,吴其才缓缓睁开了眼睛,自蒲团上站起了身来。
他凝望着亭外的攸允。展开一个僵硬无比的笑。声音依旧刺耳非常,“王爷说是老夫蒙蔽王爷,那林小姐喝蛊毒却无事,岂不是说不过去吗?”
攸允徒手指向他,脸上无不是危险的气息,“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玩的把戏!想要本王继续相信你,你可能拿得出真正有说服力的证据来!”
他现在。谁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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